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白念歌能夠恢複記憶,性格回歸,變成最初的她自己,便是說明她體內的那個靈魂便不會再對她有任何的影響。
而今天,白念歌隻不過說了一聲‘對不起’而已,他們竟然反應如此劇烈。所以說,變了性格的白念歌從來都不會說對不起嗎?夜凰覺得很是怪異。
“這麽多年,我們不知讓娘親恢複的契機是什麽,也隻能將那份隱憂藏在心底。其實若是忽視那個未知靈魂的存在,現在的娘親也很好,我們已經習慣了娘親現在的模樣。我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忽然之間,娘親身體裏的那個靈魂就消失了。”
風允澈突然發出一聲輕笑,笑容裏有著輕鬆。真的,那個一直存在於心中陰影終於消除,當真是前所未有的放鬆。
至少,他終於不用再擔心那個靈魂在某一天會搶走自己的娘親。
“你是怎麽判斷你娘親體內的靈魂消失了的?”夜凰終究是沒有忍住問出了這個疑惑,難道真的是因為一個‘對不起’?
“悶葫蘆在我們身上下了一個與娘親體內靈魂有關的禁製,當他所下的封印鬆動時我們能夠感覺到,他的封印鬆動時,要麽就是娘親的身體被那個靈魂占據,要麽就是那個靈魂已經放棄了與娘親爭奪身體而離開。兩者之間的反應是不同的,我們得到的信息是那個靈魂已經離開。”
原來是有禁製,夜凰咧了咧嘴。她就說嘛,怎麽可能是因為白念歌的一句話他們就能知道那個靈魂的離開,有禁製了就符合邏輯了。
“所以今天察覺到禁製的變動時,我們才會那般……”風允澈神色有些赫然,畢竟他們一家人那般失態的模樣被夜凰看到,還好夜凰是他的妹妹,也算得上是家人。不然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滅口。
夜凰倒是神色如常:“那靈魂消失的原因,當初如何出現在你娘親體內,在妖月森林中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你們均不知道。”
風允澈扯出一抹苦笑:“是的,都不知道。可是那些都無跡可尋,我現在隻能等悶葫蘆回來,那個靈魂已經消失了,可還不能確定娘親是否是真的安全了,隻有悶葫蘆才能查詢到那個靈魂是否是真的完全消失,能夠知道那個靈魂現在對娘親是否還有影響。”頓了一下,風允澈看著夜凰:“你可知他什麽時候能回來?”
夜凰搖頭:“不知。”小蛇與她說過,玄傲離的傷已經好了,按理說他差不多該回來了,可是他卻是一直沒來,所以她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做,自然是不確定他什麽時候能來。
夜凰從來沒有懷疑過玄傲離會不會來找她,她隻是不知道時間的早晚問題。
得到這樣的答案,風允澈並沒有多少的失望,他也知道玄傲離總歸是會回來的。
“現在我故事也講完了,不知你可得到了什麽答案?”
夜凰愣了一下,風允澈突然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其實她一開始就不懂風允澈為何會突然之間就要給她講什麽故事,而且還是將這種屬於他們風家的私事的故事。可是風允澈這話分明就是說他講這個故事是有目的的。
可是——
夜凰微偏著頭看著風允澈,眸中有著疑惑:“我該得到什麽答案嗎?”
風允澈定定看了夜凰片刻,突然笑了:“看來我完全就白擔心了。”
“恩?”夜凰疑惑更甚:“大哥,你說話能不能說明白啊,我覺得我智商不夠用了,跟不上你的思維。”
風允澈輕笑:“沒什麽,隻是看你之前似乎有些不開心,所以就想講個故事讓你娛樂一下。”
夜凰頓時滿頭黑線,讓她娛樂,用的著講這種故事嗎?聽了這種故事,原本的好心情恐怕都會被弄的不開心了。
翻了個白眼,夜凰道:“大哥你還真的以為我是沒智商啊,想知道我想什麽直接問便是,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
風允澈唇角翹起:“直接問你會說嗎?”
“不會。”夜凰回答的毫不猶豫。
“這不就得了。”風允澈淺藍色的眸中笑意醞釀開來:“所以我就隻能這般拐彎抹角的了。”
夜凰輕嗤一聲:“難不成大哥以為直接問我不會回答的問題,這樣拐彎抹角的問我就會告訴你了?”當真以為她是智障嗎。
風允澈眸中笑意不減,卻是輕歎一聲:“自然不會,所以我隻是給你講故事而已。說不定我一個故事講完,就引起了你講故事的興趣,然後我或許就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了。
夜凰:“……”大哥,我究竟是該說你有心機呢,還是該說你太單純了?她看起來就是那麽好騙的?她不想說的話又豈是能被別人一個故事就給尹了出來?
