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喬沐雨一直認為老闆娘是個有故事的人，雖然她沒問，老闆娘也沒說過，但從她的言談舉止一看就知是個見過大世面，經歷過風雨的人。


  咖啡店不開在繁華地，而是這樣一個隱蔽的地方，想必不會是為了掙錢，或許，曾被情傷過，或許，是厭倦了熙攘的人群，只想在這麼一個地方逍遙度日。


  開咖啡店，無關錢財，只是為了不那麼寂寞孤單。


  簡小蝶在約定的時間，準時趕到。


  進了門，對老闆娘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搜尋到沐雨的位置，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知道喬沐雨杯子里是卡布基諾，是從盛博彥日記里看到的喜好，而她卻偏愛拿鐵，便向服務員要了一杯美式拿鐵。


  簡小蝶看著面前的女人，心裡五味雜陳很複雜，日記里的一樁樁一件件，在她的腦海跌宕起伏，心難以平靜，喝了口咖啡，壓抑下心中的情緒。


  「你知道盛博彥在病床上死去活來的樣子嗎？」


  突然的一問，喬沐雨怔愣了一下，她不是不想知道，也不是不想陪伴，只是他去了哪裡，她找不到。


  「你知道在病床邊陪伴的枯燥和煎熬嗎？」沒等喬沐雨回應，簡小蝶又說「你不知道。沒有娛樂，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不能逛街，不能穿漂亮的衣服，也不能打扮，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沒有。只有消毒水的味道，醫院裡冰冷的溫度，死亡的味道，還有一個個隨時面對死亡的恐懼的不眠之夜，這些你都不會不知道。」


  喬沐雨竟無言以對。


  簡小蝶嘴角上揚勾起一個弧度，只是那樣的笑容不帶一絲溫度。


  「他失憶了，忘記了一切，連同你帶給他的痛苦。」


  「不是……」這樣的說法，喬沐雨不認同，只是，只說了兩個字，就被簡小蝶粗魯的打斷。


  「不是什麼？難道他的車禍不是你造成的？車禍后的所有痛苦折磨不是你造成的？」


  面對簡小蝶的質問，喬沐雨張了張嘴，最終咽下口中的辯駁。


  看著對面女人啞巴吃黃連的糗樣，簡小蝶心裡別提多解氣了，彷彿這麼久以來，這個女人所帶給她的痛苦，就在今天，此刻，統統還給了她。


  但是，還遠遠不夠！


  「他忘記了一切，就如同剛出世得孩子，他的世界只有他的母親和我，一個叫簡小蝶的女人，除了他母親，世間唯一最愛的人。」


  喬沐雨怔怔的看她，大腦死機了一般。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喬沐雨不想明白，打心眼理拒絕明白，而她卻非常明白。


  「他愛上了你？」


  喬沐雨感覺自己的聲音很空靈，彷彿來自外太空，而不是從自己嘴巴發出的。


  簡小蝶臉上現出得意的神情，點頭：「嗯。以後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喬沐雨的表情無辜極了：「不知道。」


  「別試圖讓他想起你，更別想讓他愛上你。因為你了解他，只要愛上一個人，就不會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這樣的男人，對於愛慕者來說，很可怕，很殘忍。而對於被愛的女人，卻很幸福，很有安全感。」


  喬沐雨終於明白，這才是她約自己的目的。


  宣誓所有權，並警告和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