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無軒轅不溫柔
荒，荒古城主唯一的兒子。因資質不凡，打小就送入外三陸超一流宗門劍宗學習，拜劍宗當代掌教為師，成為劍宗首席大徒弟。短短二十年內，便是將劍聖九劍練得出神入化，一身修為也是驚才絕艷，早已踏入道境四重天斬道境，同周文是同一個境界。
昔日曾有無數以劍證道的大能，上劍宗挑戰荒，但是俱被荒一劍傳喉，釘在了劍宗的山門上。自此荒名聲大振，劍宗太上老祖劍如意曾親自點評道：從古至今，劍道巔峰者劍聖，獨創劍聖九劍，為天下好劍之人畢生的追求。當今世界，如有人可為劍聖第二，唯荒一人爾。
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高，當時點評一出，天下嘩然。但是自荒修鍊成劍聖九劍以來，大大小小的比試不下千餘場，未嘗一敗。曾有一號稱劍魔的人，好劍、痴劍，一手劍道無雙，曾打敗多少天下英豪，被世人冠以劍魔。
上劍宗向荒挑戰，兩人力戰數百回合，最終荒使出劍聖五劍，一劍化萬劍，直接在那劍魔的身上刺出上萬個窟窿，密密麻麻的，每一個窟窿互不重疊，威名赫赫的劍魔，徹底倒下。這是荒唯一一次使出劍聖五劍。
從未有人見過他使出劍聖五劍以後的四劍。
自古英雄多寂寥，經曆數千場比試而未嘗一敗的荒，一時間寂寥到了極點。那種沒有對手的孤獨感，最是難以忍受。這次他在山上練劍時，聽說外三陸有個垂天宮要晉陞超一流宗門。在那垂天宮中有著一個弟子為周文，曾力撼九大道境高手，甚至連道境七重天的高手都直接吊打，後來曾有外三陸的三大道境老祖攜當年血煞宗威名赫赫的至寶小祭壇，下山圍攻那周文。
但是最終的結局卻是被全滅，連當初那個轟死數十個道境老祖，使得血煞宗的主峰染血的小祭壇都失去了蹤影。
荒的眼神里立即是有著神采爆射出來，直覺告訴他，他生命中唯一值得稱得上對手的人可能出現了。而恰在此時，劍宗宣布出世，荒立即便拜別了掌教，下山直奔這個他認為可能是生命中的唯一的對手而來。
荒的第二劍，劍意濤濤一出，立時間天地變色，這天地彷彿隨他手中的劍而動，空間中的靈氣被牽引，隨劍而動，一時間狂風驟起，烏雲密布，空中有著一道道閃電刺破蒼穹，震耳欲聾的雷聲在耳邊炸響。
天地變得昏暗了下來，一道道劍影在虛空中交錯。隨即那荒眼中一冷，青色長劍一指，立時間天地被激活，那厚重雲層內有著無數的電光激蕩而出，與青色劍身糾纏，向著周文的咽喉直直的刺了過來。
周文面色不變，又是平靜的伸出手去，那一手直接穿破蒼穹，彷彿禁錮了時間，顛倒了歲月，他又只是兩指，夾住青色長劍的劍尖。
立時間狂風驟停，烏雲散去，一道道霞光透過密林照射下來，在地上形成大小不一，形狀不一的光斑。
「直接從第六劍開始吧，前五劍根本對我造不成傷害。你雖然盡得劍聖真傳，這劍聖九劍也的確是舞出了當年劍聖的風範。但是畢竟修為太低，這劍聖九劍的威能要削弱許多。我相信，要是當年的劍聖親自出手，我可能半劍都接不下來。」周文淡淡開口道。
荒聞言，對於周文只是探出兩指便破了自己的劍聖九劍第二劍，倒也不是很意外，更沒有氣急敗壞。而是眼中的精光越來越盛，盯著周文就似是看著一個絕色的美人兒一般。
周文見狀，心中嘆出一口氣來，他自然知道這荒的眼中的神采，意味著什麼，不由得嘆出一口氣，喃喃道：「真是一個劍痴。怪不得，能力戰群雄而不敗。」
「我下山前，以為是世人以訛傳訛，過於神化了你。還擔心，你擔不得我的對手，但是今日一見，我才知道我這一生唯一能夠稱的上對手的人，或許只有你了。好一個周文，如此我便讓你看看我的劍聖第六劍天下無劍。」
他眼中的熾熱神色越來越濃郁，當下他手中的青色長劍輕鳴，在他手中跳動，此時此刻，荒整個人都彷彿是成了一柄劍，身上有著恐怖的劍意激蕩出來。最終他那握劍的手猛地一張，手中長劍脫手而出，然後便只聽得轟的一聲，那青色長劍爆開，化作無數光點，鑽進荒的身體內。
砰的一聲，荒頭上的髮髻撒開，長發垂落下來，白色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隨即他舉過頭頂，猛地合在一起，立時間他整個人身上激射出一道金光，隨即他厲喝一聲道：「周文，還從未有人逼我使出劍聖第六劍，天下無劍，倘若你能接下我這一劍，便可真正的聲震整個無盡大陸。」
隨即，他整個人，化作一道光，如同一柄利劍，朝著周文激射而來。
周文眼眸微沉，這荒果然是有幾把刷子。能將劍聖九劍第六劍天下無劍參悟到這個程度，手中無劍，以身化劍，怪不得小小年紀，就能被劍宗看中，收為弟子。
要知道，劍宗雖然是外三陸的宗門，但是因其傳承乃是遠古十二聖之一的劍聖，當年無敵劍聖縱橫無盡大陸外、中、內三陸，最終放棄了靈氣雄厚的內三陸、中三陸，將傳承留在了外三陸。這才有了後來的劍宗的誕生。但饒是如此，在這靈氣稀薄的外三陸，劍宗的實力仍然毋庸置疑，縱使在中三陸也絕對都屬於中三陸無數宗門中的一流宗門，可同周刑天所在的落雲天宮相媲美。
