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晚婚晚育
領過一次結婚證，這次去領證，曹卿辰和林奧蕾熟門熟路的，一會兒工夫就好了，倆人牽著手從民政局出來，曹卿辰對林奧蕾說。“我們再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你猜？”
林奧蕾想了想。“去商場給寶寶買衣服？”
“寶寶的衣服穿到他三歲的都有了，還買？”他的蕾蕾就是買寶寶衫的狂人，在廣州那幾天，沒事她就拉著他逛商場，進了商場就上兒嬰幼兒服裝專賣的那層樓！害他每次都提心吊膽，擔心商場裏人多，碰了她的大肚子。
“那是去你家見你媽媽？”
“我媽那邊我還沒通知她，等我通知了再領你回去。”
“見你表姐和你姨媽？”曹卿辰的表姐袁敏她是見過的，而且關係還挺不錯，她想著，這次複婚了，曹卿辰很有可能第一個告訴他表姐。“這回猜對了吧？”
“我表姐和姨媽，明天我帶你去見他們。”
林奧蕾絞盡腦汁想了想，她搖頭。“我腦細胞都想殘了，想不出，你告訴我唄。”
“往你自己身上想一想吧。”
“我自己身上？”林奧蕾說。“我知道了，你要帶我去孕檢？”
“回來之前才檢查過！”
“這麽難猜，不猜了！”
“我們去領準生證！”
原來是準生證，林奧蕾看了看她自己的大肚子，她之前並沒有想到這事，隻知道有超生之說，還不知道有準生之說，可超生不是生好幾個才算超生的嗎？“我生一個孩子也要證？”
曹卿辰說。“當然要！”
之前曹卿辰也不知道，是這次他去廣州之前，表姐袁敏知道他去接林奧蕾，知道林奧蕾懷孕了之後，問他。“林奧蕾懷孕這麽久，你辦了準生證沒有？”
曹卿辰就有些發懵，他像林奧蕾一樣發問。“生孩子還要證？”
袁敏說。“要的，不止要，像你和林奧蕾這種未婚先孕奉子成婚的，還要罰款呢。”
曹卿辰說。“誰說我們是未婚先孕了？蕾蕾懷孕的時候，我和她還沒離婚呢！”
袁敏說。“計生辦才不看你那時候離婚沒離婚，隻看你第二次結婚的日期。”
曹卿辰有些不相信。“不至於吧。”
袁敏說。“當然了，你在政府人脈廣，辦個證你都不用親自去，打個電話去就好了，這個罰款的事情……”
曹卿辰打斷袁敏的話。“我寶貝的準生證，我這個當爹的一定要親自去拿，絕不會假手於人的！”
這是當爹的一種樂趣，將來寶寶長大了，他和寶寶也有了一個談資不是？他可以對寶寶說。“看看你老爹當年多疼你，我忙得日理萬機，還和你媽媽親自去計生辦給你辦了個準生證。”
曹卿辰對袁敏說那些罰款的話不以為然，他認為他和林奧蕾沒有超生，這種情況，根本不屬於罰款的行列。
可是到了計生辦，他對袁敏說的話，就深以為然了。
那位負責辦證的，是位四十多的中年婦女，她掃了一眼林奧蕾的大肚子，對曹卿辰說，“怎麽現在才來辦證？”不等曹卿辰回答，她放下手裏的報紙，朝曹卿辰伸手。“結婚證拿過來看看。”
曹卿辰咪咪笑，將結婚證遞給了中年婦女，同時遞過去的，還有一包喜糖，他和林奧蕾剛剛複婚，昨天他就去商場買了喜糖，準備分發了，剛才在辦結婚證的地方，給拍照的辦證的發了好幾包，到了這裏，他依葫蘆畫瓢，繼續發。
人中年婦女將喜糖往桌子邊上一劃拉，隻顧看著手裏的結婚證，眉眼未抬聲音卻抬得高高的。“今天才結婚？”
曹卿辰趕緊糾正她的話。“不是結婚，是複婚。”
中年婦女開始寫單據，寫完了交給曹卿辰。“一千一百伍拾。”
“啊？”曹卿辰問，“準生證這麽貴？是不是搞錯了？”剛才辦結婚證的時候，包括照相呢，滿打滿算都沒有五十塊，怎麽辦準生證得這麽多錢？不會是表姐說的那什麽……曹卿辰的氣有些不順了。“是罰款嗎？”
中年婦女說。“一千塊是罰款，一百塊的B超，五十塊的證件費。”
林奧蕾說。“B超那個我前幾天才在醫院做過，可以不做吧？”
中年婦女說。“可以不做，但錢要照交。”
林奧蕾覺得不可思議，“不做B超還要錢？”這不是明搶嗎？
“一千一百五十塊，不交錢的話就不別想拿證！”中年婦女說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報紙繼續看。
曹卿辰這個時候還想據理力爭。“這位女士，我三十多了，我老婆今年也二十九了，我和她怎麽的，也算晚婚晚育吧，晚婚晚育生個孩子不獎勵就算了，還要罰款？這也太不科學了！”
中年婦女抬頭，麵無表情地看著曹卿辰。“沒結婚就懷孩子，沒準生證就懷孩子的，一律都要罰款！”
