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一句話
什麽???
凰新月說……她是闕扇的入室弟子???
是不是他們出現了幻覺啊?
這一天天的凰新月每次出現都會給人無限的打擊,都快要免疫了好嗎!
如今的一句話,更是瞬間激起千層浪。
一浪一浪的拍在這些圍觀的弟子長老們的心口上。
凰新月說的是,九天宮宮主闕扇的弟子,而不是前宮主闕扇。
這個句話的隱藏含義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無論是宮主,還是闕扇兩個字,都值得讓人深究。
當年的闕扇宮主,可是莫名失蹤了啊。
凰新月怎麽會認識闕扇,還成了她的入室弟子呢?
可她手中的蜂鼔塚卻是實打實的,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十幾年前,雀炎宮的宮主。
在凰新月這麽一說的情況下下,像是突然喚醒了九天山上這些宮主們的記憶,被塵封的記憶也如同潮水般襲來。
當年雀炎宮的宮主是闕家的大小姐闕扇,可是闕扇卻在某一天的深夜突然失蹤,九天宮和闕家遍尋無果。
然而雀炎宮乃九天宮之首,宮主之位不可空懸多日,選拔新宮主便成了頭疼的問題。
沒了闕扇的許可,有沒有蜂鼔塚的認證,不管是誰都是名不正且言不順。
這個時候,闕家的二小姐闕芳卻是站了出來,說會替姐姐好好掌管雀炎宮,起初大家都是不服氣的,誰不知道宮主之位是塊肉,會輕易舍棄給一個黃毛丫頭?
不想闕家的家主卻是極力支持,並且還聯係了嶺南十三天家族過半幫忙。
闕芳呢,更是沒有讓人小瞧,年紀輕輕的樣子,管製起來卻是井井有條,手段更是淩厲,再加上她本就是闕家的血脈,又是闕扇的親妹妹,久而久之,也便沒有人有意見了,她這宮主之位也算是坐穩了。
穩到大家已經將闕扇給自然的忘記了,好像本該雀炎宮的宮主就是闕芳一般,而不是那個什麽消失不見蹤影的闕扇。
這麽多年過去,凰新月竟然跳出來說自己是那莫名其妙消失的闕扇的弟子……
蜂鼔塚竟然還在她的手裏。
那麽,傻子都能聯想到這其中的風雲湧動,波濤洶湧了!
難道當年,闕芳和闕扇之間發生了什麽?
所以多年後人家的弟子才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找上門來替師報仇!
對。
肯定是闕芳做了什麽事情。
細細想來。
闕芳這宮主之位來的實在是不正當,隻是當年闕家權盛,又都是闕家的人,雀炎宮這才沒有反駁,也不是沒有反駁,隻是反駁的人都被鎮壓下去了。
人雲亦雲,人心向來如此,不管是聽到了什麽,都會下意識的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揣測,這番便覺得凰新月不是狂妄了,而是替師傅報仇的。
嗯——
肚餓不說,大家的想象力都是挺好的,當然……
凰新月說的可都是真的!
闕芳目光一沉,就在大家議論紛紛想入非非的時候,驀地開口,“哦?”
“你竟然是我大姐的入室弟子?”
眾人齊齊屏住呼吸,想要看看闕芳是如何反應回答的。
“沒想到,當年大姐不顧宮門榮辱,帶走震宮之寶一走了之也就算了,竟然還教出你這樣令宮門蒙羞的徒弟出來,鬧得現在這樣大鬧宮門的場景,真是讓人心寒啊!”闕芳聲音幽幽,確實的帶著無盡的威嚴,幾句話更是四兩撥千斤的將多年前闕扇失蹤的責任歸咎在闕扇不負責上!
她自己不負責也就算了,教出來的徒弟更是無法無天。
這樣奇葩的師徒兩個人簡直是把雀炎宮的臉給丟光了!
這樣不負責的人如何還能做雀炎宮的宮主?
闕芳的話,更是給自己留了後路,即便凰新月打贏了闕芳,怕也是難以服眾,想要做宮主之位,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啪啪啪!
真的。
要不是現在的場景不合適,凰新月真想好好的給闕芳鼓鼓掌,而不是現在隻能在心裏鼓掌了。
一個人的臉皮厚到了什麽程度,才能在奪了別人的身份地位之後,還站在這裏臉不紅氣不喘,堂而皇之的去詆毀被害的人。
這樣厚的臉皮,要是放在現代,怕是可以做防彈衣了!
“您怎麽知道我師傅當年消失是不顧宮門榮辱,而並非是被奸人所害不得已隱匿?”凰新月目光閃爍,“難道您知道當年的實情?”
“知道我師傅的藏身之地?”
“還是參與了其?”
“又或者是看到了全過程?”
“隻是為了你能安穩的坐上宮主之位,所以才沒有說出口?”
“我當然不知道了!”闕芳下意識的回答,卻正好是落入了凰新月的圈套了。
凰新月的眼眸中襲上笑意,看著闕芳那惱羞成怒的樣子隻覺得很是痛快,“哦!”
“原來您不知道啊!”
“您既然不知道,卻還能說得跟知道了一樣,看不出來,您編故事寫話本的功夫還是很高的。”
“隻是,晚輩不才,想要在這裏請教您一下。”
凰新月既然出手,就不打算給闕芳翻轉的餘地,哪怕是人言上的可畏,也不成!
