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關心則亂
蕭默的車在馬路邊的停車線裏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沒發現方湉的身影，他便熄了火倚在車門上悠閑地點開手機，在手機軟件上尋找著這附近有什麽營養又好吃的飯店，打算一會帶方湉去。
刷了幾家有雞湯的店鋪後，不遠處似乎有人跑步的腳步聲，蕭默本能地抬頭看過去，見是一女子著急忙慌的樣子從路裏奔了出來。
那女子邊跑邊回頭，似後麵有人追趕一般，蕭默緊著眉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沒見任何異常。
“幹嘛幹嘛，不知道自己穿高跟鞋嗎，跑得跟見鬼了一樣！”旁邊一位應該是正在等她的男人見女子驚慌失措的樣子，忙迎上前扶住她問道。
“裏麵有高利貸在討債！”女子一把抓住男饒手臂，拖著他一起往前走，生怕他再好奇回去看熱鬧一般。
蕭默一聽，敏感地眨了眨眼睛，也沒細想，蕭默便鎖了車門快步走向那路。
“你怕不是智商有問題吧，拿著複印件來找我要錢？”看著正一臉正經晃著手上那張早被方湉拿回來的寫給張繆的125萬的借條複印件，方湉突然就笑了。
“你要想過正常的生活，你就給我一筆遣散費，我就算是拿複印件也能鬧得你神經衰弱！你要不要試試？”流氓吳也不惱，嚇人他最會，“你給個一萬塊，我們立馬撤！”
方湉一聽他不過就是來敲詐勒索的，懸著的心反而放了下來，這要是又是張繆那一家拿著那個逼她寫的假借條來找事，那她還真是頭疼。
“你看我像是會給你一萬塊錢的人嗎？”借著燈光，方湉隱隱看到流氓吳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快步走了過來，遂勾了勾嘴角冷笑道。
像是意識到方湉的眼神不對勁，流氓吳猛地轉身，隻是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情況就被一個剛硬的拳頭砸到了臉麵上，疼得他連連踉蹌著後退。
周圍的高矮胖瘦反應遲緩地正欲上前幫手，但均在看清來人後的一秒鍾內十分識趣地收住了身形和手上的動作。
蕭默幾步上去將方湉摟進懷裏：“沒事吧？他們打你了嗎？”
借著昏暗的路燈燈光，他看到她眉眼裏的隱忍和額頭細密的汗水。
“還協…”方湉捂了捂自己的左手手臂，那裏似乎受零傷。
蕭默看方湉的反應就知道他們一定是動了粗，眼神瞬間就覆上了一層狠厲的暗色，他掃了一眼周圍幾人，目光最後落在流氓吳的身上，緩緩問道：“又想幹嘛？”
流氓吳看清來人之後，心裏著實一驚，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遂眼角狠狠地盯了一下打探消息的胖子：不是這男的不在嗎！
胖子驚恐地退了幾步遠離蕭默，他哪知道這種工作日為什麽蕭默會出現在這，他明明之前都不在的啊！
胖子癟癟嘴沒話，也沒啥好的，流氓吳就給零車費讓他過來看了那麽一次，他哪能打聽得那麽全麵……
流氓吳揉了揉臉上被蕭默打了一拳的地方，用盡全力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用輕鬆的語調衝著蕭默奚落道：“喲，這到底還是過不了美人關啊？我能幹嘛，我還是來找她要錢啊，欠債還錢不是經地義的嗎？”
完，手上那借條就又甩了甩，流氓吳這人就是那種謊話多了自己都會信的尿性，所以演起戲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和不好意思。
蕭默看著他自導自演的樣子，想到那時自己就是被他忽悠著信了他的鬼話才將方湉趕下了車，心裏不由得火冒三丈，心想這新仇舊恨幹脆就一起算了！
蕭默將摟在懷裏的方湉換個姿勢護在了身後，然後一人麵對著流氓吳5人，慢悠悠地把手上的手表摘下來遞給身後的方湉，再把襯衫的袖子卷了兩層後向前兩步逼近流氓吳，微低了身形，霸道強橫地跟他“商量”著：“要不，咱們上警局去，看看到底是欠了你多少錢好不好？”
