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裝病
秦苗苗躺在馬車底下死等,真的是死等,這馬車下根本連個轉身的地兒也沒有,她只能直挺挺的躺在裡邊,跟個屍體似的。
好容易捱到深更半夜,周圍早就已經沒了動靜,秦苗苗等的得忍不住咒罵:「這個車夫莫不是睡死過去,把自己給忘了。」
她剛罵馬車邊就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她還真把車夫給罵來了,同來的還有他媳婦。
兩人鬼鬼祟祟的張望了一圈,悄聲悄腳的把車上蒙著的苫布給掀開,車夫對著車底下的木板敲了敲:「誒,睡了嗎?」
秦苗苗心裡氣的大罵:「我睡你大爺,餓了四天了,誰他媽還能睡著!」
輕輕的嗚咽一聲算是回應。
車夫對著他媳婦使了和個眼色,二人一起用力,像拉抽屜似的把秦苗苗躺的那個木盒從車底抽了出來。
秦苗苗忽然覺得一股冷風吹過,她又重見天日了。
被抽出來空間大了一點,她想翻個身,活動一下,她左半邊身子一直壓在底下,都已經沒了只直覺,整個人都僵住了,用力轉身根本沒轉動,到是抻的她渾身筋疼。
車夫見她掙扎著想起來,立馬對她媳婦開口:「快摁住,別讓她起來!」
他媳婦常年跟車卸貨,兩隻手跟鐵鉗子一樣有力,摁住秦苗苗的肩膀掐的她肉疼。
秦苗苗想解釋一下,她不想逃,最起碼現在是不想逃,兩條腿跟木棍一樣,現在讓她跑,都跑不了。
車夫又謹慎的四周看了看,對著秦苗苗小聲道:「你別耍花樣,要不然我就殺了你」
秦苗苗費力的點點頭,嗚咽幾聲表示她答應了。
車夫媳婦見到秦苗苗不動也不掙扎,按著她的力道就鬆了一些,她說起話來到是客氣:「姑娘,我們這也是幫人辦事,所以你別作妖,讓我們為難,我把你嘴上的布拿出來,給你喂點吃的,你可別喊!」
秦苗苗有又點點頭,現在她除了點頭,其他的事也做不了。
車夫媳婦將秦苗苗嘴上的布扯了下來,秦苗苗頓時覺得呼吸順暢了,大口大口的呼著氣,嘴半天都閉不上,這布在嘴裡滿滿登登的堵了四天,秦苗苗的下頜可能是脫臼了,努力了半天,還是合不上,所小聲地開口,因為下頜脫臼,說起話來含糊不清:「我下頜脫臼了,閉不上嘴,把我手解開我自己接上!」
因為說句聲音小,而且還口齒不清,秦苗苗一連說了四五遍車夫和他媳婦才聽懂,二人對視一眼,猶豫了一會兒,車夫還是不放心怕她耍花樣:「你別耍花樣!不然我就一刀下去!」說完還真煞有其事的去車前邊抽出一把長刀,這刀是他平時送貨時防身用的。如今拿來嚇唬秦苗苗。
秦苗苗連連點頭:「放心吧,我不敢,我接上,你就再給我綁上!」
車夫拿著刀守在一旁,她媳婦拿替秦苗苗解開了手上的繩子。
甩著早就麻木的雙手,好半天手才恢復了知覺。
等在一旁的車夫催促到:「你快點!」
秦苗苗拖著自己的下巴,一狠心,手向上用力一托,將下巴給重新接了上去。
接完下巴,秦苗苗配合的將手伸出去,讓車夫的媳婦重新把她綁上了,她之所以自己伸手,就是為了讓他們把手綁到前面。
車夫媳婦也沒有覺察出不妥,三兩下有把她雙手給幫了個結實。
秦苗苗本以為他們回給自己拿兩個包子來吃,結果他們只拿來一塊巴掌的的粗麵餅子和一碗涼水。他們可真摳啊,送自己這一趟能得一百兩銀子,他們就給自己吃這個。
那餅子都不知道放了多久,咬一口掉半口渣,往下咽的時候剌得嗓子生疼,寒冬臘月那涼水都咂牙,一口下肚透心涼,逼的秦苗苗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
粗麵餅子吃完,秦苗苗又開口要求:「讓我去趟茅房吧,我憋的肚子疼。」
這次他們到是沒多說,車夫點點頭,他媳婦把秦苗苗腳上的繩子解開,將她從木頭盒子里拉了出來,腳剛一沾地兒,秦苗苗膝蓋一軟,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她的兩條腿跟安了假肢一樣,根本不聽使喚。
緩了好半天,才能一瘸一拐的走動,車夫的媳婦一隻手拽著秦苗苗綁手的繩子,一手提著車夫剛才拿著的長刀,以防秦苗苗不聽話逃跑。
