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艱難的條件
與這邊的熱鬧相比，竹山一如既往地安靜，除了泉水向下流瀉的聲音。
??黃昌意和張明因就站在山下，和之前的劉齊君父子一樣，麵對麵站著說話，這地方較為私密，正是談心的好地方。
??但是劉齊遷帶著怒意朝這裏走來，剛走過來幾步，卻突然心生想法，他們究竟突然躲到這裏說什麽？
??從他們家，一直到後山，綿延這一大片竹林，劉齊遷想了想，還是鑽到了竹林裏，小心翼翼地朝後山的方向逼近。
??他走得十分小心，盡量讓自己不發出一丁點聲音，快走到那倆人附近時，便能隱隱約約聽到二人談話的聲音了。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因為葉翠衣長期用靈泉澆灌，他們一家人的五感都要比普通人更勝一籌。
??所以離著那兩人還有一小段距離，他就已經能聽清楚二人的對話了。
??他隱在竹林裏，連呼吸的聲音都不敢太大，努力張大了耳朵去聽二人的談話。
??隻見黃昌意一身綢緞，和他身上的細布衣裳比起來，要富貴許多，或許比他更合適張姑娘吧。
??他心思複雜，又是嫉妒又是不甘，腦袋裏各種想法衝來撞去，但還是讓自己勉強安靜下拉，認真聽那倆人正在說什麽。
??隻見那黃昌意表情十分嚴肅，張明因眼眶有些紅，看著有些激動。
??這是怎麽了？難道他們兩個真的？
??隻聽黃昌意一臉嚴肅地道：“張姑娘，我，唉，你與劉家四公子倒也相配，但是你也知道，劉四公子胸有宏圖大誌，還等著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呢，你也說了，張大人要你找個夫婿也進張府，賜張姓，在張大人身邊伺候，這劉秀才怎麽能同意呢？”
??這話說完，劉齊遷頓時大腦轟鳴一片，宛如晴天霹靂一般，把他的大腦劈成了兩半。
??等等，他剛才在說什麽？改張姓，去張府伺候？這是什麽意思？是讓他做上門女婿的意思嗎？而且還要上門去伺候？伺候張大人？
??這是讓他放棄劉家人的身份，得一個賜姓的恩賜，上他們張府做奴才？
??他們後麵在說什麽他已經聽不見了，腦海裏隻是做奴才，改姓這些字眼不斷回響。
??張明因啊張明因，你怎麽就沒有告訴我呢，怎麽就這樣瞞著，難道如此自信，他們這些村裏出來的窮苦人，為了能得到一個進入大家的機會，連祖宗都可以不要了嗎？
??那邊張明因和黃昌意絲毫沒有意識到這裏有一個崩潰的年輕人，仍然在認真地探討這個問題。
??張明因繼續道：“我也知道這事太難，可他若是當真中意我，為何不願意試試？我，我確實是個孬種，一次一次準備說出來，結果最後卻有把話吞了下去，然後就到了這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張姑娘，你是個好人，不如借這事考驗考驗他，若是劉秀才不願意，咱們還能想想辦法，若是他自己都不願意，我看他和你說過的濃情蜜語，倒也不足信。”
??張明因聽完，點點頭，但還是有信心的。劉齊遷的樣子，像是下定了決心，幾頭牛都拉不回的樣子，剛才其實她就聽到了劉四在和他爹吵架的聲音了，雖然是吵架，但她心裏是甜蜜的。
??那畢竟是為了她吵的。
??這樣說了一通，張明因覺得好受多了，才點點頭道：“黃公子，一直以來謝謝你了。”
??“這算什麽，當初也是你安慰過我，算是打平。”黃昌意笑了笑，又安慰了幾句。
??倆人準備轉頭離開，張明因又繼續道：“其實我覺得，張大人隻是有些舍不得我，他身邊一個子女也沒有，兒子們都在外麵做官。說句難聽的，大人畢竟年紀大了，將來他若是去了，讓劉公子再回來就是。”
??黃昌意點點頭，覺得有道理。
??“而且改姓這事，也不過說說而已，這根本不是什麽重點，劉公子這麽出息，張大人說不定也願意幫一把，到時候我再說說，不必改姓的。劉公子和我一起好好伺候張大人，自然少不了他的好處，以後等張大人不在了，我們其實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這樣說完，她瞬間覺得雨過天晴。隻要有想法，這些根本就不是什麽問題。
??她心情瞬間開朗，幾乎哼著歌走來出來。
??這時倆人卻發現劉齊遷竟然蹲在路邊，眼中帶著一股難言的恨意，死盯著二人。
??“張姑娘，這麽大的事你就瞞著我，竟然連他都知道？！”
??劉齊遷站了起來，指著二人，眼睛發紅。
??這時候劉家二老也跟著過來了，就看到麵前的景象，有了些不好的聯想。
??“老四，怎麽回事兒？！”劉深陸走了過來。
??劉齊遷幾乎搖搖欲墜，轉身看到自己的父母，才覺得支撐不住，快要哭出聲來。
??劉深陸本想張口就罵，沒成想看到自己小兒子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軟。
??“爹，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咱們借一步說話吧。”
??劉齊遷哽咽著說出來，都沒有回頭看張明因一眼，就和父親回了家，關起門來說話，連蔣氏都沒讓進來。
??一進門，劉齊遷就把剛才聽到的話說了出來，劉深陸頓時一驚。
??他歎了口氣，撫著兒子的肩膀道：“兒子，你聽我說，人還是要一步步走正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規矩，你是我劉家的兒子，難道你想為了這點好處，連劉家的姓都不要了？”
??劉齊遷縱然再勢力，也不敢有這個想法，都是讀著孔孟之書長大的讀書人，絕對不能做這樣拋棄祖宗的事。
??“爹，你說得對，可是，可是兒子這樣讀書，哪裏是個頭，若是能得到張家庇佑，不知道少走了多少彎路，這樣的機會，若是不抓住的話……”
??劉齊遷仍然在糾結，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剛才情感的衝擊褪去，現在竟然隻剩下利益的衡量。似乎這不是一樁神聖的婚事，隻是一樁有利的買賣。
??劉深陸本想張口罵人了，他這個兒子也太過勢力了些，不過想了想，還是覺得說說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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