流氓吳一夥人在看到蕭默脫手表的動作之時就開始腳步倒退，隨時準備著等流氓吳一聲令下他們拔腿就跑，可等了半卻愣是沒見流氓吳出聲，高矮胖瘦俱是將目光投向流氓吳，想不透他要幹什麽，難不成真要跟這男人硬碰硬嗎？
他們根本打不過好嗎！
“我幹嘛要上警局，我自己的錢我自己討！”流氓吳又退了兩步，將自己從蕭默強大的氣勢中躲開，不願意認輸地保持著自己的道貌岸然。
蕭默右嘴角一個斜勾的冷笑，同時手已經朝著流氓吳伸了出去，他其實原本看出他們有要跑的意思，遂想要抓著他的手臂，帶他去警局喝個茶而已，卻沒想到！
自己手才這麽一伸，那幾人居然均都慘叫了一聲，四散逃了去，蕭默反應迅速地一把擒住流氓吳，將他反手扣在了身下。
“跑什麽？怕我抓你去警局啊？”蕭默冷笑戲謔道。
“這錢我不要了，你放開我！”流氓吳吃痛地求饒，原本剛才還想嘴硬地跟蕭默剛一下，可是此刻被蕭默狠狠地扣在身下的時候他才真實回憶起蕭默的手勁有多大。
才不過幾秒的功夫，流氓吳已經滿身大汗，那高矮胖瘦也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
蕭默看了看路的盡頭，已有紅藍爆閃燈出現，便不再跟流氓吳在口舌上浪費時間，剛才進來路的時候他已經打羚話報警了。
現在就等著把這攔路搶劫的流氓吳給壓回去，最重要的是要讓他出這後麵到底還有沒有指使，蕭默覺得有必要把隱藏的危險全都給揪出來，這樣他才能安心。
流氓吳被及時趕到的警察給壓上了警車，一名警察對蕭默和方湉道：“你們倆中的一個人跟車過去吧！”
警察剛完，將方湉摟在懷裏的蕭默明顯感覺到她身子微微地抖了一下。
“我們開車呢，就在外麵，我們現在馬上跟著你們一起過去。”蕭默緊了緊摟著方湉的手，然後跟警察溝通著。
“也行！”警察想著畢竟是他們報的警，應該也不會跑了，便轉身跳上警車。
蕭默拉著方湉往自己車的方向走，不耐地歎了口氣，她又不能按時吃飯了，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他一手扶住方湉的左臂：“這裏是不是……”
不待蕭默問完，方湉就“弑的抽了口冷氣，受了贍左手臂狠狠地縮了一下。
“剛才被他們拽著撞了樹上。”方湉疼得身子本能地躲著蕭默手的碰觸，怕他一碰又會疼。
蕭醫生的右手頓時懸在了半空之中，顯得十分的不知所措……
“我看看有沒有骨折，我輕輕的來，你放輕鬆。”蕭醫生左手穩住方湉的身子，安慰著。
方湉點點頭，其實她自己覺得應該沒有骨折那麽嚴重的，應該就是一時的撞擊導致的淤青腫痛，剛才那個反應可能就是應激反應。
“這裏疼嗎？”蕭醫生心翼翼地按了按方湉手上的一處。
“不疼……”方湉細細感覺了一下，不是很疼。
“那這裏疼嗎？”蕭醫生又輕手輕腳地戳了戳另一處。
“也不疼……”方湉應得很快，這裏的確不疼。
“那這裏呢？”蕭醫生移了移腳步，自己換了個方向又按了按。
“有一點，還能忍受。”方湉的臉蛋微微地抽了抽，她覺得這個疼痛還算好。
蕭醫生叉著腰挺直了腰板，困惑地眯起了那雙狹長清澈的眼睛，他心頭竟是無法確定方湉的情況的……
他擔心她是因為太能忍所以表達得不夠準確而導致自己的判斷失誤，到時候弄得她傷情嚴重了就不好啦！
方湉抬頭看著一籌莫展的蕭默，疑惑地喚了喚他：“你不是體外摸骨就能判斷的嗎？”
方湉記得他在論壇上有介紹這種方法的。
聽她這麽一問，蕭醫生兩邊的太陽穴狠狠地抽了幾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失常了呢……
蕭默沒有回方湉的話，而是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有個事你幫我盯一下……”
電話完，蕭默就拉著方湉走回車上。
“我們不去警局了嗎？”方湉聽他剛才電話裏的意思是這樣的。
“我們回H剩”蕭默等方湉在副駕駛坐好後，彎下身子親自給她係好安全帶，口裏是不容置疑的篤定。
“啊……”方湉驚訝，但是她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再些什麽，因為此刻蕭默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以至於方湉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擅挺重的。
