第046章 驚悚還是驚呆
緋夜看著地上漸漸冰冷的屍體,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隨著冷卻了下來。
卿折西死了。
死在了他手裏。
“你做到了,不愧是吾兒。”陰沉地聲音從身後響起,緋夜猛地轉身將手中的利劍向他刺去,卻被那人輕巧地躲過。
“你可是不甘心?”卿重風冷眸微挑,“情這種東西你若不及時毀掉,遲早會成為你最大的弱點。”
“他也是你兒子!”緋夜雙目通紅地吼道:“為什麽!為什麽要派他來守最後一道門!”
卿重風聞言冷哼一聲,“從他放棄傳承的那一刻起,他早就不是了。”
緋夜死死地瞪著他,如果目光能殺死人,麵前的男人早就被淩遲不下萬次。
“還有……”卿重風笑了笑。“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緋夜緊握住手中的劍,直到掌心都開始滲出血來,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中是從未有過的隱忍,“我,知道了。”
卿重風冷笑著看了他一眼,“進去吧。”
言罷,便轉身離開。
“我會殺了你的。”緋夜背對著他,原本華麗的聲線已經可以凍出冰碴。
“嗬,本座等著。”卿重風沒有轉身,大步離開。
魔族大殿。
卿重風看著攤在椅子上的人,額頭的青筋狠狠地跳了一下,聲音不自覺地帶著怒意。“你又來做什麽?”
“唔,剛剛你是害怕小夜失控才去的吧?”嚴子墨騷包地搖了搖手中的折扇,聳了聳肩道:“結果人家不稀罕啊,唉~”
卿重風冷哼一聲,“有話快說,說完快滾。”
嚴子墨不在意地喝了口茶,瞄了他一眼才幽幽道:“我和小夜一起進去。”
卿重風瞬間氣勢暴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傳承之地隻有魔族嫡係才能進去,你非我族人,不會也不能進。”
“若說我有辦法讓錦兒回來呢?”
卿重風眼中是遮掩不住的驚訝,“不可能……”
“我說,我有辦法讓她回來,而代價——便是你讓我進入傳承之地。”嚴子墨收起了一貫的笑臉,他站起身來湊到卿重風耳邊輕聲道:“錦兒她,可是從未見過小夜的麵,難道,你就不想一家三口重聚麽?”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卿重風的眼神有著輕微的波動,錦兒能……回來嗎?那個倔強溫柔的……女子。
“她是我妹妹,是我唯一的至親。”嚴子墨笑著倒在椅子上,懶懶道:“這難道還不夠?”
“我不會相信你。”卿重風睨了他一眼。
“你相信過我嗎?”嚴子墨歪著腦袋問,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著。“但是我能幫你,隻有我。”
卿重風沉默良久,嚴子墨終於緩緩地笑出了聲。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兒了。
幻靈海。
巨大的花朵開放在一脈靈泉之上,豔麗的紅色花瓣上卻布滿了黑色的原點,然而細看之下卻是一隻一隻黑色的小蟲子趴在上麵,密密麻麻,看了便讓人冷汗津津。
莫清頭疼地看著花朵下麵的紫月泉,頓時生出了人生不易的蒼涼。
這到底是什麽詭異的設定啊,好好的怎麽會有蟲子?原文中木易寒來取這紫月泉的時候,明明隻有妹子好嗎!
為什麽到了她就變成了蟲子!
“師父要取走這脈泉?”木易寒聲音溫柔,卻讓莫清一滯。
話說木易安是重生回來的,她現在卻要當著正主的麵搶走這樣真的好嗎?但是莫林還在流雲半死不活地等著她救命……
莫清咬咬牙,點了點頭,“哥哥現在重傷昏迷,需要它。”
一時間木易寒的神色變得有些莫名,“哦,掌門?”
“是。”莫清明顯感覺到周圍急劇下降的溫度,怎麽怎麽怎麽辦!好不容易變乖徒弟了又要黑化嗎?求放過!
“哥哥現在危在旦夕,必須救他。”莫清硬著頭皮道,原文中木易寒可是一個非常護食的主兒,或許和童年的黑暗經曆有關,隻要是他的誰都不能奪走,不然……咱們打一架唄。
就是這麽的——任性。
所以說現在她無異於虎口拔牙,而且是隻異常凶殘的虎。
“哥哥?”木易寒眯了眯眼,貌若隨意道:“師父叫得還真是親切呢。”
莫清額頭的青筋狠狠地跳了一下,她現在特別想一拳招呼在他那張俊臉上。
深吸一口氣,尼瑪為了社會和諧發展流雲大業我忍!
“不然叫什麽?”莫清冷哼一聲,心裏的小人不雅地翻著白眼。
木易寒非常“友善”地笑笑。“掌門或者莫林,都挺合適的,師父覺得呢?”
