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夜曷重傷
聽到夜曷毫無起伏的說著自己的傷勢無礙,團子不由瞥了他一眼,平靜的眸中似乎閃過一絲異色。
片刻後,團子收回手:“是無礙,隻不過是五髒六腑皆移位,靈泉內靈力幾乎枯竭且不計,靈泉上似乎有了一道裂痕。
頓了下,看著夜曷依舊沒有絲毫波動的臉色,團子繼續開口:“十日內不要再動用靈力,否則會傷及根本,不利於日後修煉。另外接下來幾天每日睡前來找我一次。”
夜曷的傷勢太重,團子目前也隻能暫時緩解他的傷痛,需要多次才能徹底治好他。隻是,在這麽重的傷勢下,夜曷還能夠如此的麵不改色,當真是讓她有些另眼相待了。
不愧是他們夜府的護衛隊隊長,看來他們確實沒有選錯人。
“是,謝謝管家。”經過團子的治療,夜曷的蒼白的臉色多了絲血色。
團子搖了搖頭:“一家人何必言謝。”他們夜府本就是一個大家庭。
“怎麽回事?”夜鍾銘聲音瞬間沉了下去,這麽重的傷,傷害夜曷的人明顯是下了殺手的。
“不少人認為這溝壑出現是我們夜府所為。”夜曷眉頭擰的更緊了些,現在許多人都將夜府當做仇敵,這並不是好現象。
“所以他們就對你出手了?”夜鍾銘周身湧現戾氣,他的護短,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夜曷微微搖頭:“隻有小部分,雖然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想法,但是大部分人現在對夜府是抱著忌憚的態度的。”若是全部人都對他出手,他也活不到現在。
說到現在,夜鍾銘終於明白了。
從離開夜府到這邊緣,一路走來,所過之處,房屋倒塌,山河破碎,觸目可見,皆是狼藉。
雖然整個過程他是沒有察覺到絲毫,但是單單是看那滿目瘡痍的景象便能想象當時是怎樣地動山搖的場景。
在如此動蕩之下,自然是免不了會有死傷。
而因為懷疑是這場災難是夜府帶來的,自然也是難免會對夜府產生敵對情緒。當然,有敵人,更多的人隻會是忌憚。
夜府能造成如此災難的手段,怎能不讓人忌憚?
隻是……看著夜曷蒼白的臉色,夜鍾銘眸子又沉了幾分,縱然那些人的情緒他可以理解,但是傷了他夜府的人,依舊是罪不可恕!
護短,從來都是不需要講情理的。
“傷你的人現在何處!”
夜鍾銘的聲音帶了絲戾氣,明顯是要找人算賬的態度。
夜曷沉靜的眸子有了絲波動,他抬眸看著夜鍾銘,話語清冷:“屬下已經將其盡數斬殺。”
對方要殺他,他自然也不會手軟,而且麵對那麽多雖然心中對夜府有所忌憚,卻也是蠢蠢欲動的人,他若是透露一絲的軟弱,隻怕早就成為那些人的劍下亡魂了。
殺雞儆猴,對待那些心有恨意,卻又懷有忌憚的人,自是再好不過的手段。
夜曷這回答倒是讓夜鍾銘和團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以他們所想,夜曷這般的傷勢,該是弱勢的一方,結果卻是,夜曷將對方盡數斬殺。
錯愕之後,夜鍾銘反應過來,卻是滿意地笑著拍了拍夜曷的肩膀:“做的好,不愧是我夜府的好男兒!”
“哼——”麵對夜鍾銘的讚賞,夜曷卻是回應其一聲悶哼,原本因團子療傷而恢複幾分紅潤的臉色此時又蒼白了幾分,甚至額頭上也布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夜鍾銘徹底僵住了,他的一隻手此時還拍在夜曷的肩膀上,可是他卻是察覺到了掌心下的黏膩,再加上夜曷的反應,他若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才是傻了呢。
愣愣的,甚至帶了點小心翼翼的收回手掌,毫不意外地看到掌心的血跡。
看著夜鍾銘掌心的血跡,團子也反應過來了,當下眉心一擰,一眼瞪向他:“你還嫌夜曷身上的傷不夠重嗎?”
口中嗬斥著夜鍾銘,團子手上的動作也不慢,再一次熒綠色靈力覆上夜曷的肩膀。
夜曷肩膀上有著不輕的傷口,隻是因為他身穿暗黑色的衣服,並未讓人發覺那浸透衣衫的血跡。而夜鍾銘的這一讚許,好巧不巧的就拍在了那道傷口上……由於傷勢過重,團子之前也是勉強暫時止住了傷口流血,結果夜鍾銘這麽一拍,傷口又崩開了。
夜曷向團子投去一抹感激的視線,縱然是情緒不顯,他也是正常人啊,真的能感覺到痛啊。家主剛剛那帶著興奮情緒的一爪子拍下去,當真不是一點點的痛。
而此時本就意識到自己犯錯的夜鍾銘,再被團子這麽一嗬斥,難得的覺得尷尬了,於是有些別扭的轉移話題:“咳咳,現在在府外的人除了你可還有其他人?”
