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影機長老
這種被逼著要思考人生的感覺……
莫清很懶，平時都不會浪費腦細胞去思考什麽複雜的問題，隻是一旦開始了就非得弄個明白不可，但顯然這一次她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怔愣地看著墨水一點點暈開，目光停留在了一個名字上——嚴子墨。
這個人總是在關鍵的地方出現，然後消失。
一陣香味縈繞在鼻尖，莫清無意識地聳了聳鼻子，然後眼睛一亮。這個味道是桃花酥。
“你，從哪裏得來的？”莫清順著端盤子的手向上看，就見木易寒將東西放到她麵前。
“趁熱吃。”
莫清伸手拿了一塊放到嘴裏，吃了一口之後微甜的味道在嘴裏化開，她忽然有點不舍得再吃了，尤其是想到上一次那個凶殘的“趁熱聞聞”之後。
盤子裏還有三塊，她還是沒忍住幾口就吃了手裏的那一塊，然後有點小糾結地望著剩下的桃花酥。
“吃吧，還有。”木易寒伸手拿起那張寫滿了東西的白紙，十分認真地看了起來。
莫清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木易寒這麽認真看東西的模樣了，大概那還是他被自己逼著抄功法的時候，十幾歲的少年坐在桌前微微蹙著眉，不過那個時候裏子是道淩老祖的家夥一定很嫌棄那些基礎的功法，卻還是很仔細地抄著。
莫清彎了彎眼睛，然後拿起一塊桃花酥遞到他嘴邊，木易寒頭也沒抬就著她的手吃了一口，“不好吃嗎？”
莫清挑了挑眉，將剩下的塞到他嘴裏。“好吃才讓你吃的。”
換別人我連渣都不會給的好嗎！
“好吃再給你做。”木易寒淡淡道。
“嗯……嗯！？”莫清猛地抬起頭來，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他。“這是，你做的？”
木易寒將手中的紙放下，然後伸手將她嘴邊的碎沫擦掉，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不然呢？”
也對，文氏種地方怎麽可能有賣桃花酥的。她還在奇怪方才木易寒出去了那麽久都沒回來，原來是去做桃花酥了……忽然更舍不得吃了怎麽辦？
“很好。”莫清很是開心地彎著嘴角，這樣的話豈不是想什麽時候吃就什麽時候吃，生活簡直不要太美好啊~
“你看出什麽了嗎？”她又撚起一塊吃了，決定將最後一塊留下來好好瞻望。
木易寒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點在桌子上，“六千年前去無上廢墟的一共十個人，現在莫林想用精魂之血來阻止天道崩壞，那就說明當年在無上廢墟這十個人可能受了什麽影響，使得隻有用他們的精魂之血才能阻止……或者。”
木易寒手指一頓，落在紙上的“天道”兩個字上，“因為這十個人的介入，天道才會逐漸崩壞。”
“是因為他們差一點絞殺了長生留下的殘影觸動了無上廢墟的中心大陣？”莫清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看到的場景，她的聲音都有一點顫抖。“天道，和長生？”
“師父可見過長生的模樣？”木易寒抬眸看向她。
莫清搖搖頭，她始終沒有看到過長生的樣子，“我隻看到過，一雙金色的眸子。”
木易寒指尖一頓，他微微眯了眯眼，腦海中閃過莫清為了救他重傷殷簡時的模樣，雖然當時他昏昏沉沉，但是隱約間記得的，就是她額前的血紅色和那雙淡漠的金眸。
“金眸，為神。”木易寒抿了抿唇，看著莫清的目光意味不明。
“你怎麽……”知道？
“瀧華劍是上古遺留下的凶劍，劍原有靈名淵厷，他告訴過我，他原本的主人……是神。”
木易寒頓了頓，“但是煞氣太重，自滅神魂而消。”
莫清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問他。“你說，天道是什麽？”
“天道什麽也不是。”木易寒冷笑，“逆天改命，逆的就是天道。”
莫清垂下眸子，微微一笑。“所以說，長生？”
木易寒紫眸中暗潮湧動，眼底是冷寂和不屑。“若有阻礙除去便罷，這天道，本就不公不平。”
他最終的目的便是絞殺天道，如今天道正在崩壞，這也算是主角光環加持嗎？
莫清掩去眼底的晦澀，淡淡地望了一眼窗外，“若是天道不複，修真界會如何？”
木易寒忽然輕笑出聲，他伸手將人攬到自己懷中，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低沉的聲音就那麽傳進了耳朵。
“不會如何，總歸你是要同我一起的。”
臥槽你騙小孩子呢還有這種一聽就有大陰謀的語氣是什麽情況啊摔！
“哎，聽說了嗎，影機長老出關了啊！”路邊的小弟子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討論。