“我覺得……”滾你妹吧小王八蛋!莫清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內心的暴力因子,嘴角扯出一個難看地弧度。“你可以閉嘴了。”
說完,她手中靈力運轉,在兩人周邊形成一個防護罩,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朵大花。
木易寒本來不爽的心情在看到自己身上的防護罩事瞬間變得晴朗,他挑了挑眉,朝著莫清靠近了幾步。
莫清終於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花朵下的紫月泉,那是一口小小的泉眼,但是水中卻蘊含著濃鬱的靈氣,是極為大補之物,莫清打算直接將這口泉眼放入納戒之中,她伸出手,卻在即將靠近泉眼的時候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握住了。
莫清的臉一黑,臥槽你敢不敢出一點聲音,你這樣真得會嚇死人知不知道!!
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隻聽木易寒輕聲道:“師父,這泉眼之下還有個大家夥哦。”
莫清的臉再黑,丫的知道你不早說!
“師父也沒問啊。”木易寒聲音中夾帶著一絲委屈。
莫清的臉已經黑的深沉,木易寒從身後將她整個人都環住,那隻該死的手還握在她手上,親你這樣光明真大地吃豆腐真的好嗎?
求清霄真人此刻心理陰影的麵積……
“放手。”
“哦。”木易寒乖乖地放手,狹長的紫眸中閃現過一絲流光,便宜麽,一點一點占才有意思啊。
“現在該怎麽辦?”莫清在一旁不敢輕舉妄動。
“師父盡管拿,我來壓製住那物,待到我說好時,師父趕緊走。”
莫清皺皺眉。“那你呢?”
“師父擔心我?”木易寒戲謔地看著她。
莫清忿忿轉過臉,真是太無恥了,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他還有厚顏無恥這麽個屬性來的?
木易寒見狀也不再逗她,瀧華祭出,冷色的暗光瞬間籠罩了周圍的一塊區域,花瓣上的小蟲子紛紛揚揚地掉落在地上,看得莫清頭皮發麻。
“師父,就趁現在。”
木易寒的聲音有些急促,莫清不知道出了什麽變故,但是大地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她趕忙砍掉那朵大花,將泉眼收入納戒之中,霎時腳下的震動更加劇烈,莫清一個不穩險些歪倒,被木易寒急急扶了一把。
“快走。”木易寒皺眉。
“那你呢?”
“這東西還傷不到我。”木易寒邪氣一笑,整個人都神采飛揚了起來。
莫清瞪了他一眼,立馬轉身就走,隻留給了他一個冷清的背影。木易寒垂下了眸子,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旋即瀧華狠狠插進地下,接著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嘯聲。
他冷冷地看著地麵上溢出的黑色血液,嘴角上揚出一個殘忍嗜血的弧度,這聲音,依舊還是這麽“動聽”呢。
他拔出瀧華,再次注入靈力徑直刺入,以這種最簡單暴力卻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來結束這畜生的生命。說起來,上一輩子他吃了這東西不少虧呢,到最後也沒有抓住它,不過這次趁它還為完全覺醒虐殺了它,也算是報複了前世種種。
哼,要不是他急著趕上莫清,才不會讓這東西死得這麽痛快。
尖銳刺耳的叫聲響徹天際,島嶼周邊的海水都不安地震蕩著,一副風雨欲來的晦暗瘋狂。
然而,“專注”於虐殺的木易寒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不遠的樹後麵,一襲白衣清冷的女子正神色複雜地看著他,裏麵有不解,有迷茫,還有微不可察的憐憫和心疼。
不知過了多久,那尖銳的嘯聲終於不再出現,而木易寒腳下早已經成了一片黑色血液積聚而成的血泊,瀧華劍靜靜懸浮在他身邊,劍身上卻是幹幹淨淨,它的主人麵容肅殺,鋒利淡漠的眼神早已經取代了方才的暴虐瘋狂。
“師父……”低喃的聲音溫柔而繾綣,在一片血腥中格外突兀。
樹後麵的莫清耳力非凡,在聽到他的聲音時渾身一顫,她手腳冰涼,早在木易寒讓她走的時候她就該滾,結果由於那該死的擔心留下來,然而看完他虐殺的全過程之後,她悲催地發現現在腿腳有點發軟。
然後……跑不了啊啊啊啊啊!
“誰!”利劍劃破空氣呼嘯而來,直直地貫穿整個樹幹,莫清驚悚地看著離自己眼睛不到兩公分的劍尖,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
本寶寶要回家,才不要和這個變態玩!
莫清還沒來得及說話,好吧實際上是她和她的小夥伴都驚呆了,下一瞬木易寒便出現在了她身後,他本欲攻擊的手掌猛地一頓,聲音也怪異地走了腔調顯得有些扭曲。
“師父?”
莫清僵硬地轉過頭,僵硬地嗬嗬一笑,媽蛋我想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