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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十五章

  上了手術台他的命就不再屬於他,能不能活著下來,也是也未知數,所以,這道門檻是第一次踏入,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相比其他醫院的吵雜,人來人往,這裡安靜了很多。


  正值午後,或許病人都在睡午覺。


  長長的走廊,安靜到聲息全無,身處這樣的環境中盛博彥莫名的心慌,似乎這種安靜中潛伏者某種隨即待發的危險東西,突然的一下會嚇得人魂飛魄散。


  途徑一房門,突然一聲嚎叫響徹整個安靜的空間,盛博彥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被狠狠嚇了一跳,站定一手按住狂跳的心臟,朝著那扇門看。


  那扇門突然被從里打開,露出一顆頭髮凌亂的頭顱,呲著牙沖他嘿嘿笑,樣子即怪異又瘮人。


  他避開眼神,加快腳步離開,越過了幾道門,還能聽見身後滲人的笑聲,那聲音在安靜的長廊回蕩。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血肉築成新的長城……」


  突然的歌聲陰陽頓挫,感情充沛,蓋過了瘮人的笑聲,響徹整個長廊。


  卻聽得盛博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地方正常人是受不了的,沒病也會被嚇出神經病來。


  加快腳步,想儘快遠離這樣不正常的環境。


  終於找到所在的房門,在門口站了片刻,才抬手敲了敲門。


  門很快打開,開門的是個護士,上下打量著他問:「您是……」


  「我來探望簡小蝶,請問現在方便嗎?」


  護士聽后閃身讓出空間:「方便。」回身朝里嚷了一聲「簡小蝶,有人看你。」


  盛博彥進門,她便走了出去,回身把門帶上。


  簡小蝶後背墊著被褥依靠在床頭,一雙眼睛望向門口,當看清來人時,眸光瞬間閃了閃,隨即恢復如常,無悲無喜,更無恨無怨。


  盛博彥很意外她能這樣平靜,在經歷的那些事後,他認為她一定恨透了他,應該有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的心。


  在距她一米的時候停下腳步,輕輕開口:「你還好嗎?」


  簡小蝶只是用平靜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瞧著他,沒有答話的意思。


  二人對視片刻后,氣氛莫名的詭異,盛博彥也以為她不會回答自己了,剛要再開口,突然一聲大笑打破一室的沉寂,他的心嚇得抽了抽,那笑聲持續了良久。


  簡小蝶在床上打滾,癲狂的笑著似乎根本停不下來。


  盛博彥手足無所的站在那裡,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的汗毛孔都豎了起來,他生平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


  那笑聲如開始那樣噶然而止,即突然又突兀,讓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當盛博彥緩過神來時,簡小蝶已經如開始那樣倚靠在被褥上,眼神平靜的看著她,他有些恍惚,剛剛發生的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簡小蝶突然開口,聲音還如從前那般婉轉:「這裡哪裡不好了,獨立的房間,獨立的衛生間,電視空調樣樣齊全,最主要的一點你知道是什麼嗎?」她突然壓力聲音,神秘兮兮的看著盛博彥,抬手勾了勾:「你過來,我小聲告訴你,不能讓他們聽見,他們都是壞人。」


  面對一個瘋子,盛博彥內心是膽怯的,腳步遲疑,但還是走了過去。


  簡小蝶拍拍腿邊的空位:「坐下。」


  盛博彥想即便是個瘋子,也終究是個女人,又能把他怎樣,依她的要求坐下。


  簡小蝶探身過來,盛博彥下意識的躲閃,他的躲閃反而激怒了簡小蝶,她猛地抬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用力的鉗制住,頭順勢搭在他肩上,歪頭對著他的耳朵:「有人害我,是不是你?你會不會害我?」


  盛博彥明顯覺察危險的靠近,想要推開她,但她的身體就像黏在了自己身上扯也扯不動。


  盛博彥情急之下有些粗魯,力道有些重,弄痛了她,簡小蝶眼睛里噙著淚花,卻笑著,歪頭朝著他的耳朵吹起。


  麻酥酥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盛博彥異常慌亂,低吼一聲:「簡小蝶,你在做什麼?快放開。」


  簡小蝶哪肯就此放手,手指輕輕撥開盛博彥襯衣的衣領,手指在裸露的肌膚上流連忘返,愛不釋手。


  這樣的她,讓盛博彥極度恐懼,不知道下一刻她會做出什麼,手下的力道加大幾乎撕扯著扯動她的身體,想要把她扯離開自己。


  溫柔的撫摸突然停止,簡小蝶猛一低頭對著他頸肩的肌膚張嘴咬了下去,尖銳的痛瞬間襲來,盛博彥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帶著滿腔的恨意,滿心的怨念咬下去,簡小蝶就沒那麼容易鬆口,時間一直在持續,口腔里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盛博彥突然意識到這一口不是癲狂發作,而是正常人的泄恨,他大膽假設簡小蝶很正常,現在所做是對他的懲罰。


