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平衡與利用
秦苗苗遞給蘇木一個你放心的眼神,她到是不擔心自己,她擔心的是蘇木,畢竟押送稅糧是大事,萬一一時疏忽,出了紕漏就是大錯。
「候爺,你出發的日子定下了嗎?」秦苗苗的估算一下時間,在這幾天里搞一波事情,最好讓蘇澈和他的黨羽都無暇顧及蘇木才好。
蘇木將秦苗苗攬進懷裡,語氣帶著些不舍:「下月初便走,還有幾天時間。苗苗,你這段是日子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我就跟父皇提賜婚的事情。」
窩在蘇木的胸膛,秦苗苗表示不屑,你那個老爹狡猾的狠,似乎覺察出自己在算計他,說好的恢復她皇商資質也沒了下文,看來還得靠自己:「我也捨不得侯爺,所以您一定要儘快回來,免得我擔心。」
二人膩歪了好一會兒,膩歪的秦苗苗都不不想讓蘇木離開了,就在二人你儂我儂的緊要關頭,蘇木的屬下急匆匆趕來,說是皇上急詔。
無奈只得放蘇木離開,而她則輾轉半夜才入睡,她在想什麼是能將大皇子,極其一票黨羽牽制住。
不過好在她是一個壞女人,很快就想出了一個損辦法。
在蘇木離京的前三天,城裡發生了一件小事,但是在短短三天時間裡,就暈釀成了一件驚天大案,驚動了皇上,引得龍顏大怒。
大皇子已及各路大臣烏壓壓跪了一地。
起因是一名新上任的官員他的夫人向長安知府狀告自己的相公,她的相公做官以後拋棄糟糠之妻,休妻棄子令另娶其他女子。
按照辦案程序,有人告狀,知府就要追查,結果一路查下去發現這名男子的官位不是考取功名繼任,家中祖上也無人在朝為官,是自己花了銀子賣來的官。
買官賣官為大罪,知府不敢再趟這渾水,直接上報給了大理寺。
大理寺一路調查,發現此案牽連甚廣,擬了奏摺承報聖上。
蘇澈輔政,奏摺會從他這裡過目,他無法判定解決的事,才會呈報給皇上。
蘇澈在看到奏摺的時候手都是抖得,這些年他府上的一半花銷怕都是這賣官得來的。
這奏摺他是萬萬不敢遞上去的,他的父皇最忌諱的便是權位的掌控,要是知道自己賣官,非得撤銷了自己的輔政之權,到時候在和蘇木爭他便敗了一節。
他本以為將奏摺壓下就會瞞住此事,結果第二天皇上竟然知道了此事。
將所有的吏部官員統統叫到了長青殿。
蘇祖堯黑著一張臉,看著跪了一地的吏部官員呼吸急促,大聲斥問:「說話!這麼都不說話了?」
以蘇澈為首,所有的官員跪了一地,一個個全都戰戰兢兢的覆在地上,不敢起身,頭都不敢抬一下。
蘇祖堯從龍椅上站起來,目光鎖在蘇澈身上,聲音雖然不高,但卻寒意刺骨:「大皇子,你說,這案子這麼處理?」
蘇澈將雙臂伏得更低,額頭都要貼在了地面上:「兒臣無能,此案事關重大,請父皇定奪。」
手裡的奏摺狠狠的擲了出去,正好砸在蘇澈的珠冠之上,咆哮著開口:「你無能?你都要隻手遮天了!大理寺的奏摺你也敢攔?還有什麼你不敢做的事?」
蘇祖堯被氣的狠了,剛罵了幾句就開始劇烈的咳嗽。眼睛緊緊的盯著蘇澈,滿眼的憤怒。
蘇澈跪在地上,不敢動,也不敢出聲辯解,父皇的性格他太了解了,此時唯有俯首認罪,多說一句,都會引起他更加的不滿。
見到蘇澈一言不發,蘇祖堯氣勢洶洶的走到殿中間,來回踱了兩圈,最後在吏部尚書崔之霖的面前停住。
崔之霖為人圓滑,沒出這件事之前很得蘇祖堯歡心,不過今非昔比,蘇祖堯是個翻臉不認人的主:「崔尚書,說說吧,這幾年賺了多少?」
蘇祖堯的話猶如一擊驚雷,震的崔之霖渾身一顫,偷偷瞥了田侍郎一眼:「吾皇聖明,臣對此事毫不知情啊!」
「哼,不知情?你身為吏部尚書,掌管官員任職調度,竟然對買賣官位一事毫不知情?那你這吏部尚書的位子乾脆不要再坐了。「蘇祖堯說的輕描淡寫,可嚇得崔之霖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他這一輩子苦心經營才趴爬到了今天的位置,因為這一件事就讓他這一輩子的心血付諸東流,他如何甘心?
