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水煮
“方秦小友這次讓這大老虎吃了大虧，怕是他不會輕易罷休的。”張道雋摸著他那長長的胡須說道。
“錘子！”譚豪瞟他一眼，道：“你這徒弟也是下了狠手的，到時候可別想賴我一個人身上。”
“嗬嗬，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一翻插科打諢後，幾人找了個能坐的地方，說起了正事。
“老頭你先說，你有什麽辦法能讓玄鬼王獨自出城。”
張道雋不答反問道：“小友可知幽都六大鬼王？”
“知道名字，了解不多。”
“這幽都四方啊，本由玄、炎、煞、莫四人統領。幾十年前莫鬼王前往人間一去不回後，其位便被手下大將浮光暫時接任。輪回塔和蜃龍淵的那兩位鬼王和老道要說的無關，暫且不表。”
“隻說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鬼王寶座，每百年就會重新洗牌一次。無論你這百年間手下勢力經營得多麽固若金湯，到時候都隻會看自己本身的修為高低。這個規矩，是幽都王土伯所定，防的就是有人位置坐久了生起更大的野心，威脅到他的統治。”
“不過人嘛，哪有心甘情願交出權利的。所以那四方鬼王曾經秘密結成同盟，為的就是在不久後的鬼王輪換之際發難。進，逼迫土伯讓位。退，存有自保之力，不會任人宰割。畢竟，從土伯掌管幽都以來，曆代鬼王都被其投入了邪將殿，成為了他的提線木偶。”
“而四方主城之間相隔何止萬裏，別說是鬼王，哪怕是仙人在世，也做不到萬裏傳音。因此四大鬼王都培養了一個主修身法，絕不為外人知曉的心腹來傳遞消息。這個心腹，他們稱之為飛猊( ni)”
譚豪聽到這，算是明白了張道雋的意思。他把玩著手上隨手折斷的樹枝，道：“你是想說你控製了玄鬼王的飛猊？”
“不錯。方秦小友果然聰慧。”張道雋笑道。可憐他到現在都還以為譚豪叫做方秦，譚豪本人似乎也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我已經讓飛猊給玄鬼王傳遞了消息，說煞鬼王會在半月後於森羅山與他相見，商量一年後的鬼王大比之事。到時候我逍遙道在那裏布下天羅地網。重重埋伏之下，那玄鬼王就是真有仙人修為，同樣是插翅難逃！”
“就這？”譚豪皺著眉頭問道。不知為何，他心裏老覺得這什麽鬼迷日眼的逍遙道不太靠譜。沒有任何理由，就是單純的感覺。
張道雋見譚豪這般模樣，猶豫了一下，從長袖裏掏出了一麵鏡子。鏡子邊框純白，兩條龍相互環繞，散發著幽幽白光。
“此物名為蒼天鏡，催動修為照之，可讓人心神不寧，修為驟降。到時玄鬼王一身實力將十不存一，還不讓我等隨意宰割？”
譚豪抿著嘴，看著名為蒼天鏡的寶物，幽幽道：“好處呢？”
“嗯？”
“我說我的好處呢？我冒著生命危險幫你們逍遙道截殺玄鬼王，總不能半點好處都不給我吧？”
“這.……這倒也是。不知小友想要何等好處。修為功法，還是神兵利器？”
“修為功法就不必了。至於神兵利器嘛……我看你這個鏡子就挺不錯的。”譚豪吧唧著嘴，他的眼神一刻不停的盯著蒼天鏡，好似一頭餓急的凶狼。
“啊？這，這不行，小友換一個。這法寶萬萬不行。”張道雋愕然道。他哪裏想得到譚豪胃口這麽大，居然想要他的看家法寶。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
“那就免談咯。”譚豪給乞丐和蒹葭甩了個眼色，起身就準備要走。蒹葭正無聊得在地上畫圈圈呢，見譚豪要走了，頓時眉開眼笑，同時對張道雋做了個鬼臉。
張道雋一副為難的樣子，嘴巴微張，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還是他那徒弟，小道士拉著他走到一旁，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隻見張道雋的臉色喜怒之間轉換極快，最後哀歎一聲，點了點頭。
“小友留步。”張道雋上前攔住譚豪，痛心疾首的說道：“蒼天鏡可以給小友，不過得等到森羅山一戰之後。”
“當然，當然。”譚豪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奸計得逞的樣子讓張道雋差點忍不住一巴掌扇他臉上。還好他平時修身養性，這股氣讓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既如此，半月後老道派人來接你。”張道雋拱手道，隨後不等譚豪回話，帶著小道士就拂袖而去。
“可以啊。”見張道雋走遠了，乞丐才上前拍著譚豪的胳膊道：“這蒼天鏡我可聽說過。隻要你真氣夠，就是幽都王土伯被照上那麽一下都不會好受的。居然能讓那老頭大出血，你就不怕他卸磨殺驢，到時候不但法器不給你，連人都不讓你走了。”
“他卸磨殺驢？我還就真的為他勞心勞力啦？”譚豪撇嘴道：“到時候這玄鬼王若是真能幹得掉，我不介意多砍他幾劍。但若事不可為，我就找機會搶了他的蒼天鏡跑唄。”
譚豪對自己在劍經上學的無名身法還是有點信心的。哪怕修為遠超於他，隻要他想跑，目前為止還沒哪個人追上過他。
“你搶得過他？”
“搶不過就不搶。我又不傻.……要飯的，你有沒有種被人覬覦的感覺？”
“啊？”乞丐愣了一下。他止住腳步，四下環繞了一圈，確認周圍沒人跟著。
譚豪微眯著雙眼，將乞丐和蒹葭護在身後，同時對著前方的密林道：“哪裏來的縮頭烏龜，爺爺看見你了。”
半晌，無人應答。
難道是我疑神疑鬼了？譚豪心裏想道。
又過了一會，暗處的人終於是沉不住氣，緩緩走了出來。
那人看著賊眉鼠眼，卻又生了一對威武霸氣的大獠牙，褐色的皮膚，長著一對長須。這樣貌，很不搭，就像是拚湊起來的一樣。
“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妖魔鬼怪？”譚豪問道。
那人目露凶光，猙獰道：“吾乃風魔。就是你們，傷了血虎？”
“不是。”
“嗯？”
譚豪回答得這麽果斷，倒是讓這風魔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譚豪是在耍自己。
風魔倒也不怒，反而調侃道：“血虎本想打個牙祭，可惜踢到了鐵板上。我給你們個機會，油炸、火烤、水煮、清蒸，你們選個死法吧。”
是個人都聽得出是調侃，不過譚豪卻十分認真的撓了撓頭道：“水煮吧。”
風魔頓時樂了，笑道：“行，那就水煮了。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