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黑店
聽到那人怒罵,秦苗苗頭也不回,在這生死的瞬間,她要抓緊每一刻,雙手用力撐在窗台上,毫不遲疑的跳出窗子。
秦苗苗剛剛雙腳著地,身後的兩個人也都從窗子里探出身來,秦苗苗命都不顧,一路沿著客棧的走廊里狂奔,而且邊跑邊大聲呼喊:「救命啊,店家要殺人了!」
她要把店裡所有的客人都吵醒,這樣店家就算再猖狂也會有所顧忌。
她一路沿著走廊直奔樓上的客房,大門她是一定出不去了,這個時辰客棧早已打烊鎖了大門。
這間客棧的規模不小,樓上的客房都不便宜,雖然是西街,也保不準會有些有錢勢的人住,即使沒有,她這麼邊跑邊喊將客人都吵醒,店家也不好解釋,最起碼可以暫時保住自己。
那兩個人在後邊一路緊追不捨,看到秦苗苗一路呼喊,兩人皺著眉頭對望了一眼,其中那個小二立馬改口,大聲呵斥道:「你個死婆娘,不想活了,趕緊跟我回去!」
隨著秦苗苗的呼喊,好些間客房的燈都亮了,只是沒有一間開門出來人查看。
秦苗苗直跑到頂樓三樓,雖然沒有人出來,但她還是在呼喊,而且挨間拍射門板,她就是要吵得人出來,不然自己真的會被抓起來。
小二和客棧的老闆也追上了三樓,小二還在邊走邊罵:「我這麼花銀子娶了你這個瘋婆娘,你趕快跟我回家,不然我今天就打死你!」說著惡狠狠的朝秦苗苗撲過來。
三樓已經是頂樓,秦苗苗此時已經退到了迴廊盡頭,雖然客房的燈都亮了,但是沒有一個人出來。
恐懼侵佔秦苗苗的心頭,如果沒有人出來制止,那自己即使搞了這齣兒鬧劇,也還是難逃被店家抓走的事實。
眼見著那個小二就要抓到自己,秦苗苗心跳如擂鼓,退到牆角,雖然眼中溢滿恐懼,但是心裡還是沒有妥協。
後退的時候手裡摸到一根棍子,有胳膊粗細,應該是打掃衛生用的抹布。
不管三七二十一,攥住棍子死命的輪起來,可是奈何力氣小,被那個小二抓住棍子的另一端掙脫不了,秦苗苗又喊又叫,國罵都掏了出來。
因為要演戲,客棧老闆不好上來幫忙捉秦苗苗,只能在一旁勸架:「小兩口打架,家醜不可外揚,丫頭快跟春生回家吧,別鬧了。」
小二也一直罵罵咧咧:「死婆娘,你快跟我回家,我花銀子娶了你,你就是我的人,別想半夜逃走找什麼小情郎去。」
「我找你大爺,你這個人販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秦苗苗見到掙脫不了,鬆開棍子,奔著小二撲去,那小二手裡拿著棍子沒有空出手,被秦苗苗撲個正著,秦苗苗兩手攥住小二的頭髮,張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耳朵上,瞬間見了血,嘴裡沖滿濃重的鐵鏽味。
小二吃痛,推開秦苗苗可是秦苗苗並未鬆口,而是硬生生的吧小二的耳廓給扯了下來!
秦苗苗就是要他受傷,讓他顧不得自己,小二痛苦的捂著耳朵,破口大罵:「臭婊子,今天我要殺了你!」
秦苗苗突出嘴裡的肉,手上的動作毫不停頓,重新撿起來地上的木棍,一旁的客棧老闆見到小二受傷,也不在演戲,想撲過來捉住秦苗苗,秦苗苗瞅准了機會,對著他下身狠狠懟了過去,客棧老闆只想著捉住秦苗苗,沒有防備,被懟個正著,瞬間彎下腰疼得齜牙咧嘴。
秦苗苗動作不停,抄起棍子用力砸向一旁客房的窗子,屋裡亮著燈,她知道這間客房有人。
客房都是木頭的窗子,上面用油紙糊著,一捅就破,這下屋裡的客人算是坐不住了。
推開房門破口大罵:「你們怎麼開店的,半夜夥計和媳婦打架,吵得客人沒法睡覺。」
終於有人出來,秦苗苗抓住救命稻草,一個個回身竄到那人身後,拽住中年男人的衣服,苦苦哀求:「這位先生,你好心救救我,我根本不認識他們,我也是住店的,這家店是黑店,他們要把我抓起來賣到妓院去。」
那中年男人滿臉的不耐,甩開秦苗苗的手:「滾一邊去,我大半夜我管你這閑事,老闆給我換一間房!」
秦苗苗手腳打顫,被男人一甩,踉蹌幾步退到屋裡,眼角忽然掃到還有一個女人擁著被子坐在床上。
正滿眼鄙夷的看著秦苗苗,秦苗苗咬咬牙,抄起桌子上的茶壺砸碎在地上,撿起碎片衝到女子身邊,一把扯過女子的胳膊將茶壺的碎片抵在女子的脖子上,心裡抱歉「對不起,得罪了,我也是逼不得已。」
衝進來的客棧老闆和小二還有中年男人都被秦苗苗的舉動嚇得不敢再動:「你們在過來一步,我就劃開她的喉嚨!」
中年男子大失驚色,拱手求饒:「姑奶奶,有話好好說,別傷害我夫人!」
