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來自她的感應
蕭默滾了滾喉結，旁邊有人給他遞了瓶水，他拒絕了，臉色很臭地指著現場桌子上一張打印出來的衛星地圖，讓陳昊給他講搜救方案。
陳昊身邊一個工作人員正要上前，就被陳昊一把拉了回去，他親自走上前，指著上麵的衛星地圖，細細地給蕭默匯報目前的情況和搜救方案。
蕭默耐著性子聽完，抬眼又看了一眼上那仍舊沒有減弱趨勢的大雨，性感的薄唇緊緊地抿著，太陽穴一陣陣地抽。
他在逼自己冷靜，就像每一次麵對重症患者一樣，老爺想跟他搶人，沒那麽容易！
“給我派一艘衝鋒艇，我也要去。”蕭默轉身對陳昊。
“衝鋒艇全都出動了。”剛剛那個工作人員連忙答道，他也看得出來蕭默身份定是不凡，不然陳昊怎麽態度那麽的溫順，要知道幹應急管理這一行的人，多少都是有點暴脾氣的，畢竟總是處於一種緊急的狀態鄭
“給林森電話，讓他給我協調。”蕭默隨口就出一個人名，所有人聽了俱是一愣。
陳昊很快反應了過來，拿起手機就打電話。
“衝鋒艇馬上就到。”陳昊掛羚話，跟蕭默完後，又朝周圍的其他工作人員搖了搖頭，讓大家都不要再多發表意見。
一旁的盧凡元看著蕭默這一番操作，心下已經明了這位年輕的男子一定有著不低地位，且和方湉也有著不菲的關係，他連忙走上前。
“一會我也上衝鋒艇！”盧凡元對蕭默道。
蕭默看向盧凡元，衝著他剛才因為方湉的事而暴怒的樣子，他點零頭，然後問道：“您是方湉的？”
“我是方湉的直屬領導，H報社的盧凡元。”盧凡元自報家門，兩眼閃著期冀的目光，看著蕭默的一雙泛著血絲的眼裏，眼淚眼看著就要流了出來。
“這麽危險的活，你們就派她一個女孩子去幹？”蕭默一聽他是方湉的領導，氣就不打一處來，聲音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蕭默心裏就覺得，這活太危險，他一個大男人怎麽不去幹，反而讓一個女孩子去。總之，讓方湉去他就覺得一定是不對的！
盧凡元內心痛苦，也沒其實他也是在方湉出事之後第一時間火急火燎地從H市趕過來，他兩手按著太陽穴，拚命地吸氣又呼氣，他自己也是認定了一個理：這方湉要是出事，他就是第一責任人，這責任他推不掉！
“都怪我，都是我的事連累了她，讓她變成了別人攻擊我的靶子，讓她被人家舉報汙蔑收了紅包，讓她按照市民爆料寫的曝光稿被教育局的領導批，都怪我沒能幫她擋住這些禍事才讓她被下派到這裏，遇上這百年一遇的洪水……”
盧凡元嗚鳴著聲音，話音已是哭哭啼啼沒有半點男人應有的樣子。
蕭默腦子裏各種片段交錯銜接，一幕一幕，一個個真相不斷地衝擊著他，想到自己的那些話，想到自己親眼看著鄒戰打電話卻無動於衷，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那張架在泥地裏本就四角不穩的桌子上，眾人俱是被嚇了一大跳。
“衝鋒艇怎麽還不到啊？！”蕭默吼，龐華連忙上前穩住他。
“你要是亂了，方湉就等不到你了……”龐華理解他的心情，那一那一頓飯，他也在，龐華內心不比蕭默好受多少。
蕭默抓狂的情緒在聽到龐華這句話的時候，終於是被壓了下去，他清楚現在還沒有到最後的時候，他必須爭分奪秒，她在等他，一刻都不能再耽誤了。
“盧主任，你在這兒等衝鋒艇，我先開車過去找，你們隨後再來追我。”蕭默不願意再這樣消極地等待，他決定先開車一路在淺水區找找。
完，蕭默和龐華啟動了車子，一路轟著油門衝了出去。
蕭默一邊開著車，一邊細細想著剛才衛星圖上的情況，既然已經有很多衝鋒艇在深水區搜救了，那他決定在淺水這邊看看，畢竟現在在淺水區搜救的人都是步行的，效率太慢。
一路上，蕭默不顧風雨將車窗開著，他擔心雨水模糊了視線，讓他錯過了她；
一路上，他不停地呼喊著她的名字，大風呼嘯而過，將他的聲音吹散了去；
一路上，但凡看著像個饒東西，他都會奔馳而去，一遍遍地失望又一遍遍地繼續前行；
一路上，他已經不知道臉上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不知道那不斷打顫的心到底是因為濕透的雨衣滲進來的涼意還是因為內心越來越害怕的失去她的恐懼……
他隻知道自己不能停，不能再漠不關心了。
龐華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失態的蕭默，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他也一點點地走近崩潰的邊緣。
“方湉，你在哪裏……”蕭默內心哭喊著，他多希望方湉能給他一些感應，隻要一些些的感應，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飛奔過去。
一個刹車，蕭默頭低低地壓在方向盤上，身子止不住地顫抖，他似乎聽到了方湉的呼聲，他告訴自己那不是幻覺，一定是她的消息，是她給他的感應。
蕭默猛地抬起頭，方向盤打向淺水區旁的一個溝溝裏，龐華提醒他，那裏太深，車子可能會陷進去出不來的，蕭默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兩眼發狠，篤定了方湉就在那裏一般，油門深踩，轟了進去。
車子像船衝進深溝，兩邊的水像被劈開了一般往後退，車內已經進了不少的水，龐華覺得這車經過這麽一次估計是要報廢了，可他也知道，不讓蕭默開過去也是不可能的，對於蕭默來，現在就算是拿他全部身家來換方湉，他都是毫不猶豫的吧！
正想著，就發現蕭默突然開了車門跳了下去，龐華不明所以地往外看，這一看，淚水差點就模糊了他的眼睛，那裏有個人，卡在樹杈之中，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蕭默瘋了一般奔過去，好幾次差點就摔倒在水裏，近了那人身後，他伸出手的竟突然縮了回來。
見慣了生死的他，在這一刻，竟是畏怯的，她一動不動的身子，讓他的心都顫抖了起來。
“方湉……”蕭默瑟瑟地喊道，可她卻是一動不動。
趕過來的龐華，正欲伸手去觸碰，卻被蕭默一把拉住了手。
“我來……”蕭默眼裏的淚水再次不受控製地滾了出來，他緩緩地再次向她伸出手，慢慢地觸到她冰涼癱軟的身子，“方湉……”
觸到她身子的一瞬間，蕭默一個大步上前，順勢就將她的身子護在了懷裏，讓她的頭窩在他的肩膀上。
他冰涼微微顫抖的手指輕輕地壓上她脖子處的脈搏，緊張而急切地等待著她生命的跳動。
幾秒後，方湉脈搏處兩下微微的跳動，讓蕭默激動得終於將壓抑了好久的恐懼釋放了出來，他緊緊地摟住方湉，狂喜中夾雜著心酸，心悸中夾雜著喜悅，這份咋驚咋喜，似悲似喜的情緒，讓他雙眼氤氳，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