“依照您的年紀和身份,知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有分量的,會影響其他的人的,可是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公然詆毀您的親姐姐,也是這雀炎宮名副其實的宮主,是何居心?”
闕芳一頓,沒想到凰新月的話語竟然能這麽犀利,這句句話更是將自己逼的無法回答,若說不是,那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臉,自己在反駁自己的了,可若是說是,為什麽當年不說?還要替闕扇隱瞞,那便是真的如同凰新月所說的那樣,她覬覦宮主之位了。。
她好不容易將眾人牽引對闕扇的印象不好,竟然被凰新月幾句話就給反駁回來了!
是,她就是覬覦宮主之位,但這麽大的事情能是被人隨便說出來嗎!
“你這丫頭……”闕芳臉色已經從青白變成了黑如同鍋底一樣的顏色了。
“難不成……”
凰新月突然張大了嘴巴,裝成很是震驚的模樣看著闕芳,搶先著開口,“難不成您是代管了雀炎宮這些年,便喜歡上了宮主之位,所以不想還給我師傅了,才等不及的要詆毀我師傅的名聲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您的城府也太深了吧。”
“您要是想做宮主之位那就好好的和我師傅說說商量一下被,反正你們是親姐妹,說不定我師傅一開心就讓給你了,可你這在背後插我師傅的刀我就看不過去了!”
“您這才是當真的讓人心寒啊!”
“哎,真的替我師傅失望,在她最初出事的時候,心中還是念念不忘著你的安危,總是提及你小時候身體不好,還特意去山穀和人學過醫。”
凰新月不住地搖著頭,更是學著闕芳之前的語氣,箭弩拔張的畫風突然逆轉,看的讓人覺得忍俊不禁,笑點低的人更是當場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撲哧——
不用看,除了荀書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不會有別人。
“嘖嘖嘖,沒想到你這女娃的心思竟然這麽縝密,你如此一分析下來,到的確是有些道理的。”
“闕宮主,您給咱們也說說,幹嘛要說你姐姐當年是不負責任才離開的,而不是遭到了意外,很明顯這小女娃說的要更加真實一點了!”
龍星月瞥了一眼荀書,壓低著聲音說道,“荀宮主,您這個死後能不能不胡攪添亂了!”
荀書很是委屈的大聲回答,“我這哪是胡添亂啊!”
“我這分明是代表著廣大疑惑吃瓜群眾,想要進一步探聽當年的密事好不好!”說吧,荀書還向著龍星月擠了擠眼睛,“難道龍宮主不想知道嗎?”
龍星月臉色漲紅,幾個宮主之中她的年紀最小,哪裏是老油條荀書的對手。
而荀書的話也是被所有人都清楚了。
這下好了。
闕芳可真的是騎虎難下,再也囂張不起來了,人群中的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闕芳周身的氣勢也不由得凝結陰沉幾分。
別人聽不出來凰新月的意思,她卻聽得很清楚。
說什麽小時候身體不好去山穀學過醫。
明明是她的身份見不得光被藏在了山穀好不好!
凰新月這麽說,隻不過是想要給自己提個醒,她知道自己的把柄可不是闕扇這一件事上,還有闕然!!!
該死!
那個老不死的,竟然什麽事情都和凰新月這個臭丫頭說了!
踢山門也是她教的了!
“丫頭,你的確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但是我闕芳掌管雀炎宮這麽多年,為人如何宮中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絕不會因為你這三言兩語的挑撥就亂了自己該有的判斷。”
“你休得胡言亂語蠱惑人心。”
“誰知道你這蜂鼔塚到底是怎麽來的!”
“說不定是你運氣好撿來了,你就來此興風作浪!我豈能容你!”闕芳眼眸含怒,聲音一凜,這麽多年她管理雀炎宮,表麵上還真的沒什麽讓人詬病的事情。
凰新月譏笑出聲,不斷的搖著頭,“我來並非是想要和你們怎麽爭吵,口角上爭高低的。”
“大家都是習武之人,自然曉得話說的再好聽也是沒有什麽實際道理的。”
“事實怎麽樣,並不是靠誰的聲音大就能改變的!”
“我今天來,目的很明確,想要挑戰你闕芳!”
凰新月眼瞼微抬,“不是正好嗎?”
“您也可以接這個機會證明,到底孰是孰非,蜂鼔塚的驗證,總不會是錯的吧?”
“說到底名不正言不順的,你即便是坐在這宮主之位,也是自己不痛快,別人心存怨懟對吧!”
凰新月伸了手,直直的指著闕芳,“給個痛快。”
“一句話,比還是不比!”
“你願不願意驗證自己!”
恰好此時起了風,九天山上的似火楓葉被吹落了不少,零星幾個更是飄落到了大殿之外,落在了眾人的腳下,落在了一身紫衣氣勢瀟灑的凰新月的身邊!
一句話,比還是不比。
這還是多麽有信心的人,才敢說出這麽不留退路的話?
就連一向是嬉笑態度的荀書,此時在聽到了凰新月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由得收起了眼底的玩笑,微微正了正身體,重新打量著眼前這身量纖瘦的少女。
多年以後,人們在想到雀炎宮這任宮主的時候,還是會對當年她豪氣靈霄,瀟灑霸氣的站在九天山的山門前,厲聲嗬斥那奪了宮主之位多年的卑鄙小人的闕芳麵前挑戰的這番場景。
比還是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