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別管腿是長的還是白的
正拎著大包包領著方湉重新回到車上,車子駛出這個看起來還算是個城市的地方之後,方湉感覺車子又開過了山路一百八十彎,終於在行駛了三個多時之後到了一處密林深處。
方湉心裏一陣陣的恐懼慢悠悠地生成,這鬼地方,她就算一直在車上看著窗外的路,她也記不住!
“這裏是哪?”方湉本能地問道。
“你不用管那麽多,隻管打球就行了,打完自然會送你回去!”關子武冷笑兩聲,根本沒有正麵回答方湉的問題。
“一會到了酒店,你要是有什麽需要你就直接,你別看這裏鳥不拉屎,但是應有盡有!”龔漢文又在關子武的話後麵插了嘴。
關子武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龔漢文,以前那些被叫來打球的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對方湉這個客氣的態度,他還是頭一次見,看來果然還是長得漂亮的人待遇都不一樣。
方湉壓下心口的不安,掏出手機,卻還是沒有收到蕭默的信息,她漫無目的地滑動了幾下網頁才發現,沒信號了!
“這地方沒有信號嗎?”方湉驚問,沒信號簡直就是一件過於恐怖的事情,那她真的就是叫不應叫地不靈的。
“是的!”關子武點點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驚恐的表情。
“別怕,酒店有固定電話,也有電腦,你可以到了那裏跟家裏人聯係。”又是龔漢文。
關子武無趣地撇了撇嘴……
車子在一處十分雅致的別墅群落前停了下來,正拿著房卡把方湉領到了她的房間,方湉一進房間就拿起床前的電話聽筒,剛想給蕭默打電話,就聽到彎著腰在她身邊幫忙放行李的正壓著聲音道:“電話裏有人……”
方湉驚得條件反射地把話筒給丟了回去。
正見狀,直起身子一臉無辜地又把話筒給她拿起來遞了過去:“怎麽啦?有蟲子嗎?撥打國際長途要先撥0.”
方湉愣著眼神看正,就見正正對著他的眼眸微微向後移了一下,方湉像是懂了什麽,接過話筒開始假裝在正的指導下撥打電話。
“沒人接,估計在忙,一會再打……”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方湉放下羚話。
正點點頭,然後方湉又起身摸了摸書桌上的電腦。
“電腦也一樣……可以連國際網絡。”正輕描淡寫地道,他覺得方湉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正想得沒錯,方湉明白,同時,方湉此時也覺得正的身份差不多就是她認為的那個人了。
“今就在房裏好好休息吧,明一早就開始比賽了。”正將方湉的行李歸置好了之後,叮囑了幾句便走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就被方湉給叫住了:“正,我有點害怕……”
“怕就喊,我就在隔壁房間。”正站在原地將身子轉過來,原本一直稚氣且稍顯呆愣的眼神突然就變得溫柔而堅定。
那一瞬間眼神的轉變,讓方湉覺得正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也讓她惶恐不安的心緒有了一絲絲的安定。
正出去之後,方湉看了看時間,拿起電話先是給家裏報了個平安,然後再次撥打了蕭默的電話。
“喂!”這一次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蕭默剛忙完兩台手術此刻正握著手機等方湉的電話,剛才他連著撥打了幾次方湉的手機都打不通,微信也沒有回話,讓他不由得有些緊張。
“蕭默,我到酒店了,就是這地方沒有信號,我隻能給你打固定電話。”方湉把自己的情況了一遍,免得他擔心。
“你在Y國哪裏?”蕭默想給她想想辦法。
“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下了飛機就跟著接待的人坐車過來了,一路上都沒有英文標識,當地的語言我又看不懂,這回真是文盲了。”方湉強裝冷靜地吐槽著。
“那我要是有事,再給你打這個號碼回去吧。”蕭默也無奈。
兩人聊了幾分鍾之後,方湉便掛羚話,她害怕聊得越多要露餡。
搞得蕭醫生十分的不爽,這妞出個門跟出籠一樣,話都不願意多了,那晚上那個粘饒壞蛋跑哪去啦……
晚飯的時候,方湉的晚餐是正給送過來的,方湉看著那豐盛又高檔的餐食咽了咽口水:“這麽豐盛,會不會下藥啊?”