  他只是最開始的的悶哼一聲,之後就再沒出聲,任由她叼著自己的肉,雖然很痛很痛,他也咬牙忍著,如果這樣能讓她心裡舒服,那這點痛不算什麼。


  「你沒瘋。」


  簡小蝶終於鬆了口,身體從盛博彥身上撤離開,伸舌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跡,吧唧一下嘴,似乎吃了什麼美味。


  她滿嘴的血,看的盛博彥噁心,抬手摸了摸肩頭深深的壓印,手指上就沾染了一些血跡,顧不得那麼多了,把衣領整理好,蓋住傷口的位置。


  簡小蝶心滿意足的端詳著自己的傑作,這是她在他身上烙下的愛與恨的烙印,從入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他們再也不可能了,但,她一定要讓他記住她,她將成為他心裡永遠的傷。


  「你準備漫長的歲月就在這裡度過嗎?死亡比瘋人院還讓你恐懼?」


  簡小蝶笑了,一咧嘴滿口的血漬,再次欺身過來。


  有了剛剛的教訓,盛博彥怎麼可能還讓她得手,快速站起身,簡小蝶撲了個空。


  她笑的詭異,也跟著下床站在盛博彥面前,探頭小聲說:「帶我去個安全的地方我告訴你。」


  像簡小蝶這樣的人,相信醫院的措施會更加嚴密,到處的攝像頭監控,她這個要求也很正常。


  這裡是瘋子的世界,並不是關押犯人的地方,所以走出這間房,只要不出大門,就不會有人過問。


  兩人走出住院樓,遠離了詭異的嚎叫聲和歌唱聲,在角落裡的大樹下停下,這裡沒有攝像頭,樹下放置著長椅。


  簡小蝶在長椅上坐下,盛博彥遲疑著沒選擇坐在她身邊,而是在她對面的一塊石頭上坐下,兩人保持著一米的安全距離,不妨礙對話,也可確保安全。


  簡小蝶看著他笑了一下,心裡滑過一陣陣痛:「這麼怕我?」


  盛博彥並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他從不做無任何意義的事,勾了勾唇帶出一抹弧度:「你居然能瞞過警方,糊弄住那些鑒定專家。」


  說起這點簡小蝶有些得意,笑容也沒那麼苦澀:「我的背景不用我說了吧?也只有你看不見,不稀罕。」


  盛博彥對她的說辭心存懷疑,要知道她和她父親之間的關係很糟糕,而且那麼位高權重的人,該不會冒著有可能毀掉仕途的危險做那些違法的事,何況是這樣一個女兒:「你父親會為了你徇私?」


  但他忘了一點,位高權重才更在乎自己名聲,即便父女關係不好,也是血親,一旦女兒被掛上殺人犯的名字,他面子上也過不去。


  簡小蝶淡笑:「我是他親女兒,不是抱養的那種。」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盛博彥並不想深究,而且深究也無任何意義,難不成他還去告發?

  「你可以去告發我,我不介意被你再送進去一次。」


  盛博彥抬眼望著住院大樓,陰沉的天色下,灰色的大樓彷彿越發陰暗,回想剛剛裡邊的怪異經歷,那裡就相當於不一樣的監獄,同樣能困囚住身體和禁錮住靈魂。


  「這裡你覺得更好?」


  「至少能活著。」


  「意義何在?只為了行屍走肉的活著?」


  簡小蝶突然大笑,笑罷才說:「這句話你問的可笑。活著就意味著希望,就意味著一切皆有可能。或許你會奇怪像我這樣倨傲的人怎麼會忍受這樣活著,那我現在告訴你,是因為不甘心,我活了二十幾年,只是愛過,卻從來沒被人愛過,所以,我憋屈,我不甘心。」


  說到最後簡小蝶笑中帶淚,用霧氣蒙蒙的一雙眼睛望著淚影中的男人:「告訴我你是不是從來沒愛過我?」


  都已經這樣,盛博彥也不想騙她,點頭稱是。


  簡小蝶絕望的看向灰濛濛的天際,一行清淚迅速從消瘦的臉頰滑落,就知道是這樣,她又何必再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


  雖然心很痛還是忍不住問:「你會和她結婚嗎?」


  盛博彥嘆口氣:「你知道我的身體,如果身體允許的條件下,我想我會把她重新追回來。」


  抬手抹一把臉,看向曾深愛的男人,輕輕開口,說出的話卻異常狠毒:「在我還有一口氣的時候,我都會不斷地詛咒你們,永遠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不能相愛,一家人天各一方不能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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