「臣知罪,臣一定嚴查此事,臣……」他的一番忠心還沒有表完,話就被蘇祖堯打斷了「讓你去查?朕還沒老糊塗呢!從今日起,暫停所有官員調度!吏部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員全都停職,接受大理寺審查。」
蘇祖堯目光如獵鷹,環視著跪在殿前的所有人,聲音陰狠,出生警告:「畏罪潛逃者誅九族,斬立決!」明明幾十人跪在殿中,屋內卻靜的落針可聞。
「大皇子留下,其餘人下去。」
蘇澈跪在地上像座雕像一般,不敢有任何動作,心裡卻還翻江倒海,緊緊握著的拳頭揭示了他此時內心的恐懼。
「澈兒啊,你今年多大了?」眾人散去,蘇祖堯再開口時沒了剛才的那番怒氣,語調稍稍平和了一些。
蘇澈不敢有半分的怠慢,急忙回答:「回稟父皇,兒臣今年剛過而立,三十有一。」
蘇祖堯瞭然點點頭:「三十有一,正當壯年,為父有一句話要說給你聽,希望你聽了以後一定要放在心裡。」
說罷,走到蘇澈面前,屈膝蹲下,與蘇澈平視,看著他的眼睛,語調分外平和,帶著父親對兒子慈愛:「澈兒啊,你還年輕,珍惜眼前,也心疼心疼父皇,別做出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情來。」
一擊重創砸在蘇澈心頭,嚇傻的他直直的看著蘇祖堯,忘記回話。
「回去吧,我不宣你就待在府里,不要進宮來了。」蘇祖堯負手走出了長青殿,沒在看蘇澈一眼。
大皇子書房內能砸的都砸了,田侍郎站在一旁看著蘇澈發泄,也不出言勸解。
院外的婢女僕人聽了書房裡的動靜,知道今日大皇子動了雷霆之怒,誰也不想惹麻煩上身,除了當值的在門前守著,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
砸也砸了,罵也罵了,蘇澈作了一陣,也累了,坐在椅子上呼呼喘著粗氣:「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人在搗鬼,不然我都將奏摺扣下了,大理寺卿怎麼又會另備一份兒直接帶去朝上!」
相比蘇澈的氣急敗壞,田侍郎鎮定許多,完全不似在朝堂上那麼惶恐:「皇子您息怒,為了這點事,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蘇澈聽了田侍郎的話,非但沒有息怒,反而火氣更盛,蹭的從椅子上做起來,幾步踱到他跟前:「你跟我說這事小事?父皇已經將我禁足在府內了!」
「皇子稍安勿躁,皇上只是因為你私扣奏摺而將您禁足,並未提及賣官一事與您的聯繫,所以皇子大可不必為此著急。」
「你以為父皇不提便是不知道我與這案子的關係嗎?他一向心思縝密,怎會猜不出我是出於自保的目的而扣下奏摺。」他太了解自己那個爹是個什麼性子,這件事恐怕他是難辭其咎。
蘇澈著急,田士郎卻不急,一派輕鬆自在:「皇子非也,若是放在一年前,皇上龍顏不悅,也許會治您的罪,但是放在今時卻是不會。」
蘇澈不明就裡:「為何?」
「因為武安君回來了,他未回來時皇上會忌憚您勢力日益壯大,定會尋找機會打壓,但是武安君一回來,皇帝就輕鬆了許多,他只須制衡你們二人即可,小打小鬧他會視而不見,鬧出大動靜他懲罰你們二人也會考慮牽制問題,所以近日武安君不出紕漏,皇上也不會重罰您的。」
蘇木出發的前一天,秦苗苗親自去了一趟君侯府,瓶瓶罐罐的藥粉丹丸給蘇木帶了好些,這一路走過去少說也要一兩個月,自己不能陪在他身邊,難免心中牽挂。
蘇木畢竟一個男子,對秦苗苗給他準備的大包袱嗤之以鼻:「苗苗,我一個男人出門在外,瓶瓶罐罐的帶著這些東西合適嗎?」
秦苗苗白了蘇木一眼,不識好人心:「哼,有什麼不合適的,也不讓你整日背著,放在車裡還有何抱怨的?」
蘇木颳了一下秦苗苗的鼻子,一把將她抱坐在腿上,妥協到:「好好,苗苗說帶著就都帶著,不過這次應該會比較順利,大皇子那邊出了事情被父皇禁足了,應該無暇顧及我了。」
秦苗苗有些臭屁的看了他一眼,頗有邀功的意味:「現在你借他膽子他都不會再給你使絆子了,他巴不得你,順利完成,記個大功,這樣他也安全一點。」
蘇木點頭,他雖贊同秦苗苗的說法,但是眼神中卻還濃濃的落寞之意,他們的父皇把他們兄弟二人當做工具一養互相制衡利用,這讓他如何不傷心,可是自己偏偏又不得反抗。看出蘇木的落寞,秦苗苗忍不住安慰:「你要萬事小心,更要早去早回,我在京城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