曹卿辰的好脾氣到頭了，一把抓回他放在桌子上的糖果，他不打算將糖分給這種人吃！“你領導呢？讓你領導過來見我！”
中年婦女斜睨他一眼。“見了我領導，你沒交錢也是拿不了證的！”
還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他今天真被這小鬼氣著了，曹卿辰冷笑。“你們計生辦這麽亂收費，市委書記白叢熙知道嗎？”
中年婦女哼了一聲，沒搭理曹卿辰。
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曹卿辰拿出手機就撥打白叢熙的號碼。“白書記，我是曹卿辰。”
路橋是金宇的錢袋子，而這個錢袋子，落在白叢熙的管轄範圍內，也就成了白叢熙的錢袋子，白叢熙沒少從路橋撈回扣，最近更是，白叢熙因為挪用資金的事情，從曹卿辰的路橋借錢救急，現在聽見曹卿辰的聲音，他的小心髒就是一抖，擔心曹卿辰催債啊！他現在哪有錢啊？
白叢熙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諂媚。“曹經理啊，找我什麽事？”
曹卿辰說。“我現在計生辦，辦準生證。”
白叢熙一聽不是要錢的，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轉而驚訝。“曹經理你結婚了？什麽時候結婚的？恭喜恭喜！”
曹卿辰的語氣冷冷的。“喜什麽喜？哪裏來的喜？我在計生辦都要被罰款了！”
“罰款？誰敢罰你的款？”
……
曹卿辰剛開始打電話的時候，那中年婦女還在淡定地看報紙，但後來她聽了曹卿辰講電話的內容就不淡定了，不過她還是不相信曹卿辰真和市委書記白叢熙有什麽瓜葛，以為曹卿辰就是打的假電話，嚇唬嚇唬她的，就像電視裏常演的那樣。
但是，曹卿辰掛了電話沒一分鍾，計生辦的主任就滿頭大汗地跑進了她的辦公室，將她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還讓她對曹卿辰道歉，計生辦主任本人對曹卿辰更是點頭哈腰。“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給你辦證，這就辦！”
最後，這證終於按照國家規定的價格拿到了。
盡管如此，曹卿辰還是將計生辦的主任一頓好訓。
訓完了，曹卿辰的心情好了一些，牽著林奧蕾從計生辦出來，才上車，白叢熙的電話就到了。“曹經理啊，證辦好了沒？”
曹卿辰說。“這回他們辦事挺快的。”
白叢熙問，“要不要我將那給你氣受的女人開除？給你和你夫人出氣？”如果要的話，他就可以順便朝曹卿辰要點好處。
曹卿辰罰款都不願意交，怎麽會再給白叢熙額外的好處費？皮笑肉不笑地回複白叢熙說。“放過他們好了。”
“幹嘛要放過？”白叢熙不想放過，他還想著那些錢呢！
曹卿辰說，“我想給未出世的寶寶積德。”成功地堵住了白叢熙下麵的話。
看曹卿辰掛了電話，林奧蕾問他。“白書記跟你說什麽了？”
“他能說什麽，還不是朝我變相地要好處費，”曹卿辰哼了一聲，“這貪官，他占路橋的便宜已經占得夠多了，這會兒做點小事又想占便宜。”這話才說完，他打了個噴嚏，他看向林奧蕾。“你在心裏念我了？”
“我沒啊，”林奧蕾說。“是白叢熙吧，你剛才罵他貪官，說不定他剛才也在罵你奸商呢。”
奸商？總有一天，林奧蕾會知道，他並不是什麽奸商，曹卿辰抿了抿嘴。“我們回家。”
李民俊拉著唐寧去拍照。
唐寧覺得別扭，不想拍。“好好的，拍什麽照啊？”
李民俊說，“我們到現在都沒有一張合影。”以至於分手的那幾天，他隻能靠手機鈴聲來慰藉相思之苦，所以這照片，說什麽也得拍，到時候他出任務了，帶在身上也能看看不是？
唐寧說。“我不上相。”
“不上相我也喜歡。”
其實不是不上相，而是唐寧有些迷信，當年她很喜歡拍照的，和初戀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拍了很多照片，可是最後初戀毫無留戀地拋下她，和另外一個女孩子相攜出國了，留下她黯然神傷地看著那些照片發呆，尋找曾經的刻骨銘心，那滋味太傷人了，從那以後，她再也不和男人合影。
不止不合影，單人照都沒幾張，她變得不愛照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