一旁的小二被秦苗苗咬掉了半個耳朵,心裡氣急,愣了一瞬回過神來,還想往前沖:「臭婊子,有膽你就殺了這個女人!」
可是還未等他衝過來,卻被拽住了衣領:「你瞎了狗眼,我夫人在她手裡呢!」中年男子把氣撒在小二身上,胳膊掄圓了就是一個大嘴巴。
小二被打了個趔趄,退到一旁,店家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小二被打了一巴掌收斂很多,再加上老闆都不讓動了,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旁,捂著受傷的耳朵,眼神憤恨盯著秦苗苗,恨不得撕了她。
被秦苗苗挾持的的女子嚇得瑟瑟發抖,動都不敢動,整個人攤靠在秦苗苗身上,一時間氣氛僵持不下,秦苗苗心裡鬆了一口氣,但是想要離開恐怕還得想個辦法,自己總不能拖著這個嚇麻爪的女人離開。
思付半晌,聲音冷冷的開口:「讓我放了這個女人也可以,你們要去報官,讓官府的人來把我抓走。還有一定要縣太爺過來,他如果不來我就不放人!」她衡量一番,此時找蘇木來已然是不現實的,而她鎮里認識的人里現在能幫上自己的時候陳遠伯,他來了自己就安全了。
聽到秦苗苗開出條件,中年男人滿口答應,轉身就要離開去報官。
秦苗苗皺眉,心叫不好,不能讓這個男人離開,他一走,店家狗急跳牆,不顧女人的死活,過來生撲自己可如何是好,自己又不能真的傷害這名女子:「你留下,讓老闆派人過去!」
這家客棧雖然不小,但因為老闆盡做些黑心害人的勾當,怕夥計們知道說漏嘴,所以打烊以後不讓夥計留在店裡住,現在能去的只有被秦苗苗咬掉半拉耳朵的那個小二。
客棧的老闆被秦苗苗作的得沒有辦法,已經鬧成這樣,再出人命那他的店就真的開不下去了。
小二捂著耳朵出門而去,等了一柱香的時間,客棧的走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聽著這紛亂的腳步聲,秦苗苗一顆懸著的心才真正落回肚子里。
小二點頭哈腰的引著身後的人進門,陳遠伯一身官服,昂首挺胸的進到屋來,不過他身後跟著的人卻驚的秦苗苗移不開目光,蘇木一身素色衣袍,寒著一張臉也進來了。
見到蘇木,秦苗苗又是驚喜,又是委屈,鬆開挾持的女子,將茶壺碎片丟在一旁,不管不顧的朝著蘇木撲了過去。
熟悉的盈盈葯香總是能安撫秦苗苗慌亂的情緒,兩隻手緊緊環住蘇木的腰身,整個人都躲進蘇木的懷裡。
蘇木眼神陰鷙的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眸中凜冽的寒光驚得所有人膽戰,嚇得旁人不敢正視。
陳遠伯的目光略略的掃過一片狼藉的屋地,最後目光落在客棧老闆的身上:「說說,怎麼回事?」
客棧老闆偷偷瞄了一眼陳遠伯,心裡亂麻,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一時語塞,兩股戰戰,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小二見到自家老闆不言語,想強出頭把所有事情都賴在秦苗苗身上,自己的一隻耳朵不能這麼白白毀了:「回縣太爺,這婆娘是我買的媳婦,她想跟情郎私逃!被我知道了,狗急跳牆,來客棧里大鬧,還想挾持店裡的客人逃跑!」
已經回過神兒的秦苗苗聽了小二的話心裡冷笑,這個小二愚蠢至極!
所以根本沒有用秦苗苗反駁,陳遠伯就已經呵斥出聲:「一派胡言!這位秦姑娘是蘇郎中的髮妻,二人已經成親一年有餘,你休要矇騙於我,來人把這家店的老闆和夥計帶回府里,這家店有倒賣人口的嫌疑,即日查封!」
小二聽到陳遠伯下令捉拿自己,歷時嚇得癱倒在地,而掌柜也比他強不了多少,他倒賣人口的勾當沒少干,只是沒有被抓過現行,即使有人來鬧過報官,苦於沒有證據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逍遙法外,這才讓他越來越囂張。
掌柜的死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對著陳遠伯作揖道:「縣太爺,能讓我和我夫人說幾句話嗎?交代一下家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