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西域商人
聽了陳遠伯的話,秦苗苗立馬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夫人離世的消息,冒犯了您。」
提到他的夫人,陳遠伯目光難掩的憂傷:「那次你在山裡救了我,就是因為我獨自一人去給夫人圓墳,結果遇上了山匪,也差點丟了性命,多虧了秦姑娘你相救。」
秦苗苗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時候覺得陳遠伯神色萎靡,心事重重的樣子,當時只以為是他身上有傷的原因,現在才知道那時他是因為夫人去世才心情不苦悶的。
親人去世總是敏感的話題,秦苗苗縱然好奇,也不便多問「縣太爺不必將此事總記掛著,更不用每次見面都要謝上一回。」
幾人閑聊之際,突然一夥兒人從他們旁邊經過,這十幾個人生的很是高大壯實,而且惹眼的是他們的相貌,頭髮濃密,鬍鬚粗重,他們和格俊一樣都是眼眶深陷,鼻樑高挺,顯然和格俊是一處人。
這群人面色嚴肅,四處張望,應該是在找人,看著他們的相貌,秦苗苗心裡有了猜想,他們會不會在找格俊,可是轉瞬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這群人各個衣著不凡,穿得皆是錦緞銹衫,做工精細繁複,非富即貴,格俊卻是乞丐一樣衣衫襤褸,縱使他們在找人尋得也一定不是格俊。
陳遠伯看著秦苗苗的目光一直隨著這群人,以為她是初見好奇,所以開口解釋:「這群人是西域的一個商隊,路過這裡,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一直在此逗留,我派人打探過,他們似乎在找人。不過沒有最什麼違紀的事情,所以官家不方便干涉。」
秦苗苗點點頭,沒再詢問抬頭看了眼蘇木,轉身和陳遠伯請辭:「縣太爺,您忙吧,我們這就回走了。」
蘇木揖手拜別,伴著秦苗苗離開,看著蘇木和秦苗苗離開的背影,陳遠伯眼中劃過一絲羨慕。
二人逆著人流下山,卻始終不見格俊,秦苗苗邊走邊把自己的猜想說給蘇木:「蘇郎中,你說那群人會不會在找格俊,他們的樣貌很像。應該是一處人。」
「西域的人樣貌皆是如此,他們不似大夏只由朝廷統治,他們的政權很混亂,各部首領之間摩擦不斷,連年戰爭,所以有絕大一部分商人為逃避戰亂紛紛來大夏做生意買賣,謀求安定,他們在大夏境內的人很多。」
「蘇郎中,你懂的真多啊!」此刻秦苗苗的眼中含著崇敬,望著蘇木的目光也是閃閃發亮。
「估計格俊是進去寺廟了,我們等他們嗎?」
「算了,我們先回去吧。他自己會回去的,不回去更好。」秦苗苗其實不是十分喜歡格俊,覺得他太過油腔滑調,一副痞相,年紀輕輕就已經這樣,年齡再大點豈不是更加張狂。
她喜歡蘇木這樣的男人,但是蘇木什麼樣的男人她卻說不清,大概就是蘇木什麼樣她都喜歡吧。不過不知道蘇木喜歡什麼樣的?
二人回了家,來回走了幾十里的路,乏累得很,秦苗苗定下了第二個新年願,那就是她要買匹馬,在買輛馬車。
將年夜飯的剩菜熱了幾道,和蘇木將就著吃了一口,一邊吃著剩菜一心中一邊叫苦『明年的年夜飯十二道菜也不要做了,剩菜有些吃不完。
天色漸晚,還是不見格俊的蹤影,秦苗苗去蘑菇房子看了兩回,直到天徹底黑透了,也不見人影。
「他真的走了,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半月,走也不說一聲。」秦苗苗不免有些抱怨。
而蘇木卻沒有說話,神情若有所思,不過沒有同秦苗苗說。
在格俊消失的第三天,蘇木的家裡來了一伙人,確切的說是一夥西域人。
秦苗苗和豆包正在喂兔子,那伙人直接沖了進來,嚇了豆包一跳。
豆包的脾氣一向不好,齜牙咧嘴對著他們狂吠不停,若不是秦苗苗攔著豆包早就撲了出去,它是一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
為首的那個人根本沒有把豆包放在眼裡,他家裡樣養的狗要比豆包還大,比它還兇猛,可以獵土狼,所以他根本鳥都不鳥豆包,用蹩腳的官話問道:「格俊在哪?」
秦苗苗看一眼衝進來的這夥人,顯然不是什麼好人,為了不惹是非她乾脆裝作不認識格俊,皺了皺眉,語調不悅:「我不認識你說的人。」
為首的大塊頭滿臉橫肉,鬍子比頭髮還要濃密,肚子圓滾滾的像塞了一個西瓜在裡面,按照現代的尺寸來測量,秦苗苗估計了一下,這人的身高估計得有兩米開外。
