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這話沒法接
“我在。”莫清有些緊張地看著半閉著眼睛的人，“你感覺怎麽樣？”
木易寒聽著耳邊有些模糊的話語，唇角微彎，他費力地睜開了雙眼，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和焦急讓他心底一暖。
被他那樣直勾勾地盯著看莫清表示有點吃不消，她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小右？”
木易寒笑了笑，伸手抓住了那隻不老實的手，掌心傳來了淡淡的暖意，他懶懶地眯起了眸子。“我是小寒。”
小寒？莫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有些遲鈍地問：“小左呢？”
木易寒隻能依稀記得自己的元神一分為二，隻是這一次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卻隻是記得零碎的片段，但是那句話，他記得尤其清楚。
“在這裏。”木易寒將她的手掌放在了心口處，一雙紫眸深沉地凝視著她。“小左和小右，都在這裏。”
在這種尤其犯規的目光凝視之下，莫清忽然感覺掌心發燙，她訥訥地哦了一聲，發現徒弟肉麻起來殺傷力也很巨大。
莫清起身倒了一杯溫水給他，她看著他慢慢喝著水，細碎的黑發偶爾掃過那雙淡紫色的眼眸，好看的眉梢隱在發絲中，心裏忽然很滿足。
眼中蓄滿了笑意，莫清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撥弄了一下他眼前的碎發。
“師父？”
“你真好看。”
“我知道。”
“……”這話為師沒法接。
木易寒紫眸中掠過一絲笑意，“解開咒術之後，跟我回妖族可好？”
回妖族？莫清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木易寒接管了妖族是妖族的王，所以說他其實是扔下妖族然後跟著自己四處亂跑？
“好。”她點點頭，彎了彎嘴角。
城主府現在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家的小八爺心情非常不好。
沒錯，就連強搶民女為非作歹這種娛樂活動都讓小八爺提不起任何興致，小八爺的七位姐姐雖然很想安慰弟弟，但是緊接著就被父親大人安排出去曆練，隻能萬般不舍地將弟弟一個人留在了家裏等解藥。
“你可不要死啊。”淨雨澄坐在亭子的一角，麵容悲愴地看著他。“你死了我怎麽辦？”難道又要花上那麽多時間修煉？要知道她的體質再重新修煉花的時間很可能是別人的三四倍啊！
“……”上官八心如死灰，他一度懷疑這個臭丫頭是不是天道派來懲罰他的。“姑娘，算小爺求你了，我真沒有調戲你的心情，您就打哪來回哪去，成嗎？”
淨雨澄的眼眶忽然一下子就紅了，眼見她又要哭，上官八恨不得一頭撞死，忙道：“你別哭！小爺不趕你走成嗎！你別哭！”
“你，你不趕我走？”
“對！不趕！”
“你，你也不調戲我？”
“對！不調戲！”
“你也不死？”
“對……”上官八倏地住了嘴，這又不是他說了能算的，說不定下一秒毒藥就發作他就死了，心情又忽然低落了下去，但是看到角落裏因為他的回答忽然笑起來的姑娘，忽然……心裏噗通跳了一下。
過了幾日，見木易寒恢複得差不多，莫清便決定離開燈都繼續趕路，看到上官八吞下解藥時那副模樣，莫清忽然有點同情這個少年。
算了，被忽悠什麽的……看開了就好。
“你接下來準備去哪裏？”莫清看向宋梓晨，隻見她笑嘻嘻道：“光散那家夥不知道去哪裏了，我打算先回墨城，看看他是不是在那裏，若是他沒去那裏……我就再去找他。”
“不要太擔心，照顧寶寶要緊。”莫清看她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默默歎了一口氣，“一路小心。”
“嗯，告辭。”
禍害留千年，光散那個家夥是不會那麽容易死的吧。莫清如是想，她轉頭又看到木易寒正低著頭發呆，笑了笑，比如說這個千年老妖精……
“小寒，我們也走吧。”莫清叫了他一聲，然後便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師父。”
“嗯？”莫清有點理解不了他那分外灼熱的目光，這一副小朋友看到了變形金剛的模樣是要鬧哪樣！
“你想要寶寶嗎？”
納尼！？莫清驚悚地看著他，請不要用這麽興奮的語氣無辜的神情討論如此“純潔”的話題！
還有收起你那副“師父師父快說你想要”的表情！
