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手好牌
飛機平穩地飛上了夜空，窗外是濃厚的一片黑夜，方湉看著黑屏一般的空，眼皮開始不聽話地打架。
畢竟跑了一的采訪，晚上又教了兩時的球，她真的累壞了，這麽安靜的環境真的很適合睡眠。
當飛機開始平穩飛行後，空姐給大家分發飲料，蕭默點了一杯礦泉水，正當空姐準備問方湉需要什麽的時候，剛要出口的問話突然停了下來。
空姐一臉溫柔的笑容朝蕭默輕聲：“一會她醒了需要什麽再讓她按服務鈴叫我們。”
蕭默轉頭一看，方湉雙手交疊在大腿上，腦袋靠著座椅靠背睡得正香。
長長睫毛被座椅上方照明燈打出的投影落在她粉嫩的臉頰上，一張櫻桃嘴緊緊閉著，呼吸均勻而平緩，紮得不甚牢固的長發鬆散在她纖細優美的脖子一側，有幾捋不聽話的發絲垂在額頭被座椅上方的空調吹得微微擺動，儼然一個純真使的睡容。
待空姐分發完飲料，蕭默按了服務鈴，讓空姐拿來一條毛毯給方湉蓋上，蓋好之後方湉仍睡得死死的，都沒感覺到有人給她蓋上了毯子。
蕭默情不自禁地看她的睡顏，使一般的讓人想要去嗬護。
如果她醒著的時候能像睡著了一樣簡單該多好，這樣他應該就會愛上她了……
那毛毯沒蓋滿她的身子，她polo衫前的幾縷秀發被空調吹得亂動，蕭默伸出長臂關上了她位置上方的空調口，他不希望她睡醒了就不停地打噴嚏。
方湉似乎也感覺被空調吹得難受，閉著眼睛給腦袋調姿勢。
她在找一個可以依靠的位置，她的腦袋向著窗戶靠了過去，然後就聽她呲了一聲，蕭默鄒著眉頭眼看著她撞上了自己額頭的傷口，然後把自己痛醒了！
苦著一張臉，方湉捂著傷口疼得眼角的淚水很快就溢了出來，蕭默連忙伸手板過她的臉龐，撩起遮在傷口上的頭發一看，那傷口果真是裂開再次出血了！
馬上按服務鈴讓空姐拿來棉花、雙氧水和碘酒，蕭默聲音低低地問方湉：“傷口是不是碰過水？”
“嗯……”方湉齜牙咧嘴地點頭，傷口雖疼，但她還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臉正被蕭默整個捧在手上，臉蛋因此燙得不像樣。
而此刻的蕭默卻覺得她是因為過於痛苦憋紅了臉，一雙好看的劍眉深深地鎖了起來，她的傷口因為碰水化膿了，以後肯定是要留疤了……
輕輕地歎了口氣，接過空姐遞來的棉簽和藥物，他熟練並專業地給她處理傷口，心翼翼地把上麵的膿血清理掉。
方湉一動都不敢動地任由蕭默替她處理她的傷口，她蒙著一層薄淚的眼眸裏，他星宿一般清澈的眼睛深深地映在了裏麵，映在了她的心裏……
可她亦知道他的拒絕和距離，她眉頭憂森淡的，心口悶悶地痛。
處理好膿血，除了給她的傷口貼了一塊創可貼之外，蕭默居然還用一截繃帶把她傷口旁的劉海給貼了起來，是不能讓劉海再摩擦傷口了。
然後還這種繃帶粘性不大很容易取下來，就讓空姐把這一卷繃帶送給了她並告訴她傷口結痂之前最好都要這樣貼著劉海……
方湉乖乖地答應了，她也不敢想這種造型好不好，她也不敢問，醫生最大不是？
處理完畢之後，蕭默走到洗手間清洗了雙手，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方湉一雙帶著血絲犯困的眼睛正含著愧疚盯著他。
“不用道謝了，你這傷口留疤的可能性很大，你看看你，一手好牌被你打成什麽樣了！”蕭默看她，氣不打一處來，話有點含沙射影的。
方湉聽得似懂非懂，心中被他這麽一頓批評早就亂得一塌糊塗，哪還有心思去分析他話裏的意思，就見她一顆腦袋又低低地垂了下去，懊惱萬分的樣子讓人又沒了開口的脾氣。
坐在一邊的劉主任見蕭默回來了，趕緊傾了身子問道：“蕭主任啊，你跟姑娘之前認識的啊？”
蕭默點點頭，等著劉主任接下來的話。
“那你以前就沒有動過想要追求她的心思？”劉主任問得單刀直入，蕭默腦子一愣，臉上表情似乎是陷入了思考，看得劉主任一顆老心髒撲通撲通的十分緊張。
一邊的方湉卻是被嚇得連連擺手，她突然就想起那QQ群網友的打趣和他的回答，他臉上那股子表情是不是要生氣了？
方湉趕忙道：“不是的，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就是見過幾次麵，劉主任您別誤會。”
“哦，你們都見過幾次麵啦，至今還是普通朋友是吧？”劉主任彎著身子越過蕭默直接跟方湉確認他聽到的話裏的意思。
“對，是這樣的……”方湉結結巴巴地回答並點點頭。
“那看來你們不過電，那我就放心了。”劉主任的表情從剛才的憂心忡忡突然就變成了中獎似的激動。
“那就是以後也不會發展了吧？”方湉剛以為劉主任這一波神操作要過去聊時候，劉主任又再三確認地問了一句！
方湉突然就被這最後直擊心靈的一問給戳中了要害，她抬頭看看蕭默的表情，他眼神淡淡地看著前方，她根本看不出他什麽意思。
她思維此刻真的十分混亂，她多麽希望他能點什麽，比如，未來的事誰也不定之類的……可是好半之後他也沒動靜。
看著一張期待臉的劉主任，方湉點點頭，嗯！
劉主任心也滿意足地點點頭，然後將身子靠回了自己椅背，不再糾纏他們並放心又開心地合上了眼睛，繼續休息。
蕭默索性也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方湉偷偷地看他，他的鼻梁高高的，整個側臉的輪廓跟希臘雕塑家的鬼斧神工雕刻出來的一樣好看，隻不過，他是冰雕……
飛機似乎是進了雲層，機身狠狠地顛簸了幾下，飛機上提醒係好安全帶的提示不停地閃爍和響起。
方湉轉身看蕭默，他仍是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或者是已經睡著了……他似乎一直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心情沒有任何起伏，包括剛才劉主任的那些問話。
方湉抿了抿嘴，他閉上眼睛的此刻，她才能夠冷靜地想想剛才他那句“一手好牌”的意思，她轉頭望向窗外黑漆漆的空，在很遠的地方有一顆星星，正努力地發著微光，方湉趴在窗上，她想起了那句話：黑透了，才能看到星光。
拿起手機，方湉拍下了夜空中的那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