“既然你不想說,我自然不會多問。隻是若是遇到什麽事情,即便那個悶葫蘆不在,你也別忘了還有大哥呢,不要什麽事情都一個人扛著。”風允澈拍了拍夜凰的肩膀,眉宇間有著溫溫淺笑,眸內關懷清淺暖心。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有點放心不下娘親,就先回去看看了。回頭我再來找你,我說了更喜歡住在你這裏,可別把我的房間收了啊。”風允澈輕笑著轉身,他確實是因為擔心夜凰才跟過來的,既然現在夜凰已經沒事,他自然要回去看看娘親,還有允念,當年的事情他們也該說清楚了。
夜凰抿了抿唇角:“這裏永遠都有屬於大哥的房間。”
看著風允澈離去的背影,夜凰眸中神色沉沉浮浮,最終歸於沉寂。
她不能告訴風允澈她之前隻是因為他們而想到了自己的娘親與爹爹,更不能告訴他們她來帝都就是來找娘親與爹爹的。即便那個人是她的大哥,是她完全可以信任的大哥。
她是來找爹爹與娘親的,她是夜凰,是涅凰鎮的夜凰,可是也同樣是當年帝都夜家的小公主,當年的事情她已經不記得,他們一家也已經成為了帝都的禁忌,她不知道帝都還有多少人記得那個夜凰,不知道大哥是否記得那個人。
在一切還沒有眉目之前,她並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
在帝都,她用的是原名,依舊是夜凰。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將她聯想到曾經夜家的那個夜凰身上,她想,或許在帝都所有人眼中,當年夜家的那個小公主夜凰早已不在世上了吧。
這一切都才剛剛開始,以她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對抗帝都的夜家,她不得不小心謹慎,所以隻能選擇不告訴風允澈。
不願意欺騙,所以隻能選擇沉默。
對抗帝都夜家……若是這個想法說出來,縱然相信大哥,她也不敢確定大哥的反應會是如何。
夜家的力量,即便是風家也比之不如的吧,而她一個人又該如何對抗。
可是,雖然還未查清,甚至還未開始去查詢,在她心中,至少已經確定了一點。她與如今的帝都夜家,絕對不會友好相處。
且不說她與夜依蘿之間本就是惡交,單單一個夜家現今的主母,以及一個夜墨軌,便已經注定了他們敵對的位置。
夜家現今的主母,是她曾經極為信賴的二嬸嬸……二嬸嬸啊,如今隻要想起這個稱呼,心中還是有著抑製不住的空間,如此她又該如何相信當年發生的事情與二嬸嬸沒有關係呢?
小末帶她逃離,二嬸嬸追尋而來,而後進入地下室……雖然之後的事情她不記得了,但是那份惡毒的心早已顯露。
當初夜家主的失蹤,他爹爹追尋而去,娘親亦是離去,她不知道在那次之後爹爹與娘親有沒有回來,但是她已經確定當初爹爹與娘親離開定然是二嬸嬸的手段。
還有一個夜墨軌。
一個逆天全係靈根,便是如鐵的證據。
在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是可以移換靈根的。
當初,她是有著全係靈根的人,而夜墨軌明明隻是普通的雙係靈根而已。可是現在,她是一個連靈泉也沒有的廢物,夜墨軌是人人稱道的天才,擁有著人人羨豔的全係靈根……
如此顯而易見的事情,她又如何看不明白。有些事情,她已經不需要記憶,亦是不需要證據,如今她要探尋的,隻不過是能夠尋找到爹爹與娘親的蹤跡。
除此之外,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大度之人。屬於她的東西,即便她不想要,沒有經過她的同意,任何人也休想用的安心。
她的靈泉,她的靈根,如今她有符咒,又有內力,真的不需要。如此,毀了便是。
夜家,夜墨軌,她不認為對方會乖乖將她的東西還回來,所以,隻能靠她自己去搶了。如此,敵對自是必然。
當然,就算對方願意還回來,敵對也是不可避免。東西搶都搶了,仇又豈能不報?
她是睚眥必報之人,這一點,她從不否認。
與帝都整個夜家為敵,這樣的話說出去,恐怕任誰都會以為她是瘋了吧。所以,在她還沒有那個能力之前,隻能將一個都按捺在心中,誰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