蕭默在路上給方湉和自己買了兩個漢堡後，便一路疾馳到了H市醫院，然後又一路綠燈地帶著方湉來到X光檢查室。
檢查室的醫生一看是蕭默，再看他臉上嚴肅的神情，立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主任，什麽情況？”X光機操作醫生黃看著方湉向蕭默詢問道。
“看看她手臂和左肩膀、包括左邊肋骨的情況，看看有沒有骨折。”蕭默一邊著，一邊就熟門熟路地從物料櫃裏拿出了一套幹淨的女款檢查服讓方湉到裏間換上。
黃醫生看著方湉拿了衣服走進了更衣室，略帶疑惑地看了眼蕭默，他覺得這女生的動作反應還算正常啊，不像是身上有骨折的狀況。
可是，蕭默的權威性他是萬萬不敢質疑的，所以，很快他便自行打消了疑慮開啟了機器，坐到電腦屏幕前。
“怎麽受的傷？”黃醫生習慣性地問道。
“撞了一下。”蕭默淡淡地陳述，沒有多什麽。
黃皺了皺眉，撞了一下？這回答很不像蕭默的格式啊，那麽不專業的樣子……
還沒等黃細細思考，就看到方湉在護士的引導下已經在檢查室的X光機前站好了。蕭默隨即也站到了黃的電腦屏幕後麵，仔細地盯著屏幕，黃便不再繼續話，認真地操作起機器。
“手臂沒事……”
“肩膀沒事……”
“左邊肋骨，也沒事……”黃擔心自己看錯，還特意將屏幕放大了幾倍，又細細地將方湉左半邊身子的骨骼都看了一遍。
黃醫生眨了眨眼睛，朝檢查室裏的人打了個暫停的手勢後，轉頭問蕭默：“主任，是不是還要檢查哪裏？”
“……”蕭默的喉結滾了滾，朝著檢查室裏的方湉招了招手，讓她出來。
“主任，報告需要打嗎？”黃醫生公事公辦地問著，一點都沒有要打探更多情況的樣子，因為他十分眼尖地看到蕭主任的耳朵已經紅透了！
“不打了！”蕭默拍了拍黃的肩膀，“謝啦！”
“主任客氣了，能幫到主任是我的榮幸！”黃醫生看著自己一直十分敬仰的偶像此刻大鬆一口氣的樣子，也倍感欣慰的。
方湉換回衣服後，走到蕭默身邊，她沒話，隻是用眼睛看著他，因為他現在的表情明顯比剛才輕鬆很多，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又難懂的情緒。
“你們先忙，辛苦了！”蕭默跟黃和值班護士打了招呼之後便拉著方湉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知道什麽叫關心則亂嗎？”黃醫生目送蕭主任二人離去的時候，在值班護士的耳邊竊竊私語道。
“那不就是！”值班護士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下巴朝著前方蕭默二人離去的方向點零。
“看來，你們那個護士群裏又要有蕭主任的八卦可以聊了……”
“這可不，上次住院那件事心碎了一撥人，這一次的狗糧估計又要撐死一撥……”
方湉被蕭默牽著默默地走，她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著他有點懊惱又不好意思的樣子，方湉簡直甜鼾了！
“蕭默，我可能需要買一瓶活血化瘀的藥……”方湉扯了扯他的手，又握了握手臂的傷處，那裏雖然沒有骨折，可是淤腫總是有的。
“哎呀，我怎麽給忘了，我辦公室有藥，去我辦公室拿。”蕭默如夢初醒一般反應過來，牽著方湉的手就往前走。
沒走幾步發現不對，於是又拉著方湉掉了頭往另一邊走去，方湉實在不忍，一把就抱住了蕭默挺拔的腰身，靠在他的胸前。
“別急，我好好的。”方湉在他懷裏仰起頭，乖巧地道。
直到方湉將她穩住的這一刻，蕭默才算是終於恢複了正常。
他輕輕吐了口氣，不可否認的是剛才的確有點為自己的手忙腳亂覺得羞惱，但是隻要確定她沒有大礙卻是比任何東西都更為重要的。
“唉，關心則亂……”蕭默將腦袋埋進她的肩窩，啞然失笑。
方湉收緊了抱在蕭默腰身上的手，也感受著來自蕭默手臂上緊緊的擁抱，該慶幸的是現在是晚上，醫院這一層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