吃喝拉撒解決完了,秦苗苗又重新被塞回了木盒裡,裝回了車底,因為秦苗苗很聽話配合,可能也是因為車夫和他媳婦著急,害怕被人發現,情急下竟然沒有綁秦苗苗的腳。這對秦苗苗來說到是一個驚喜的發現,這樣省去了自己好些口舌。
秦苗苗在車裡冷的直打哆嗦,雖然身躲在車的最底下,又被苫布蓋的嚴嚴實實,可這畢竟是嚴冬,到了後半夜凍的秦苗苗牙齒打顫,她前幾天晚上是被迷藥迷暈了,所以不知道冷,可她現在已經醒了,而且又吃的涼水餅子,裡外透心涼。
就在秦苗苗覺得自己要凍死在車裡的時候,馬車一陣搖晃,車夫一大早醒來把馬車套好,準備出發了。
一路顛簸搖晃,秦苗苗覺得自己頭疼得要裂開一般,而且感覺到自己意識越來越混沌,知道自己這是感染了風寒,並且高燒了。
秦苗苗再車裡昏頭漲腦,也沒有力氣想逃跑的辦法,她此時的情況怕也是跑不遠了。
她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嶺南城遠一點,讓自己在路上想好了逃跑的辦法。
高燒越來越厲害,秦苗苗哆嗦得停不下來,即使她不學醫,這基本的常事也是有的,恐怕在這樣燒下去,自己會抽搐暈厥。
用手使勁的敲了車板,不過馬車正在行進,送貨的夫婦都在前邊,根本沒有人注意聽到她的求救,也可以說是注意到了卻沒有理會,這野外的官道,基本上沒有什麼人,就算秦苗苗扯開嗓子喊他們也不怕。
秦苗苗十分慶幸自己能捱到他們停車休息,馬車一聽,她就開始手腳並用,對著車板連踢帶踹。
終於把車夫鬧騰的煩了,一邊罵一邊把車子的木盒抽了出來。
「你他娘的鬧什麼,找死啊!」抱著鞭子開口就罵。秦苗苗病的嚴重,況且又在別人的控制下,她自動屏蔽掉了車夫的話,轉而抬頭看向車夫他媳婦對著她一陣嗚咽。
這官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她也不怕秦苗苗叫喊,一邊扯掉秦苗苗嘴裡的布一邊抱怨:「你作啥呀,我們著急趕路呢,明天中午就得趕到嶺南城,不然這貨就要耽誤了。」
秦苗苗喘息了一會兒,說起話來已是又氣無力:「我病了,我會兒點醫術,知道這病來的厲害,怕是要死了。」秦苗苗說完有是喘息半晌,坐起身子靠在車上,半眯著眼睛,偷偷的看著車夫和他媳婦的反應。
果然聽到她要死了,車夫兩口子都顯得有些慌亂。
車夫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少騙我們,昨天晚上不還是好好的嗎?什麼病能死這麼快?」
秦苗苗看了他一眼,也不爭辯,嘴唇翕動了幾下,又沒了聲音,過了好半晌才開口:「你們愛信不信吧,我這是舊疾,不過到是死了的好,現在的我生不如死。」
說完也不顧車夫詫異的目光,自己又重新躺回木盒子里,悠悠的嘆息一聲:「誒,就讓這木盒做我的棺材吧。」說完閉上眼睛,不在理會車夫和他媳婦。
二人面面相覷,一時沒了注意,車夫媳婦上前摸了秦苗苗臉一把,緊忙縮回手:「趙哥,她這身上老燙了,看來真是有病啊。」
他這麼一說,車夫也沒了注意,走到旁邊敲了敲木盒:「誒,你這病能挺到嶺南鎮嗎?那地方大有郎中給你治。」
秦苗苗心裡冷笑,恐怕到了嶺南你就拉著自己去換銀子了,怎麼會給自己找什麼郎中。
無力的搖搖頭:「我這是急病,在家裡的時候,有專人為我診病下藥,才得以活到現在,現在郎中沒有,葯我也沒帶著,能挺到天黑就不錯了。」
秦苗苗為了裝的像一點,把心一橫,對著自己的舌頭狠狠的咬了下去,血腥味瞬間充斥整個口腔,劇烈的咳嗽了一陣,便有血順著嘴角留了下來。
這一下可著實嚇壞了車夫。他媳婦站在一旁也麻了爪。
這人要是死了,他們得如何交代啊,不僅錢掙不著,自己還有危險,那伙人還再三強調不能讓人死了,這要是死了,恐怕不會輕饒了他們夫婦。
「趙哥,你快想想辦法,我們怎麼辦啊!」他媳婦急得聲音有些打顫,秦苗苗雖然發燒的嚴重,但是心裡還沒懵,暗自慶幸,看來自己這回是賭對了,她本來沒想嚇唬他們,只是想要點熱水和一件厚衣服,她是看到車夫和媳婦如此緊張自己的病,才想出咬破舌頭來嚇他們的,沒想到他們這麼不禁嚇,還這麼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