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無知、無味、無視、無覺
女導遊心裏麵哼了一聲,腳下踩快油門,漸漸的將譚豪拉遠,等一直到看不到譚豪的身影,她才慢慢的放緩了速度。
直到中午,他們停下車,在路邊吃飯的時候,卻遠遠的看見一個小小的黑點出現在地平線上,越跑越近,漸漸的越來越大。
兩個老外一看,頓時驚呼道:“我眼睛沒看錯吧?這個家夥竟然一直在跑,沒有休息嗎?”
剛啃了一口幹糧,正在喝水的女導遊也猛的一下嗆了一口水,一邊拍著胸脯咳嗽著,一邊瞪大了眼睛看著譚豪飛快的從他們身前經過。
譚豪速度快得驚人,他兩條腿如同鋼鐵機械一般蹬踏著地麵,讓他們一時間覺得眼前經過的並不是一個凡人,而是一個半人半神力量無窮的泰坦。
三人等譚豪一陣風似的經過後,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快速將手中的幹糧往嘴巴裏麵塞,然後飛快的跑回車中。
開什麽玩笑,汽車還跑不過人了!這還有天理嗎,這還有王法嗎?
幾個人跟賭氣似的駕車往前一陣狂追,沒過多久便追上了譚豪,可車開了一陣,到了夜晚他們要休息的時候,譚豪卻像是幽靈一樣又跟了上來,隻把這兩個老外嚇得驚聲高呼:“這不可能,這個家夥打了興奮劑嗎?”
譚豪也瞪大了眼睛看著譚豪再次從他們身邊跑過,不由自主的喃喃道:“這個家夥是機器人嗎?怎麽竟然一點也不累的?”
他們哪裏知道譚豪此時離合體境隻有一步之遙,體內真氣浩瀚磅礴,跑個步而已,完全不在話下。
譚豪一路奔跑,累了就找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就地打個坐,稍微睡一會兒便又精神奕奕的繼續趕路,餓了就嚼幾口青稞餅,渴了就在高原上的河流旁邊灌上幾大瓶水,然後酣暢淋漓的喝個飽。
高原的水不同於內地,清澈透明,毫無汙染,譚豪幾口喝下去,隻覺得沁人心脾,周身爽透。
這樣一路跑了數十天,距離七月半,幽都鬼門大開已經不過十天左右,譚豪終於來到了喜馬拉雅山的山腳下。
譚豪抬眼一看,隻覺得眼前山峰雄偉瑰麗,高聳入雲,一眼都望不到頭,仿佛山頂直通九重雲霄。
還沒有開始攀爬,譚豪便心中不由得心生畏懼:這樣高的山,人也能攀爬的嗎?
雖說不斷有攀登者征服世界高峰的記錄,但是這些人都有著專業的攀登裝備,自己孑然一身,能爬上這覆蓋著厚厚冰雪的山峰嗎?
可是,自己不遠千裏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挑戰這世界屋脊,借天地之威來為自己破境嗎?
譚豪在山腳站了一會兒,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的時候,眼中的畏懼之色頓時盡去,取而代之的人狂熱和興奮。
一開始在山腳下往上攀爬,譚豪還能看見山腳下蔥鬱的綠草植被,可越往上爬,草便越短,漸漸的岩石上隻生長頑強的綠色青苔,綠草和灌木都已經看不見了蹤影。
譚豪居高臨下的往下看了一眼,隻見大地一片濃鬱的綠色,仿佛披了一層綠色的毛毯,草原上的河流像一條貫穿綠色毛毯上的銀色項鏈,譚豪暗自估計了一下,自己大概已經攀爬了有一兩千米高。
再往上攀爬,地麵上開始出現冰霜,路途也變得艱險困難了起來,譚豪由於沒有專業的攀登鞋,因此不得不全神貫注的和腳下結滿了冰霜的複雜地麵進行較量,每走一步都變得如履薄冰。
這樣又往上爬了兩千多米,譚豪再回頭看了一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一片銀色的世界,到處都是冰雪,整個世界銀裝素裹,腳下的大地變得非常的遙遠了起來,原先像銀色項鏈一般的河流此時變成了一條銀色的細絲,渺小得如果不注意看,很容易便會忽略。
譚豪抬頭往上看了一眼,隻覺得眼前的峰頂依舊高不可攀,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爬的這到底是哪座山峰,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要往上爬,不斷的往上爬!
盡管此時山峰上狂風大作,冷風如刀,譚豪身穿一件單薄的單衣,在這冰天雪地裏麵步履艱難的不斷攀爬著,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花費巨大的力氣,身子會微微晃動一下。
可盡管他的攀爬看起來如此的艱險,譚豪依舊沒有半點的退縮和猶豫,在他看來,人生不就是這樣一個攀爬險峰的過程麽?