“影機長老終於回來啦。”
“聽到沒有，影機長老一聽老祖回來立刻就去重凰島了。”
“哎你們聽說過沒有，據說影機長老和文凰老祖……”
文清走在路邊，默默聽著小弟子們的談論，唇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底卻是冰冷一片。
影機，你當初緣何偏要救文芝呢？明明她有自保的能力，你卻無視爹娘的苦苦哀求，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但是無論是何緣由，你都該死。
“師姐，影機長老一出關便去重凰島了。”文清尋了一圈，終於在演武場邊找到了文芝。
文芝先是訝異，然後眼中滿是憤怒和不甘，冷聲道：“關我什麽事？”
“影機長老一回來找的不是你這個親傳弟子，卻是隔了好幾重的師姐，大家都很是費解呢。”文清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來師姐不知道啊，我以為……”
“行了！”文芝狠狠皺了一下眉，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麽？”
“師姐可有興趣同我前去重凰島？”文清笑得溫雅有禮，“我前幾天才認識了一位在重凰島的朋友，正向去看看她。”
“你……”文芝費解地看向她，“你什麽意思？”
“我隻是，替師姐不值。這麽多年下來，無論多麽努力總要被老祖壓下一頭，明明那麽喜歡的人，卻因為文凰老祖的插手變成了自己的師父。”文芝溫和地看向她，“明明離得那麽近，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咫尺卻是天涯，師姐……甘心麽？”
“你！”文芝有些驚慌地別過頭，“休要信口開河，我怎麽可能喜歡……喜歡師父。”
“師姐，原本，影機長老應該是你師兄。”文清見文芝的神色黯然下來，繼續道：“現在有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師姐敢不敢一試？”
文芝聞言蹙眉，不屑道：“你會好心幫我？”
“因為，我也和老祖有仇啊。”文清目光變得縹緲，笑著對眼前的人一字一句緩緩道：“就是因為她，我才，家破人亡。”
“所以，幫你，也是幫我自己，師姐覺得如何？”文清神色淡淡，卻是篤定了文芝的選擇。
求而不得，被嫉妒和不甘填滿的人，是瘋子。
得而複失，被仇恨和怨念充斥的人，也是瘋子。
所以她和文芝……歸根究底，不過是一類人罷了。
“師叔啊，聽說影機長老回來了？”文方笑意盈盈地看著正在一臉嚴肅看書的人，語氣很是懇切，“師叔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保證不惹事。”
文晉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肅容道：“我不信。”
“哎，師叔我是說真的。”文方撓撓頭，掩去眼底的焦灼，姐姐現在一個人在外麵不知道應付得過來嗎？
“文方，你師父將你交給我，我就要為你的安全負責。”文晉又低頭埋進了書中。
“文晉師叔，你都聽到了對不對？”文方的聲音忽然沉寂下來，文晉拿書的手一僵，卻聽文方繼續道：“姐姐一個人，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你既然阻止我，那也請阻止我姐姐。”
文晉沉默了半晌道：“你同文清不一樣。”
文方聞言一怔，聲音中帶著乞求。“師叔。”
文晉依舊沉默著沒有說話，文方神色有些掙紮，隔了好一會才道：“前幾日姐姐去過重凰島，文凰老祖出關她便猜到影機長老一回來就去找老祖，所以她準備在那時啟動重凰島的滅靈陣。”
“你說什麽！？”文晉手中的書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重凰島。
莫清看著麵前這個英俊瀟灑的自稱是影機長老的師弟，還是微微有些回不過神來。
所以大哥，您有何貴幹？
影機沉默著觀察眼前的人半晌，才收回了目光，語氣很是平靜淡然。“文凰呢？”
“！！”莫清有些驚悚的望向他，這家夥難不成有透視眼一眼就能看透魂魄！？
咱們不帶這麽玩的啊大哥！！
“你什麽意思？”莫清眯了眯眼，淡定地對上那人篤定的目光。
“文凰當初活不過三個月，更何況那是在魔族地界。”影機垂下眸子，“應該早已魂飛魄散了吧。”
臥槽文凰殺害你的凶手好像不止藍澄一個人啊！
“你是誰？”
“那你，緣何要文凰的命呢？”
影機微微一哂，眯了眯眼道：“不管你同文凰達成了什麽約定，‘文凰’這個人絕對不許再出現在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