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一個問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蘇木就那邊已經讓秦苗苗焦頭爛額,而如今自己又不知身在何處。
最要命的是蕭弗凌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他不是被柳瑤收進了輪迴鏡中了嗎?
慢著!輪迴鏡!自己在暈倒前誤打誤撞的進入了輪迴鏡的光華之中,難道自己也被吸到了鏡子里?
蕭弗凌依舊是當初眉眼,舉手投足間帶著凜然的王者之氣,看來大半年不見他的傷已經痊癒。
他對於秦苗苗的戒備視而不見,含笑走道床前將葯碗遞到她的面前:「身上有傷,把葯喝了吧。」
秦苗苗目光驚疑不定,即未抬手接葯,也未開口言語。
忍著胸口的鈍痛,自顧自的穿靴下床,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她耽誤不得。
蕭弗凌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秦苗苗的動作,幾次見她行動不便想要伸手幫忙,可手伸到半空中又縮了回去。
穿戴好衣服,秦苗苗冷著一張臉,未在多看蕭弗凌一眼,而是快步向門外走去。
其實她的心裡也忐忑不安,高冷都是裝出來的,她本就怕他,當初又是自己用計害他受傷,才會被柳瑤困在輪迴鏡中。
快要走道門口時,秦苗苗心中才略略鬆了一口氣,蕭弗凌沒有糾纏上來,自然再好不過。
不過顯然她高興的太早了,在她即將要邁出門的一剎,蕭弗凌清冷的聲音傳來:「蘇木中的毒現在已是無葯可解,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救他,你確定不來求求我嗎?」
說出此話,蕭弗凌語調中帶著刻意掩藏過的悲涼。
毫無意外,秦苗苗出門的步子停下,蕭弗凌真身是龍,龍目有起死回生,扭轉時間之能,所以他說可以救蘇木卻是實言。
心中掙扎許久,秦苗苗依舊僵直著站在門口,沒有回身,她在猶豫,要他救蘇木,之後的結果她已經可以猜出。
蕭弗凌不緊不慢的走到她身旁,重新將葯碗遞到她面前:「先把葯喝了,身上的傷別耽誤了。」
秦苗苗依舊沒有接蕭弗凌遞給她的葯,而是抬頭對上他沉涼的目光,一字一句說的清晰無比,她沒有再說第二次的勇氣:「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救他?」
秦苗苗覺得自己是在明知故問,他想要什麼自己一清二楚。
蕭弗凌的目光毫無躲閃,直直的望著秦苗苗的眼睛,聲音平直,不帶任何情緒:「回答我一個問題,再給我一天時間,我就會救他。」
他的話到是讓秦苗苗頗為意外,她本以為蕭弗凌會說讓自己永遠留在他身邊,但是他卻沒有。
其實蕭弗凌也想這麼說的,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將話說出口,強求得來的,終究不會完滿。
「什麼問題?」秦苗苗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救蘇木我就回死去,你還要我救他嗎?」蕭弗凌還是不死心他就是想問一問,雖然秦苗苗如何回答他都會去救,但是他還是想問一問,蘇木在她心中是不是高於一切。
「你這是在威脅我?你的血不是可以起死回生嗎?你的一個眼睛就能扭轉時間,為何就蘇木一命你就會死?」剛剛秦苗苗還心懷感激,她以為經過上次一事他已經對自己心灰意冷不想再糾纏自己了。卻沒有想到他只是換了一個方式來脅迫自己。
蕭弗凌看著秦苗苗氣急敗壞的模樣,嘴角微微上翹,心情很是愉悅:「我就是要如此做,我和他的命你只能二選一!」
蕭弗凌以為秦苗苗會脫口而出那個傷人心的答案,但是秦苗苗卻沒有,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毫不猶豫的向外走去。
忽然後頸一疼,秦苗苗再在醒了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里第二次暈倒了。
一日的時間很短,短的蕭弗凌讓蕭弗凌不知所措。
輕柔的將秦苗苗抱回床上,坐在一旁,目光細細描摹著,似乎要將秦苗苗深深的印進眼中。
將食指慢慢貼近秦苗苗的印堂穴,絲絲縷縷的微光慢慢滲進秦苗苗的皮膚。
不過片刻之間,蕭弗凌便將自己的手拿開。
秦苗苗再次睜開,已經時晌午十分,蕭弗凌始終耐心的坐在一旁,等著她再次醒來。
睜開眼,秦苗苗看到面前的男子,眼中含著依戀與喜悅:「相公,我睡覺你在一旁看著我做什麼?」