如此底蘊深厚的宗門，這荒能成為首席大弟子，自然本身就有不凡之處。
不過，周文不懼。雖然劍聖九劍震古爍今，當年劍聖更是憑藉這劍聖九劍，立下了赫赫威名，書寫了一道傳奇。這荒雖然盡得劍聖真傳，但是劍聖九劍晦澀難懂，參悟起來，亦是難度極高。
現在的荒也只是道境四重天的修為，有修為的限制，劍聖九劍的威能就大打折扣了。他的劍聖九劍第六劍天下無劍，對付一般人，甚至是一些劍道至尊，道境五六重天的老祖或許可一劍穿喉，定鼎勝負。
但是對上周文，卻是註定不能如願。
周文依然是不閃不避，只是伸出一手，探出兩指，虛空中盈盈一夾，看似什麼都沒夾住。但是那如利劍一般沖向周文的身子，卻是突然戛然而止，存不能進。最終，一道青色的光芒在周文兩指間蔓延，最終顯現出一柄青色的長劍來，而那劍柄正是握在荒的手中。
荒這下臉色變了變，眼神陰沉的有些嚇人。
周文淡淡開口道：「劍聖當初創劍聖第六劍，名為天下無劍，是真的無劍。而你只做到手上無劍，卻無法做到心中無劍，所以雖然表面上無劍，但實際上劍就在你手中。這又如何稱得上天下無劍呢？」
周文話畢，屈指輕輕一彈，那青色長劍便是發出一陣清脆的顫鳴。立時間那劍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隨即散開。
「你這柄無憂劍，雖然是劍中珍品，是罕見的寶劍，若是尋常的好劍之人，配上這劍，倒也相得益彰。但是與你卻是有些不稱，因為這劍根本就配不上劍聖九劍。若論天下神兵，有什麼可以配得上劍聖九劍。唯有當年那位統一萬古而不衰的軒轅大帝，煉製的那柄劍中神器軒轅劍，才配得上。」
荒面色又是變了變，眼中露出驚色，盯住周文一字一頓的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周文聞言一笑，道：「你只說我說的對與不對？」
荒聞言，長嘆一聲，道：「你說的一點不差。家師也曾說過這些話，只是要想真正做到心中無劍又是談何容易。縱使當年創這第六劍的劍聖恐怕也無法做到真正的心中無劍。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始終得不到一柄心神合一，靈魂相容的神劍。這無憂劍雖然不凡，但是畢竟差一著。世人皆未見過我使出劍聖五劍后的任何一劍。你是今日唯一一個見過第六劍的人。但是很明顯，第六劍的威能很一般。唯有得到一柄心神相通的神劍，便才能使出最完美的劍聖九劍，尤其是第六劍至第九劍。
「而普天之下，能夠達到如此要求的只有那最為神秘的軒轅劍。甚至劍聖當初曾說，無軒轅不溫柔。也就是說，沒有軒轅劍，劍聖九劍的第九劍，也就是最後一劍那一劍的溫柔，也根本就不存在。只是當初軒轅大帝煉製軒轅神劍后，自從大帝雲落後，那柄劍也不知落向何方，當初劍聖苦苦追尋，甚至遍尋整個無盡大陸也是未果。那柄劍就似是徹底蒸發了一般，從此杳無音信。」
荒說完，眉間有著深深地遺憾。那柄上古神劍，對所有修鍊劍道的人來說，是夢寐以求，但是如今毫無蹤跡，卻也是徒呼奈何。
「你我身負已分，我終不是你對手。」荒嘆出一口氣來，道：「我自以為同輩中無敵，如今卻是才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周文道：「世上道路千萬條，但是大道歸一，無論你修鍊的劍道，還是我的入世道，亦或是他人修的刀道，肉身道，最終都歸於一處。所謂道法自然，大道存於萬事萬物中，你若是能從細枝末節中出發，透過一點一滴看世界，或許看到的景象，會有不同。若是你能得悟大道，彼時一根樹枝、一根草，或許都可以是神劍。劍道、劍道，道才是根本，劍只不過是外物耳。若是過分苛求外物，或許大道路已斷，縱使你日後得到軒轅神劍，也未必能使出那最後一劍。」
荒聽聞周文一番話語，立時間身子一顫，猛地瞪大眼看向周文，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當初連善運算的伏羲氏都說周文日後或能得大道。由此可見，周文的入世道相當不凡，可與盤古、夸父、玲瓏仙等人媲美。這一番話一出，自然有醍醐灌頂之效用。
周文盯住荒，他對這個劍痴倒是頗有好感，加上其父荒古又是前世自己手下英勇善戰的萬夫長，於是便好心出言提點幾番，隨即他笑盈盈的開口道：「不知荒世子，可否願意隨我一起下江南，看看這外三陸的如畫美景？修者一生，多忙於修行，很少靜下心來，體驗自然萬物，這可是機會難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