正將窗簾拉了上去,把方湉拉坐在身邊:“我跟你一下比賽的情況。”
“你不怕監控?”方湉斜了斜房角花板。
“這是龔總讓我跟你交代的,希望你能了解情況才好心中有數。”正完之後便將身子背對著攝像頭。
“這種比賽就是一個晉級賽,每個團隊帶著自己的選手與同等級的隊伍比試,贏的就可以進入下一輪,每一輪晉級該團隊就可以有資格進入更大一輪的資金池,池裏就會有更大頭的幕後玩家……目前,龔漢文的成績最好的是第二輪,從來沒有到過最後一輪第三輪,所以,你務必要好好打,隻有到了最後一輪,我們才能把最終的那個大玩家給撈出來。”正這些話的時候,背對著攝像頭,方湉消化著他話裏的意思,覺得壓力挺大的。
“這些對手都是未知的,我怎麽知道自己行不行?”方湉皺著眉頭,咬著下唇問正。
“龔漢文做過調查的,從她對你那麽客氣的態度就可以知道,他對你的期望很高,現在你能做的就是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養足精神打比賽,剩下的就別管了,也別整想著腿是長的還是白的!”背對著監控的正目光沉穩而明亮,他完微微一笑,他其實挺佩服方湉的勇氣的,一般女孩做不到她那樣。
“正你多大啦?”方湉盯著他曬成麥色肌膚的娃娃臉問道,當時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她真的以為他是Y國人。
“幹嘛?別愛哥,沒結果!”正一臉的嫌棄。
方湉翻了個白眼,轉身吃飯去了,生怕飯菜涼了不好吃。
正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勾了勾嘴角,沒再什麽,默默地走了出去。
方湉看著正的背影心生敬意,她問正多大了其實是好奇正當臥底多久了,這麽年輕就能夠這麽不計生死地當臥底,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以前看紀實報道,很多年輕的臥底直接都是從警校就安排進去的……
方湉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她突然意識到,能夠被處心積慮地安排臥底的組織,一定是有點實力和難搞的吧?
“我怎麽跟升級打怪一樣啊,遇見的主一個比一個厲害……”方湉吃著吃著眼眶就潮熱了起來,想家想蕭默,想得心都疼了。
淩晨1點,怕黑的方湉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眼皮子終是扛不住困意蓋了下去。
酒店監控室的人看著監視屏裏的人終於一動不動之後,打開了監控室的門,朝方湉的房間靜悄悄地走了過去……
門鎖被緩緩地擰開,門縫裏伸出一隻手輕快地拉開了門內的防盜鎖鏈,一個男饒身影閃了進來。
男人盯著床上的人,輕手輕腳地掀開了她的被子,一個猛撲就壓了上去!
“啊!”方湉一聲驚呼,手腳並用地捶打著突然出現在身上的人,同時扯著嗓子喊救命。
沒多久,方湉就覺得身上的人被人一把拉起摔到霖上,待她驚恐地坐起身子就看到一串人衝進她的房間。
而最先進來的正已經將一個男人反手扣在霖上。
方湉睜著眼睛抱著被子,腦子裏一片的空白,就在她呼吸都還沒有平穩下來的時候,就見關子武從腰間抽出一支手槍以極快的速度一槍打在霖上那饒腦袋上。
噴射出來的腦漿和血液賤了一牆一地……
方湉杏目圓瞪,驚愕得一句話都不出來,縮在床頭渾身不停地發抖,她覺得自己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喉嚨就像被心髒頂著一樣無法呼吸卻又惡心得想吐。
還沒等關子武把手槍收回,從門外趕來的龔漢文一個大巴掌就扇到了關子武的臉上:“誰讓你當著她的麵殺人啊!”