說話間夜鍾銘將雙手別再自己身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碰了眼前這個似乎化作了不能碰的‘瓷娃娃’的人。萬一哪裏再碰壞了,夜曷就算不怪他,他自己也過意不去啊,更何況還有個此時極為不滿看著他的團子……
“無,隻是。”話語微頓,夜曷繼續用毫無起伏的聲音陳述到:“先前被結界阻隔在外的人,如今已一個不剩。”
夜府因為突然出現結界,當時有少數人被阻攔在了外麵,那時的情況也隻能讓他們在外麵先自行找地方安頓。而後來,夜鍾銘在他們的體內種下了印記,他們能夠自由出入結界後,也因為知道外麵對夜府的人大多虎視眈眈,夜鍾銘便下令近期府內人員不得隨意外出,也正是因為如此,外麵發生如此大的事情夜府內卻是到現在才知道。
隻是,在府內的人有了自由進出結界的‘鑰匙’後,眾人一心又被演武場上發生的事情吸了心神,因而倒是忘記了結界外還有府內的人。
當他出來尋找那些人時,已經不見蹤跡,隻有憑借些許的痕跡知曉他們大抵是遇害了。
聽到夜曷說那些人一個不剩時,不僅是夜鍾銘,就連團子,還有跟在他們身邊為他們帶路尋找夜曷的那個下人眼中都同時湧現了絕對的殺意。
夜府之人,在夜琪掌控時且不論,自從夜鍾銘一次大清洗重整府內之後,留下來的,大都是至情至性之人,每個人都是把夜府當做了家,而夜府內的每個人都是彼此的親人。
可是現在,卻是有親人遇害了。
如何不怒,如何不痛!
夜鍾銘眸內湧現一絲痛色,是他的錯,他早該出來接他們回府內的。
那絲痛色被夜曷看到,讓他止不住開了口:“家主,從一些痕跡看來,他們在那些人最初要強闖夜府時就已經遇害了。”
所以即便夜鍾銘在得到進出結界之法後立即去找那些人,也是救不了他們的。
雖然話語說的不明白,但這分明是安慰。
夜曷沒有其他的想法,他隻覺得自己能夠成為夜家的一份子,能夠有夜鍾銘這樣的家主,是萬分的幸運。
在點滄大陸這個以實力為尊的大陸,每天都有無數的鬥爭與死亡,一個大家族中府內死去一些下人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在他們夜府,他們的家主卻是關心著每一個人。
得此家主,何其所幸。
聽出夜曷的安慰之語,夜鍾銘捏了捏拳頭,想到夜曷此時還身負重傷,不適合在外麵呆住,便暫時壓下了心中的殺意。
那些人,他定然會為他們報仇!那些傷害了他們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天涯海角,他定將其揪出,血債血償!
心中暗暗發誓,夜鍾銘壓下情緒,沉聲開口:“我們先回府。夜曷你可還能自己行走?”
“能。”夜曷的聲音堅定的沒有絲毫的遲疑,縱然此時滿頭的冷汗昭示著他正在承受的疼痛,他卻是絲毫沒有影響一般,聲音依舊是聽不出絲毫情感的毫無起伏。
要說此時若隻是單單聽著夜曷的聲音,看著他站的筆直的身姿,誰又能想到他此時已經是身受重傷呢?更不會想到團子為他療傷之前,他幾乎是一戳就倒的狀態。
不過也正是他如此姿態蠱惑了那些抱有異心的人,若是當真讓那些人知道夜曷此時的狀態,恐怕也管不得那些對夜府未知的忌憚,也要先將夜曷給斬殺了吧。
所以說,如夜曷與慕寒這般讓人探不出虛實的麵無表情的模樣,未嚐也不是一種很好的偽裝自己的手段。至少,關鍵時候也是可以救命的。
且不論其他,對於這片區域的異狀,昨夜的金紅色光柱,德武場上的靈塔……這些讓他們說,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縱然再外人開來,這些都是他們夜府弄出來的。
可是事實上,他們雖然確實是夜府的人,但真正弄出這些的是夜凰。
所以,恐怕隻有在夜凰那裏他們才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因為覺得這些都是夜凰弄出來的,所以即便麵對這樣一道將他們與世界隔絕開來的天塹,夜鍾銘與團子他們也沒有如其他人一般的憂慮。
夜凰,總不會害了夜府便是。
既然答案在夜凰那裏,外麵的情況也已經了解了,便也沒有了再留在外麵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