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魁首
誰也沒有想到段天涯竟是凡境九重半步道境。
更令人驚異的是，這段天涯竟在凡境九重半步道境就能道意化形，攫取天地之力。這才是真正的恐怖之處。
道意化形是道境特有的。
以神蓮顯化道意，在吞吐間就可引動天地之力，那天地之力，相互交織，形成符文法則，向著周文交織而去。
這下周文真的是避無可避，整片天地都已是段天涯的主戰場，他就是這片地方的主宰，是真正的神靈。
「臣服吧。」
他淡淡的說道，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都似乎是有道意加持，變成了致命殺招，朝著周文絞殺而去。
「段師兄太厲害了，竟然在凡境就能道意化形。」有人感慨。
「周文抗不下去了。現在這片天地都為段師兄所控，已經沒了周文的容身之處，只能被絞殺，被驅逐。」
「你說，這小子能堅持下去嗎？」方無意盯著周文，沖孤拜天道，他的眼裡隱隱有著一絲渴望。
「很難說。」孤拜天搖了搖頭，「這小子太神秘，我看不穿。」
周文盯著段天涯，眼裡有著一絲的渴望流露出來。他喃喃自語，「果然，我猜測的不錯，此次大賽會有半步道境存在，卻沒想到竟會是他。」
那由天地之力而成的秩序符文交織而成的規則之力，朝他斬了下來。在段天涯身前，那遠古神蓮，不停的吞吐，有蓬勃的氣息外涌，那規則之力漸漸實質化，化作一把長劍，那劍通體呈現金色，帶有殺氣，這是天地之力要絞殺周文。
「殺。」
段天涯冷冷的喝道，殺字一出，那把劍似乎是被加持了強大的動能，剎那間周文就是看到自己眼前的空氣中一道金色的閃電炸開，下一瞬間他感覺心口一涼，那把秩序規則所化成的劍，立即就是自周文的胸口洞穿了出去。
「大哥。」
田壯和武凡當下就是大叫了起來。
心臟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之一，亦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在凡境，心臟沒有道意護持，只要被利刃洞穿，就是十死無生，必死無疑。而如今周文的心臟被那利劍洞穿，結局已註定。
「哥哥。」周文身邊的小枝尖叫，大眼睛里立即就是有淚水溢了出來。剛才那把劍速度太快，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利劍就已是洞穿周文的心臟。
「公子。」莫先也是一震，隨即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要死了么？」有人喃喃。
「一個剎那間崛起的天才，卻又在剎那間隕落么？」有人感慨。
「你。」周文盯住段天涯，嘴角有著一絲的鮮血溢了出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本不欲殺你，但是你太厲害，潛力太大，對我有威脅，我不得已而為之。」段天涯緩步而來，一步一步走的極緩，一字一句亦是說的鏗鏘，每一個字都是清晰地落在周文的耳朵里。
「噗。」周文終於堅持不住，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的臉色更是如雪一般的蒼白了起來。接著他身子一軟就是半跪了下來。
「你縱使再天縱英姿，只要沒成長起來，便什麼都不是。」段天涯冷冷的道，他站在周文跟前，就跟俯視一隻螻蟻一般的俯視著周文。
「離我哥哥遠一點。」小枝衝到近前，嬌小的身軀擋在周文的跟前，一隻手按在手中的那把青色的長劍上。
「凡境七重元嬰。」段天涯看向小枝，眼裡微微有了一絲的驚愕，隨即他道：「你們兄妹兩人倒是令人吃驚，一個比一個妖孽，若是任由你們成長下去，未來群雄逐鹿的局面必有你二人。如今少一個天才，便是未來少一個敵人。」
段天涯很果決，調動天地之力，身前神蓮沉浮，吞吐，很快那把金色的劍又成型，懸浮在他的頭頂。
「我們要不要出手？」方無意看向孤拜天，一字一字的道。
「這是新生大比，本就是生死有命。我們不便干預，而且這段天涯身後乃是宰相府，若是我們今日插手，那段無意來日在聖上面前參我垂天宮一本，說我垂天宮不公正，那我垂天宮可能就岌岌可危了。」孤拜天沉聲道。
「可是難道我們就要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我垂天宮千年來，最傑出的兩名弟子，在這新生大比上被毀掉么？」
「那小子應該有法子。」孤拜天的眼睛落在周文的身上。
「那小子？那小子的心臟已經被洞穿，怕是命不久矣了，怎會有什麼辦法？」