蘇木聽得豆包的吠聲,從屋內出來,見到滿院子的龐然大物也難免一愣,不過他是轉瞬即逝的驚訝,為首的見到他卻是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瞪圓眼鏡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木,半晌才開口:「你是?」
蘇木微微攏眉,神色立現不耐,聲音冷厲的打斷了大塊頭兒的話:「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走吧!」
大塊頭囂張蠻橫的氣焰歷時不見了,連連點頭,對著手下一招手,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直走到好遠他們才停下來,同來的手下不明所以,開口詢問:「您為何要懼怕那個大夏人?」
那大塊頭似乎還驚魂未定,心有餘悸的看向蘇木家的方向:「那人不是我們能招惹的。快走!」
秦苗苗被這戲劇性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剛剛蘇木明明什麼都沒做,那群大塊頭盡然被嚇走了?一臉懵逼看著蘇木。
蘇木卻似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坐在椅子上喝茶。
賊兮兮看了看四外,一溜小跑的到蘇木身旁,用手指戳了戳蘇木的胳膊,小聲問道:「蘇郎中,你快說說,你以前是幹什麼的?他們怎麼會認識你,還那麼怕你?」
蘇木劍眉一挑,垂著眼皮瞥了一眼秦苗苗,陰陽怪氣的反問:「你以前幹什麼的?說書編話本的?說起話來毫無根據,全靠編。」
秦苗苗吃癟,撇撇嘴:「不說算了,為何編排起我來。」
格俊走了,秦苗苗本以為蘇木會將自己趕回蘑菇房子呢,可蘇木卻沒提,他不提秦苗苗也沒說,只是在心裡暗自罵自己「你這個說話不做數的女人,不是說好要離人家遠遠的嗎?」
對一個人動了戀慕的心思,就會變得貪婪,蘇木說的對,本想看她一眼,看到了又想抱一抱她,抱在懷裡又不想鬆手,想長長久久的守著。
秦苗苗睡到半夜,忽然聞到一絲甜甜的香氣,讓人忍不住想要貪婪的多吸上幾口,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意識的渙散,甚至她連眼睛都未來的急睜開,就已經昏迷過去。
蘇木在迷香飄進來的一刻就已經所以察覺,只是秦苗苗睡在屋外,肯定比他更早聞到,這迷香藥性太烈,他走到秦苗苗的短榻旁不過幾步路的功夫她就已經昏了過去。
蘇木見到投射在窗外上的人影,面色沉浸如水,但暴戾的目光還是透露出他此刻的憤怒,他避世不問仇怨,可他們非要招惹自己,如今就怪不得自己。
他這手即能診脈,亦可提劍,救人一念,取人性命也是彈指一揮間。
攬著秦苗苗飛身躍上房梁,將她用床單牢牢固定,取下懸在房梁后嵌玉長劍。
屋外人破門之際飛身下樑,落於地面,手腕反轉,甩脫劍鞘,劍刃寒光凜凜,照的來人心驚膽戰。
門口站的這群人正是白日來的那群西域商人,雖然他們以面紗遮面,但是從著裝和身形依舊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來他們的身份。
大塊頭看到蘇木提劍立在屋內,顯然始料未及,但是如今已是躲不得了,二話不說,雙手握緊彎刀,猛衝過來。
蘇木唇角上揚,滿是不屑,雖然很久沒有活動身手,但是這群人他還不會放在眼裡,劍花翻飛,一套招式被他舞得行雲流水,即使招招狠戾,但依舊瀟洒俊逸。
彷彿這群人身上的傷口不是傷口,而是在他劍下綻放的一朵朵蓮花,一條條生命的殞逝都是死得其所。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屋內除他以外,再沒有一個站立的人。
濃重的血腥味充斥整間屋子,斑駁的血跡洋洋洒洒處處都是。
唯獨他一身素色長袍纖塵不染,甚至袖袍衣叫都不曾凌亂半分。將劍刃上的血跡揩去,劍身回鞘。
把秦苗苗從樑上抱下來安置在屋外,再從屋裡出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個包袱。
將火摺子點燃,丟進屋內,抱著秦苗苗出院子時已經火光衝天。
那群人可能沒有想到自己帶來的火油最後燒的卻是自己的屍體。
豆包看到秦苗苗昏迷,邊坐在床邊守著她一步也離開,它看到山下的火光就沖了下去,在半路遇到了被蘇木抱在懷裡的秦苗苗,又屁顛屁顛的跟了回來,之後邊坐在床邊,任憑蘇木怎麼趕也不走。
蘇木的房子不過個吧時辰就已經燒完了,天亮時只剩下冒著縷縷青煙的灰堆和空氣里瀰漫的焦糊氣味。
秦苗苗被蘇木餵了解藥但是卻遲遲沒有醒來,可能是迷藥吸的太多了,蘇木替她診了脈一時半會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