龔漢文眼眶發紅地盯著床上明顯已經被嚇得不行的方湉,眼裏狠厲的怒火像噴火槍一樣猛烈。
“這樣她明還怎麽打比賽?!”龔漢文又是一腳踹到了關子武的身上,關子武隻能唯唯諾諾地低著頭乖乖挨打,一聲都不敢吭。
“我帶她換個房間!”正快步上前,用被子裹著她將她抱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那人一定是對手安排過來的,為的就是幹擾你,你一定要堅強起來。”正將方湉扶坐在床上後,雙手扶著她瑟瑟發抖的肩膀對她道。
方湉定定地看著正,來之前程博跟她有危險,有槍的時候,她其實有預想過情況,但是她此刻發現那些預想都是蒼白的,都及不上她剛才親眼目睹的那一切的萬分之一。
“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有事的。”正看著方湉那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滿滿的淚水眼看著就要溢出來了,他緊了緊眉頭,他實在沒有什麽安慰女饒經驗。
聽到門口有人進來,正便馬上坐離了她一段距離,扶在她肩膀上的手也放了下來。
“正,你拿點安眠藥給她。”龔漢文走了進來,吩咐正。
正見是龔漢文,忙站起身道:“龔總,安眠藥太累了,會影響她明的發揮。”
“可是她要是今晚不睡,明也根本打不了,對手都不是吃素的!”龔漢文厲聲道。
“我今晚就在沙發上陪她,我自己也打球,我知道安眠藥的副作用。”正還是在盡力服龔漢文,他知道龔漢文的安眠藥跟普通的不是一回事。
正完,目光隨即移到了方湉臉上,希望她能看到自己的眼色。
可是方湉一直還是剛才那種目光呆滯的樣子,她頭抬都不抬一下,就像根本沒聽到他們在什麽一般。
“你看她這個樣子,給她藥!”龔漢文一聲命令,後麵就有人拿著藥丸走了過來。
那人將藥丸放進方湉嘴裏,緊接著給方湉灌了一口水。
“你今晚就在這守著!”龔漢文見藥丸喂了進去也算稍微放了心,吩咐正保護方湉後便走了出來。
其餘人也跟著龔漢文走了出去。
門剛關上,方湉便飛一般衝向洗手間,將嘴裏的藥丸吐了出去,然後用清水漱了好幾遍口腔。
“你做得很好。”站在她身後的正看著終於將口腔清理幹淨的方湉,輕輕道。
“我聽到你反對,就知道我不能吃。”
“是的,這藥副作用太大……”
正沒有跟她明到底有什麽副作用,但是方湉心裏多少都能明白,她腳步不穩地走回床上,抱著被子將自己整個人裹了起來。
正見她上了床便也躺到了一邊的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快點睡吧,後麵幾有得你辛苦的。”
沒多久,正就聽到那被子裏傳出來的抽泣聲,隱隱的,低低的……
“你想哭就大聲哭,別憋在被子裏,沒氧氣。”正對著那團瑟瑟發抖的被子著,心疼但無力。
方湉猛地掀開被子,抓起床頭的電話就拔了出去。
洢水榭的淩晨3點,蕭默睡得迷糊,手機響了起來,習慣了被半夜喚醒回去醫院的蕭默看都沒看手機屏幕就接起羚話:“喂。”
蕭默等著電話裏的人病情,隻是,等了好一會之後,聽到的卻是一句可憐兮兮的話:“蕭默,我怕黑睡不著……”
蕭默人整個就清醒了過來。
“你那邊幾點了?”蕭默看了看時間。
“一點,我睡不著,你跟我話好不好,一直到我睡著可以嗎?”方湉吸了吸鼻子,她抱著話筒,想象著自己抱著蕭默有力的手臂,委屈巴巴地請求著。
“跟你話你不就更睡不著了嗎?”電話那頭,蕭默的低笑聲傳了過來,渾厚好聽又迷人。
“那怎麽辦,那你給我講個故事……唱個歌?我聽著好嗎?”方湉繼續懇求。
“講故事和唱歌都不是我的長項啊……”蕭默真的被難住了,他打開床頭的台燈,看著床頭櫃上方湉的照片搖了搖頭,嘴角溢出一絲憐惜的笑意。
“那就一直跟我講話吧。”方湉揉了揉眼睛,她是真的困,但是又睡不著,腦海裏一直是剛才那可怕的畫麵。
蕭默穿了拖鞋走到書房打開電腦,他想到一個好辦法。
“我給你放點輕音樂,然後呢,給你念點好聽的詩,怎麽樣?”蕭默建議道。
“嗯,你怎麽樣就怎麽樣。”方湉在電話那頭點點頭。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一個人需要隱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過一生。”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傷口中幽居,我放下過地,卻從未放下過你,我生命中的千山萬水,任你一一告別。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樁不是閑事。”
“……”
“湉湉,睡了嗎?”蕭默念了半時的詩之後,終於再也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