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山雨欲來 第一百零八章福爾摩斯·豪
“連一點四個犯罪嫌疑人的行蹤都沒有嗎?”譚豪問道。
郝春雨雙眼變的有些迷離,哈欠連連,聲音更是細若蚊蠅道:“是的,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
“沒睡好?”
“加了兩個通宵的班,困死我了。”
譚豪見郝春雨心神疲憊,困的都要睜不開眼睛,便叫了阿炳過來買單。
“精神點,咱們去抓凶手。”譚豪拍了拍郝春雨的臉。
“啊?抓凶手?”郝春雨打了個機靈,一下就精神起來。
“對,打個電話給你們隊長,讓他派輛車過來,我們出發去捉凶手。”
郝春雨應了聲,極為的疑惑,但她還是撥通電話打了出去。
麵對電話那頭隊長一堆疑問,郝春雨費了不少口舌才搞定。
接下來兩人商量要注意的細節,如何配合到位等等。很快,一輛警車就呼嘯而來,最後停在顯眼的馬路邊上。
郝春雨帶著譚豪走了過去。
這時從警車上下來兩個刑警。一個年約二十三四,不是很高,體型偏瘦,嘴唇略薄,眼神有些桀驁。另一個是個中年人,圓臉小眼,體格勻稱,全身上下透著股精幹的味道。他們兩人看到郝春雨時,眼神幾乎是同一時間亮了起來,未言已笑。
隻是當他們目光落在郝春雨身後的譚豪身上時,卻變的有些淡漠,甚至有點居高臨下,帶有點點審視味道。
看來這兩人是郝春雨的護花使者啊。
年青的刑警先一步迎了上來,早變的滿臉討好的表情道:“春雨,聽說你要用車,我可是親自向隊長毛遂自薦,接下這趟光榮而又興奮的任務啊。”
郝春雨臉上雖然露出笑容,但語氣卻不鹹不淡道:“多謝朱哥了。”
“不客氣,不客氣。”年青刑警對郝春雨的態度習已為常,連忙擺手笑道。
郝春雨又轉頭對另外一個中年刑警淡笑道:“任隊,怎麽勞煩你親自跑來一趟呢?”
任隊笑起來像個彌勒佛一樣,嘴巴裂的很大,眼睛卻眯成一條縫,看起來很和藹可親,他笑眯眯道:“勞煩算不上,本職工作嘛。如果這次真能查到什麽重要線索,搞不好我和小朱就是來搶你的功勞呢。”說完這話,他樂嗬嗬笑起來,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
郝春雨不以為意道:“真能找到線索捉到凶手,那也是整個大隊功勞,哪裏算的上搶不搶。”
任隊微笑的點點頭,目光有意無意掃視譚豪幾眼,卻見郝春雨視若無睹,隻能稍稍壓聲音,輕聲道:“大隊長對你的匯報很重視啊,特意安排我跟小朱過來協助偵查,這可是我們刑事技術中隊露臉的大好機會啊。”
刑偵大隊分內務中隊、一中隊、二中隊、三中隊。
內務中隊負責辦理通緝通報,部署協查堵截以及全區刑事犯罪統計、犯罪信息的收集工作;一中隊是重案隊伍,承擔重特大、疑難和係列性刑事案件的立案、串並案及偵破工作,承辦上級交辦的案件等等,林浦就是一中隊的隊長。二中隊負責刑事技術和刑事犯罪信息建設收集,負責痕跡物證的檢驗、鑒定以及法醫鑒
定工作,郝春雨現在就是分在二中隊工作;三中隊負責刑事案件預審業務和警犬訓練出動任務。
三個中隊,在特定任務與人手不足情況下,必須無條件參加追捕任務。
這個任隊叫任綱,是二中隊副隊長,主管痕跡物證檢驗方麵,參加工作近20年,經驗相當豐富。而小朱是叫朱文,剛剛分配來刑偵隊不到三年,熱血激情,有幹勁,但有點毛躁。
郝春雨微笑點點頭,然後指著身後的譚豪:“這是……”
“目擊證人。”譚豪上前說道。
“原來如此。”任隊與朱文兩人臉上同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潛在的敵意退去大半。
譚豪一臉老實本分樣子,笑的有些憨厚道:“兩位領導,請多指教。”
任隊拍了拍譚豪的肩膀,打著官腔道:“小夥子不錯,好好幹,若能捉到犯人,我們隊肯定為你上報請功。”
譚豪陪笑道:“隊長太客氣了,什麽功勞不功勞的,協助警方破案捉犯人,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和責任嘛。”
任隊大為滿意,看譚豪也順眼了許多。
三人經過短暫的交流後,很快上了車,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譚豪被安排在前座副駕上。
朱文點火掛擋,隨後瞟了譚豪一眼,見他在那裏係扣安全帶,便不客氣問道:“譚豪,我們去哪裏?”