「等等看唄。」孤拜天道，「實在不行，我們也只能冒險一搏了。」
那把劍已經對準了小枝，這是天地之力，一旦鎖定小枝，縱使小枝速度有多快，都會在第一時間內被洞穿心臟。
「這只是比賽，這段師兄是真的要下死手么？」有人擔憂。
「可憐檀小枝，成為樓祖的弟子，本來前途無量，如今卻被段天涯給盯上，要滅殺。」
「殺。」段天涯冷漠道，那個字一出口，那把劍立即就是朝著小枝而去。但是卻在接近小枝胸前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段天涯臉色一變，隨即他死死的盯住周文，一字一頓的道：「是你？」
周文站了起來，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在他身後一面鏡子懸浮在空中，有神光從中溢出，灑落在段天涯的身上。接著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大侄子，讓你上鉤，可真不容易。」
「你，不可能，你的心臟已經被天地之力洞穿，怎麼可能完好無損。」
「不好意思啊，大侄子，叔叔我剛好學有一種可以使內臟移動分毫的功法。在那把劍刺進我的胸口的那一剎那，我的心臟向右移了幾分，剛好讓那劍擦著我的心臟而過，所以我才保留了一條命。」
「你。」段天涯看著周文，一時間竟是無話可說。
「自從我得到時空鏡后，我就一直在鑽研，終於讓的我在這最後一刻，掌握了時空鏡的部分力量，用它隔絕了你的道意，是天地之力不再為你所用。你不是沈浪，你太難對付，我只能步步為營，誘你上鉤。」周文緩緩道來。
「你這是作弊。」段天涯大聲道。
「不好意思大侄子，雖然新生大比的魁首獎勵的確是被封印了的，不能為我們所動用。但是宮內並沒有規定，不能用。能不能用，得看你有沒有能力，揭開它的一絲封印。」
「你好深的心機。」段天涯盯著周文一字一頓的道。
「不，不，這叫謀略。謀略的最高境界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我還差的遠呢。」周文道，接著他伸出食指，看著遙遠的遠方，道：「聽！」
低沉的鐘聲響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其中蘊含著道意，是道音。次第傳遞開來，剎那間傳遍垂天宮每一個角落。
這鐘聲代表著垂天宮一年一度的新生大比結束了。
魁首誕生了。
周文轉而看向段天涯，嘴角微微翹起，道：「不好意思，比賽結束了，時空鏡還在我手上。我是魁首。」
段天涯身邊的阿七上前一步，眼中閃過一道凶芒。
「阿七，我們走。」段天涯沉聲道。
接著他看向周文，一字一字道：「我承認，你很厲害。我等你來內三陸，我們亂世見，彼時我們再看看誰能真正逐鹿無盡大陸。」
說完，他帶著阿七，化作一道紅芒消失了。
周文看著那紅芒消失的地方，他知道，從今以後，垂天宮再無段天涯這個人。而內三陸會多出一個段世子。
「大哥好樣的。」田壯跳了起來，眼圈泛紅。
「魁首、魁首。」垂天宮的弟子歡呼了起來。他們見證了周文的強勢，如何一舉拿下時空鏡，如何將凡境八重的沈浪氣的慌不擇路，如何設計段天涯，是段天涯不得不心服口服。
「哥哥。」小枝盯住周文，眼裡有著怨懟的神色流露出來。
「小枝，對不起。」周文柔聲道，「哥哥讓你擔心了。」
下一剎那，小枝撲進周文的懷裡，抽泣了起來，「哥哥，你嚇死小枝了。」
「是哥哥不好，是哥哥不好。」
通天門大開，周文攜時空鏡從裡面走了出來，意氣風發，神采無比。
周文站在垂天宮門口，看著高聳的借日峰，看著遠處雲霧瀰漫的垂天峰，一時間心潮起伏。這次他是魁首，有了真正的實力，說明從今而後，他周文的生活是真的要重新開始了。
而艱難也才剛剛開始。
他又想起了段天涯的那兩句話：
如今少一個天才，便是未來少一個敵人。
我等你來內三陸，我們亂世見，彼時我們再看看誰能真正逐鹿無盡大陸。
亂世？敵人？
周文知道這其中蘊含著巨大的秘密，那段天涯是當朝宰輔的長子，必定知道他所不知道德秘辛。
自古以來，盛極必衰，大治之後必有大亂。
而大仙王朝在玲瓏仙的統治下，國力鼎盛前所未有，縱使仙道宗門亦得俯首稱臣，十大禁地也成為了大仙王朝的國土。這是極盛，難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
盛世終將落幕，而這將是最後的華章。
周文看著遠處，似乎感覺到在這一切的美好下，有著風雲在激蕩，有著暗流在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