一聲相公叫的蕭弗凌心中百味陳雜,但面上確滴水不漏:「我來看看你胸口的傷,把葯先喝了。」
秦苗苗無措的看了蕭弗凌一眼,她胸口什麼時候受傷了?她這麼會在這裡?為何所有的一切都想被罩在濃霧之中,看不真切。
思索時,蕭弗凌已經將葯遞到她面前,看著碗里黑漆漆,苦森森的藥水,秦苗苗無暇再想其他,皺著眉頭,對著蕭弗凌撒嬌耍賴:「我不喝,看著就好苦。」
蕭弗凌含著笑,耐心的安慰:「胸口傷的很重,喝葯才可以儘快好起來。」傷的雖然重,可是葯里加了他的血,她喝下很快就會痊癒。
秦苗苗嘟嘴坐在床頭,為自己撒嬌無效做著掙扎抗議:「那你喂我喝!」
無奈的搖搖頭,目光卻是帶著甜蜜的寵溺:「好。」
將葯吹涼,送到她嘴邊,秦苗苗果然乖乖的將藥水咽下。
柳凡與柳瑤這一戰雖然未分出勝負,但是卻把整個皇宮給毀了大半。
事情瞞也瞞不住了,今日本是蘇木入寑陵,安葬的日子,徒生此變故,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柳瑤手持短劍,劍刃毫不留情的劃過安羨離已經搖搖欲墜的身體,血花飛濺,染紅了柳凡的眼。
而此時安羨來早已被輪迴鏡折磨的奄奄一息,即便柳瑤的劍刃劃過,也沒能將他喚醒。
「你若再敢傷他一分,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柳凡一字一句,說的堅定有力,他說的並非妄言,眼睜睜的看著安羨離受此折磨,比他自己親受凌遲之苦還要心痛。
周身血氣盡數湧向頭頂,柳凡覺得自己所以的感官都在極速退化,眼中只剩下渾身是血的安羨離閉目垂首不語。
柳瑤早就做好了與蘇木同去的準備,生死不過在這幾天之間,來的早晚對她來說已經不在重要。
此時宮內的禁軍已經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
蘇譽寒著一張臉,言語間帶著強壓下去的怒氣:「柳凡先生!這是這麼回事?」
柳凡心智散亂,早已聽不到其他的話,他的眼裡只有安羨離一人。
柳瑤見了柳凡如此,她的心才稍稍暢快一些,她要讓別人也嘗嘗愛而不得,與心愛之人不得廝守的滋味。
嘴角慢慢勾起詭異的弧度,笑容瘋狂,甚是顯得有些扭曲。
開口時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徹骨的寒意:「哥哥,莫要怪我對後人無情,今日這結果都是他們自找的!」
手裡的短劍突然抬起,直直的對準安羨離的心口:「我們都一起痛苦,一起入地獄吧。」
「不!」柳凡大呼喊穿透在場所有人都耳膜,飛身朝著安羨離與柳瑤之間掠去。
柳瑤笑容愈加誇大,短劍破肉埋入骨血,可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卻凝固在臉上。
短劍穿透了一人的胸膛,只是那人卻不是安羨離,而是剛剛一直躲在人群中的安子衿。
柳凡終究是遲了一步,沒能奪下柳瑤手裡的劍。
安子衿將解藥的下落告訴了秦苗苗以後,就被丟在一旁,只留一個小廝看守。
葯勁消散,她尋了機會偷偷混進宮中,一直藏在人群中,想趁著柳瑤與柳凡打鬥時伺機救出安羨離,不想卻沒能找到機會。
漸漸癱倒的安子衿回頭看著安羨離,目光柔和帶著歉疚:「哥哥,我曾經背叛了你,但求你原諒我。」
柳瑤面無表情的抽回短劍,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劍上的血跡:「不然我一會兒也要找你算賬,沒想到你自己卻找上門來了。」
可惜安子衿永遠也聽不見這一句了。
「接下來就輪到你們了。」柳瑤轉而望向柳凡,語調平直的宣布,順手打落一隻蘇譽射過來的羽劍。
柳凡被安子衿的死,刺激的更加瘋狂,神識也越來越模糊,傳來撕裂一般的劇痛。
重重圍觀的人們,親眼見到柳凡身形暴漲最後竟然變成了一隻金羽大鵬。
柳瑤從最開始的瘋狂得意,到如今的大失驚色。
原本她仗著輪迴鏡,還可以從未柳凡哪裡討到寫便宜,可如今柳凡竟然當眾幻化出真身,如此以來,即便有輪迴鏡在手,她也毫無勝算。
甩手將輪迴鏡召回,短劍懸空橫在輪迴鏡前,吸取了鏡子的法力,劍刃變得愈加冷冽嗜血。
親人已經反目,柳瑤拼盡全力應戰,可終究是不敵,鵬鳥藉機將她掀翻在地,鋒利的鷹爪毫無遲疑的刮過柳瑤的脖頸。
輪迴鏡的光芒驟然消失,躺在床上的蘇木身體忽然僵直。
輪迴鏡中的蕭弗凌臉色驟變,偎依在他懷裡的秦苗苗則抬頭不解的望著他:「相公?這麼突然臉色這麼難看?哪裡不舒服嗎?」
秦苗苗的接納與關心,他盼了百年,今日終於重新聽到。雖然是自己用了術法,但蕭弗凌依舊覺得溫暖而感動,這一日,就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