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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身世

  雖然秦苗苗對蕭弗凌沒有一點好感,甚至帶著些仇視,但是她也不得不佩服蕭弗凌謀略手段。


  一切事情盡在他掌握之中,顧重樓離去的第三天清晨,大梁都城內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當朝太子被皇上下令逮捕,並且全城戒嚴。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很多人不能理解,許多百姓不明白他們那個溫和有禮,勤政愛民的太子是犯了什麼樣的大罪,能惹得皇上震怒,不僅革了他的太子之位,還將他押入大牢。


  與此同時蕭弗凌與秦苗苗所住的公館,也沒有逃過搜查,顧禮之還以自己即將過壽為由,變相將蕭弗凌扣留在大梁。


  雖然秦苗苗早有準備,但還是猜不透,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弗凌看著秦苗苗一副如墜雲霧的模樣,決定大發慈悲,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言語間有著炫耀和邀功的意味。


  「你是不是很好奇?短短兩天的時間裡顧重樓為何從萬人尊敬的太子變成了階下囚?」此時他笑得狡黠得意,一副狐狸偷吃到了老母雞的樣子。


  而秦苗苗綳著臉,故作深沉,冷冷的吐出三個字:「為什麼?」


  蕭弗凌沒有急於回答她的話,而是從袖袋裡掏出一方硯台,硯台做的十分精緻,不似普通硯台那般笨重,兩寸見方,通體烏黑,透著玉潤的光澤,似乎很少被人使用,磨損很輕。


  結合這幾日的見聞,秦苗苗一下就猜出了這硯台究竟為何物,雖然蕭弗凌說過他會親自去取,但是秦苗苗還是沒有料到,他會如此輕易的就將傾天硯拿到手,而且那的神不知鬼不覺。


  「剛剛官兵來搜查,就是為了找它對嗎?是顧重樓給你的?」她還是不相信蕭弗凌是自己拿到的,既然是大梁的鎮國寶物,畢竟是放在一個隱秘的地方,怎麼會被他輕易拿到。看來顧重樓真的腦抽,將傾天硯偷給了他。


  蕭弗凌輕嗤一聲,十分的不屑:「我要是指望他,怕是這輩子也拿不到硯台,大梁皇帝那點藏東西的手段,對我來說如孩童無異。」


  嘖嘖嘖,秦苗苗見過能裝逼的,裝的這麼像的她還是頭一次見。


  見到秦苗苗有興趣聽,蕭弗凌更難得耐心的將事情講了一遍。


  原來第二日顧重樓就進宮打起了傾天硯的主意,他是皇上的獨子,自小又被立為太子,承席國君之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所以處理朝政和一些大良的機密顧禮之並沒有瞞著他。


  他雖然沒有見過傾天硯,卻知道皇上的密室在哪裡,很輕易的就猜到了傾天硯放置之處。


  在他偷偷進入密室之時,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還悄無聲息的跟著一個人,那個人是蕭弗凌。


  二人進入密室之後,顧重樓還沒來得及找到傾天硯,就被蕭弗凌打暈在了密室內,並且他趁此機會喂顧重樓喝下自己的血。


  之後偷走了傾天硯,還將顧重樓送回了府中。


  回到府中不多時,顧重樓醒來,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被隨後趕來的御前侍衛押到了宮中。


  老皇帝先是命御醫為他診脈,在確定他的舊疾在短時間內迅速痊癒之後,才降罪與他。


  顧禮之認為是顧重樓偷走了傾天硯,以此作為交換條件,讓蕭弗凌替他除去了舊疾。


  就這樣顧重樓不明不白的被押進了天牢,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樣,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他猜到是蕭弗凌算計了自己,但如今他的話已經沒人相信,而且各處守衛軍均查到昨晚只有他一人入宮。


  明知道硯台在蕭弗凌的手中,但卻找不到證據,顧禮之還是無計可施?


  聽了蕭弗凌的一番話,秦苗苗的表情不痛不癢,絲毫沒有什麼感激之意,這不免讓蕭弗凌有些挫敗。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雖然知道問了秦苗苗也不會給予自己回應,但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沉浸在思緒中的秦苗苗被蕭弗凌的問題拉回神兒:「謝謝。」呆板而官方的回答,不帶任何私人情緒。


  兩個字差點讓蕭弗凌嗆出內傷,無奈又不甘的看著她,這個女人還真是冷血薄情!