譚豪想也不想道:“案發現場。”
朱文表情不由愣了愣,脫口道:“去現場幹什麽?難道你看到凶手又在那裏出沒?”
譚豪搖搖頭:“沒有,但現場還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譚豪這話說出來,任隊長與朱文明顯變的不高興起來,這不是暗裏指責技術中隊工作沒落實到位嗎?
朱文臉上多雲轉陰,沉聲道:“我們技術中隊在現場經過嚴密的勘察采集證據,每一步每一寸地方都有拍照存擋。隨後局裏又對那一帶進行重點布控,所有監控視頻打開,發動協警、村居委挨家挨戶排查過來。我不知道你所說的需要到底是什麽東西?”
譚豪搖搖頭道:“這個暫時不能說,到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
朱文“啪”一聲,把剛剛放下的手刹又從新拉了起來,一臉惱火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是配合派出所工作的態度?”
譚豪眉毛一挑:“我不是你的下屬,你也不是我上司。你管我什麽態度?”
任隊見兩個吵了起來,急忙出聲製止道:“行了,你們都少說兩句。”
見任隊發話了,兩人停止了爭論。任綱到底是老幹警,有經驗,有想法,他暗裏見郝春雨一臉淡定從容的表情,顯然對譚豪說的事情很有信心,便開口道:“小朱,不要有急躁情緒,工作難免百密一疏,我們再去現場看看也好。”
朱文臉漲成豬肝色,恨恨瞪了譚豪一眼,從新點火掛擋起步,心裏依然不服道:“不知道譚豪先生是哪個警察學院畢業的啊?從事刑偵工作幾年了?既然對刑偵工作包括證據收集方麵這麽了解,也好把經驗分享給我們學習一下嘛。”
譚豪笑了笑,提醒道:“好好開你的車。”說完這話,他眼皮便垂了下來,
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直接無視朱文的挑釁。
朱文被氣的暴躁如雷,差點想把方向盤甩過去砸到他臉上,給這個表麵老實暗裏囂張的家夥一點深刻教訓。好在這時候任綱又開口道:“小朱,動作快點,一會我還有個重要會議要參加。”
朱文無論心裏多有不滿,也隻能作罷,不安心的當起司機來。
南城經過這麽多年的建設,基礎設施十分完善,隨著經濟高速發展,私家車數量每年也以驚人的數字提升,加上分叉路口紅綠燈又多,無形中增加了堵車概率。警車在路上開開停停半個小時多,這才到達案發現場,也就是一個郊區的主幹道上。
警車靠邊停下,四人逐一下車。
朱文沒好氣指了指一處草地道:“那就是凶案現場。”
譚豪隻是抬頭望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麽,反而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郝春雨見狀急忙跟了上去,這一路過來,她一直緊閉雙唇,一句話也沒說,臉色也有些讓人捉莫不定。
走了大約二三十米,就在任綱臉色也流露出一些不耐煩神情時,譚豪忽然站住腳,然後低頭看了一眼。
地上有一灘已經幹枯變成黑褐色的血跡,如果不是仔細辨認,一般是發現不出來。他蹲了下來,看的十分認真,偶爾用手指擦了擦,若有所思。
任綱臉上浮現失望之色,語氣變的有點質問道:“譚豪,你所指的線索就是這個?”
朱文更是滿臉鄙夷道:“早知道你帶我們來這裏,說什麽也不相信你的鬼話。這地方在案發當晚與第二天,我們隊裏就來偵查取證過了。
郝春雨聽到朱文這話,不由自主點點頭,顯然十分認同,望向譚豪的目光中也帶起一些疑惑。
譚豪掃了一眼朱文,淡淡道:“你們確定調查清楚了?”
朱文臉色一滯,極為不滿:“當然。”
譚豪點點頭,毫不留情的問道:“那我問你,這血跡是誰留下的?”
朱文臉色微微一變,聲音也變的有些吱唔道:“應該是凶手留下來的。”
譚豪不由的冷笑:“應該?你們警察不是最講究證據嗎?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就是凶手血跡?”
朱文被問的有些惱羞成怒道:“就算有證據也不是你能看的。”
譚豪不屑道:“得了吧。我再問你,這到底是案發現場還是棄屍現場?”
朱文徹底啞口無語,因為這個問題在隊裏討論時,也沒得出一個結論來。
譚豪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手,緊接著拋出第三個問題道:“你說既然凶手受傷,為什麽隻有這裏才有血跡,沿途下去卻沒有呢?”
朱文臉上早已成黑鍋,譚豪的話深深刺痛他高傲的心靈,可哪怕他有八張嘴,也無法反駁這些問題來。
譚豪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似乎也失去說話興趣。他從容蹲下,悄悄運起真氣,順著血跡大致範圍畫了一個圓圈。然後暗裏向郝春雨使了使眼色,後者會意,隨便找了個借口,把任綱與朱文支到一邊。
默哀日。
前線的戰士們辛苦了。願天堂沒有冠狀病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