有的人畏懼這樣的艱險,因此留在了山腳下享受舒適的環境,可卻錯過了領略無限風光的好機會。
若是以前,譚豪覺得自己可能就是那個在山腳的人。可如今毒蠱纏身,來自生命的威脅也迫使他不得不往上攀登。
譚豪越往上爬,冰冷的風便越發的淒厲,強勁,他不得不花費大量的真氣真元來抵抗這零下十幾度的嚴寒。
有的人天生陽氣旺盛,因此他冬天的時候穿的便比常人要少,因為他體內強盛的血氣足以幫他抵禦嚴寒,而有的人則格外的怕冷,一到冬天就裹得嚴嚴實實,這是因為他體內的陽氣缺乏,血氣不足以幫他抵禦嚴寒。
很多時候秋天甚至冬天,在大街上穿露背裝、露臍裝和短裙的人都很多,但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因為他們年輕,陽氣足,血氣壯。
但是,上了三十歲的人都很少這樣穿,因為他們的身體已經開始明顯走下坡路,身體裏麵陽氣不足,血氣不壯。
譚豪的身體被舍利改造過,血氣旺盛得不可思議,因此他雖然隻穿了一件單衣,可置身在這零下十幾度的嚴寒之中,卻並沒有被凍得手腳發抖。
相反的是,他身上反而在冒著一層淡淡的白氣,正是他體內血氣翻滾的時候,排出體外的熱氣。
譚豪沿著山脈又往上爬了大約兩千多米,他再往下看的時候,近處的大地已經看不見了蹤影。
一眼看去,譚豪隻能看見一片雲海圍繞在山脈四周,仿佛自己已經置身仙境。
他抬起頭來,極目遠眺,隻見蒼茫的大地上山脈起伏連綿,頂處白雪皚皚,下麵青翠鬱鬱,仿佛兩個顏色分明,層次分明的世界。
譚豪隻覺得自己置身於這廣袤的天地之中,渾身都與這天地融為了一體,這天,自己一伸手似乎便能觸碰到,這地,似乎自己一伸手便能盡握手中!
“難怪偉人曾說:無限風光在險峰!不攀登這樣的險峰,又哪裏知道人世間竟然會有這樣神奇瑰麗的景色,人會產生這樣的豪情壯誌?”
譚豪心中暗自感慨著,他感覺到自己體內湧現出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讓他覺得自己仿佛便是這天地之間的唯一主宰!
“默凝讓我來這樣的地方築基,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以前譚豪當著秋默凝的麵叫她默凝,隻是為了拉進關係。他沒有發現,如今隻有自己一個人,自己對秋默凝的稱呼卻也沒有改變。
難不成是叫喜歡了?
譚豪隻覺得自己胸中氣血翻滾,忍不住便想放聲長嘯。
這個想長嘯的念頭剛剛浮現起來,譚豪便覺得丹田之中蓄積的真氣翻滾沸騰,像是隨時都要開閘的洪水。
譚豪知道,這是可以破境的預兆了,盡管沒有登上峰頂,但秋默凝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他一直記憶猶新:不一定非得要到頂峰,隻要你體內的真氣有反應了,你就可以開始破境了。
譚豪左右看了看,他知道破境的時候是絕對不能有人打擾的,心中暗道:這樣的地方總該不會有人來吧?
要真特喵有人來珠穆朗瑪峰打擾我破境,那我也認了!
譚豪盤腿坐下,剛入定,他體內的真氣便轟隆一聲,仿佛大壩開閘,山峰雪崩一般,狂湧而出。
若是一般人讓自己置身在冰天雪地的險峰之中,極度的寒冷會讓他不得不分出大量的真氣去抵禦寒冷,而身體裏麵隻有極小一部分的真氣能用來破境。
不過還好,譚豪體內劍具吸收真氣的速度難以想象,這讓他不會有這種問題。
譚豪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個無知、無味、無聽、無視、無覺的境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尚能思考!
仿佛自己置身在一個混沌未開的世界之中,自己便是那個被困在這個混沌世界中的上古天神,盤古!
人一生下來,就是在自己的娘胎之中,猶如盤古困於混沌。
譚豪在這個混沌世界困頓了許久,他漸漸的感覺到四周的世界在慢慢的變冷,甚至外界的寒風聲吹在他的耳中,連帶著讓他這個混沌的世界中竟然都似乎隱約有了可怕的寒風聲。
修真是天地之間逆天而行的事情,因此當修真者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上天便會降下天雷,消滅這樣的強者,以此來達到天地之間的平衡。
而跨越了合體期的修真者無時無刻不在與上天進行著鬥爭,因為他們已經要開始準備迎接那天威了。
有的人躲天劫,有的人渡天劫,有的人戰天劫,但無一例外的都是想將自己的修為和生命延續下去,企圖獲得超越上天的力量。
為什麽修真者愛住在山上,愛往高處去?
其中的原因,秋默凝一語道破:“越是爬得高,越是與天接近,越是能感受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