  「我們要一直呆在大梁嗎?大梁的皇帝既然知道傾天硯在你的手中,是不會放我們輕易離開的。」秦苗苗承認自己是在沒話找話,她不想聽蕭弗凌提及自己與他之間的事。


  如果可以秦苗苗寧願從未見過他,所以無論他做什麼,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換不來秦苗苗半點的感激。


  「我們不能走,事情才剛剛開始,有趣的還在後面。」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顧重樓,放過大梁。


  天下越亂才越好……齊國因為落塵珠的丟失已經引起了內亂,接下來便是大梁,還有這天下……


  午夜的天牢內冰冷刺骨,顧重樓一身囚服,獃獃的靠坐在牢內的一角,此時的他目光空洞,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堆亂草。


  那堆亂草四散而落,原本是簇擁的堆在牆角的,現在被人用力揚開,而剛剛那個竭斯底里,咆哮發狂的人就是顧重樓。


  他不明白為何一向疼愛自己的父皇,為何會不聽自己的辯解,退一萬步講,就算自己真的偷了傾天硯那又怎樣?那硯台對於大梁來說根本沒有實質用處,不過是一個噱頭罷了,他竟然為了這東西如此苛待自己。


  巨大的落差,讓養尊處優的顧重樓無法接受。


  他想要解釋,但是父皇母后卻如鐵了心一般不給他任何機會,將他丟在這骯髒淹漬的監牢不聞不問。


  原本空無一人的迴廊上,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此人身形高挑欣長,不急不徐的朝著顧重樓慢慢走來。


  聽到漸漸靠近的腳步聲,顧重樓豁然從地上站起,急不可待地看向來人。


  但在看到來人的時候,表情卻變得有些怪異,有痛恨有嘲諷,還有被他故意隱藏起來的恐懼。


  此時那個溫潤如玉,翩翩有禮的人已經不復存在,彎彎的眉眼也變得冷厲,那溫柔的目光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冷硬薄涼。


  在離牢門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蕭弗凌一副拒人千里高高在上的模樣:「我今日是特地來謝謝你的。」


  對於蕭弗凌的話,顧重樓只有深深的鄙夷和憎恨,如今已經落到這般境地,他懶得再維持自己一貫溫良恭儉讓的好太子形象,整個人都變得刻薄起來:「兮夜國君不覺得自己的小人行徑十分令人不恥嗎?」


  「不恥?恐怕是因為被算計且最後輸掉的人是太子殿下,你才會如此說吧!如果我們的身份對調,如今在牢里的是我,你還會如此說嗎?」這些權謀之計,本就沒有什麼對錯。


  這一番話噎的顧重樓半天沒有回應,因為他知道蕭弗凌說的對,比這陰損毒辣的事他也做過不少,只不過如今自己深陷牢獄,一敗塗地,心有不甘罷了。


  「兮夜國君今日來此到底有何目的?我以淪為階下囚,難不成還有利用之處嗎?」顧重樓知道蕭弗凌不會平白無故的半夜跑到這大牢和自己聊天,他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太子殿下不急,我先給你講一件舊事,聽完之後,我相信你會對我的態度有很大改觀。」


  如今的顧重樓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他知道自己說不想聽,蕭弗凌也不會住口。


  「這件事要從三十年前說起,當年大梁長公主踏上了與大夏的和親之路,本是要許給當時的大夏太子蘇祖堯,可是天意弄人,她竟然對當時的大夏皇帝一見鍾情,但是她的婚配人選早已在她答應和親之時就已經定好。


  她只得將這份不恥之情獨自藏在心中,可是在以後慢慢的接觸當中,竟然發現那位皇帝也對她有著非比尋常的感情,至此壓抑許久的感情,再也掩藏不住,直至最後二人竟然有了孩子。


  紙包不住火,按出生的月份來算,這個孩子顯然不是蘇祖堯的親生骨肉,但是初為人父的蘇祖堯並沒有察覺出有何不對,因為這個孩子眉眼之間和自己很像,他並沒有想到老天會如此捉弄他。


  所以他對一切流言充耳不聞,但是長公主心中有愧,夜不能寐,她怕早晚有一天事情敗露,於是竟然趁著孩子在湖邊玩耍之際,狠心將其推入湖中。


  原本想將其溺死,但這孩子命大,被趕來的安將軍所救。


  安將軍自小傾慕長公主,見到心上人如此痛苦不堪,他謊稱小皇子溺水夭折,而後偷偷將這孩子帶回了大梁,交給了自己的妹妹照看,也就是大梁的皇后。


  大梁的皇上與皇后鶼鰈情深,但成婚兩年,一直未有子嗣,而這孩子又是皇上親姐姐的骨肉,所以他們撒了個彌天大謊,謊稱孩子是皇后所生,因為早產先天不足,外人一直不得相見,直到孩子三歲時大家才得以見到面目。


  孩子因為落水時留下舊疾,身子十分孱弱,明明是五歲這看上去與三歲孩子無甚差別。」


  蕭弗凌的一翻話如晴天霹靂,將顧重樓震得愣在當場,但他心裡卻是一個字也不信的,只覺得荒唐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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