“我……”莫清強裝淡定地微微一笑，“覺得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走了。”
木易寒意味深長得看著落荒而逃的某人，喃喃道：“不否認……我就當做是默認了。”
名澗宗、山景城及燈都均是在修真界的南邊，而流雲派和墨城是在修真界的東邊，而夷陵文氏所在的地方是位於修真界西方，那裏是一片極大的海域。據說夷陵文氏坐落在那片海域伸出的島嶼群裏，景色十分漂亮。
雖然是路癡，雖然時常分不清楚東西南北，但是這並不妨礙莫清研究地圖的熱情，她坐在飛舟的小艙裏，對著桌子上的那份地圖在很認真地研究。
修真界地域非常遼闊，如果單靠禦劍飛行得把人給活活累死，但是依靠飛舟這種交通工具也要耗費很多時間才能抵達西邊海域所在，莫清默默估算了一下日程，大概需要兩個多月才能飛到啊。
如果莫清可以修煉，這兩個月簡直就是眨眼間的功夫，隨意打個坐或者行一遍法訣就可以過去了，但是她試過無數次，丹田處黑洞、洞的根本一絲靈力也沒有。她想起當初文凰向她推銷，呃，介紹自己時那副倨傲的語氣，變異的水木雙兩根……
嗬嗬噠！
沒有靈力一切免談啊姐姐！
莫清正準備將地圖收起來，卻無意間瞥到了一大塊空白的地方，原本她以為那裏是一片未知的區域，但是那下麵寫了四個小字——無上廢墟。
心髒忽然劇烈地收縮了一下，莫清皺皺眉，大概是文凰身體的反應吧。那片區域處於整張地圖的西北角，但是卻占據了一大塊區域，讓整張地圖看上去凹進去了一大塊，就像被凶殘的惡狗啃了一大口……
默默地忽略自己詭異的比喻，她有些奇怪地描摹著空白區域的形狀，這隻狗啃得也太圓、潤了吧，傳聞無上廢墟毀於上古的一次大戰，至於是什麽大戰……史料上卻沒有詳細記載。
好詭異的記錄，關鍵是所有人都認為理所應當，從未去探尋過那場大戰因何發生，除了夢境中華容他們進去過，她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想要進入無上廢墟，就好像一個禁忌——修真界所有人的禁忌。
“在看什麽？”木易寒撩開簾子走了進來，見她眉頭緊皺，不由有些訝異。
很少見師父為什麽苦惱，除了為他。
“無上廢墟。”莫清抿了抿唇，淡淡道：“很奇怪。”在夢境中她記得嚴子墨最後抱走了很像樂錦的一名女子，還有那個看不清楚臉的神秘的殘影，嚴子墨似乎是很在意那個殘影，她隱約記得嚴子墨喚那個殘影作“長生。”
“長生？”木易寒紫眸微眯，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定了定神道：“無上宗宗主。”
莫清看向他，卻沒有見他繼續說下去，有些奇怪地問：“然後呢？”
“沒了。”木易寒同樣很是奇怪地望向她，“長生是無上宗宗主，上古時期歿於一場大戰，無上宗變成了現在的無上廢墟。”
“什麽大戰？長生是被誰殺死的？”莫清不解道，卻見木易寒神色怪異地望向她，“不知道。”
“這都已經是七萬年之前的事情了。”木易寒頓了頓，繼續道：“十萬年前修真界破開混沌出世，前三萬年為上古時期，之後四萬年為中古時期，無上宗一開始便存於世間，橫亙了整個上古時期……你看這本書的時候沒有看嗎？”
“……”書裏主要講的是您老人家和各種各樣的妹子醬醬釀釀，渣作者哪裏有功夫去寫那些亂七八糟的世界曆史啊摔！！
對於整本書中除了豬腳和妹子之外就是小弟炮灰的世界架構……莫清表示最喜歡了！曆史什麽的太考驗智商和記憶了好不好！
“大概是這個世界自動補全的。”莫清憂傷地望天，忽然發現天道也很辛苦有木有……
“關於長生此人的確切記載幾乎沒有，不過無上宗延續了長達三萬年，宗主從未易主，那麽可以推斷長生此人幾乎是與修真界同時出現的，能活到三萬年之久卻未曾成仙，無論是否是故意而為，此人的修為定然甚高，能夠將其絞殺的人……為何從未出現在史料之中？”
說完，木易寒修長的手指點在那片空白的區域上，淡紫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還真是令人好奇。”
“不過一場大戰就能將延續了三萬年的宗門變為一片廢墟，那該是一場怎麽樣的戰爭？”莫清心底也很是好奇，尤其是文凰那破碎的夢境之中她所見到的一切。
“風……”莫清下意識地喃喃道。
“嗯？”木易寒收起了地圖看向魂遊天外的莫清。
“怎麽了？”她回過神來，一本正經地反問。
木易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師父這麽迷糊，他怎麽放心將她一個人放在夷陵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