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熱心腸

  李文展熱心腸,喝了酒更加熱心腸,裹挾著文聘去大禮堂。


  文聘瘦瘦弱弱,有心反抗,奈何遠遠不是對手,被捉小雞似的捉了走。


  一邊走,還一邊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瞧熱鬧的唐霜,意思再明顯不過,快制住這位開始耍酒瘋的壯漢。


  唐霜心想我可不敢惹壯漢,尤其是醉酒了的壯漢,尤其是和他有過節的醉酒了的壯漢。


  他能捉你,也能捉我,做你的幫手好危險,做他的幫凶才安全。


  想到這裡,唐霜對文聘的求助視而不見,大聲嚷嚷道:「捉住文聘,捉住文聘,別讓他溜了,阿展啊,等下是把文聘直接捉上台呢,還是等晚會結束了,你把姑娘約出來,我們來圍觀?」


  文聘聞言,都要哭了,捉上台去表白?!想想就恐怖,對他這種害羞怯場的性子,無疑比殺了他還難受。


  李文展沒想到和和氣氣的唐霜這麼兇狠直接,大庭廣眾之下,把人家捉上台去表白,這是幫人家還是害人家。


  文聘柔聲求情道:「阿展,別這樣,快放了我,表白我自己去,不勞你們啦。」


  這男生,什麼時候都溫溫柔柔的。


  唐霜說道:「阿展啊,耳根子別軟,關鍵時候別鬆手,捉緊了,咱倆把文聘押到現場去,看住他。」


  文聘柔聲對唐霜說:「唐霜,你好狠呀。」


  唐霜了解文聘這種性格,熱血也就一陣子,就像尿尿,尿的遠就一霎那的事情,很快就蔫了,所以一定要把他架到火堆上燎。


  三人來到大禮堂,滿滿當當的都是人,大部分是新生,但也有不少如饑似渴的,不要臉的老生,這裡專指男生。


  轉了一圈,文聘鬆了口氣,說:「沒有位置,我們回去吧。」


  臨門一腳,怎麼能因為沒吃飯就不出腳呢,李文展說道:「跟我來。」


  這個大漢把緊身T恤撩了起來,露出長了一叢黑毛的肚臍,拍了拍一個滿頭灰白頭髮的男生,這人少年老成,看著台上的小妹妹,笑的滿臉褶子,不用問,這是個如饑似渴的老生。


  於是李文展一點不手軟:「兄弟,這個座我想坐,你覺得怎麼樣?」


  西北大漢喝了酒,說話的時候滿嘴酒氣,把對方嗆的捏鼻子。


  對方臉色極速變化,看了看李文展的身架,又意識到他喝了酒,本著不和酒鬼較勁的想法,讓了座位。


  李文展笑呵呵地坐下,又拍了拍身邊的男生,如法炮製:「兄弟,這個座我想給我兄弟坐,你覺得怎麼樣?」


  ……


  李文展坐在最邊上,唐霜坐最右邊,文聘被押在兩人中間。


  文聘知道這次在劫難逃,也不掙扎了,專心看節目。


  這會兒,鍾瑋辰出來了,姑娘正在主持,很有颱風,偌大的一個舞台,她一個小女子氣勢十足,穩穩地壓住台。


  接下來的節目是個歌唱節目,一個穿著白長裙的漂亮女生,踩著舞步走上舞台,蹁躚起舞。


  隨著她的舞蹈,一個男生一邊唱著歌一邊走上舞台。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


  一雙迷人的眼睛

  在我腦海里你的身影


  揮散不去

  握你的雙手感覺你的溫柔


  真的有點透不過氣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會傷心哦


  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

  不敢讓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沒什麼能夠給你


  愛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


  男生演唱的,正是唐霜寫的《情非得已》,這首歌現在幾乎成了學校的校歌,陳鼎憑藉這首歌,在少男少女心中,已經成了情歌王子。


  他一邊演唱,舞蹈的女生一邊圍繞著他跳舞,時遠時近,時而凝視,時而揮別,時而歡呼雀躍,時而猶豫掙扎。


  唱歌的男生一邊唱,一邊配合女生的舞蹈,一會兒伸出手想要拉住離去的女生,一會兒兩人又糾纏難捨,把一種相愛卻沒有勇氣靠近的朦朧感情,表達的淋漓盡致。


  唐霜真心覺得舞蹈編排的很好,與歌境很搭配。


  他側頭瞧了瞧文聘,對方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眼神渙散,明顯觸歌生情,展開聯想了。


  這首歌唱的不正是他的心境嗎,難以忘記初次見到鍾瑋辰,迷人的身影,在他腦海里揮散不去,三年來不僅沒有忘記,反而越發清晰,不是只怕自己會愛上她,而是已經愛了許久,但始終不敢表白,因為怕自己沒什麼能夠給她,愛她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文聘心胸澎湃,思緒萬千,不禁聽痴了~

  唐霜正看著節目,突然身後有人拍了拍他,回頭一看,是個姑娘,不認識。


  面對唐霜疑惑的眼神,姑娘心中有些失望,竟然就不記得她了,鼓足勇氣說道:「學長!你也在這裡呀,我叫趙雅意,下午向你問過路呢,你也是新生嗎?」


  唐霜想起來了,確實是這個女孩:「你好~你好,雅意,我不是新生哦,都大四了,你應該是新生吧。」


  少男少女經常會受一些不經意的事和言行影響,比如趙雅意就因為唐霜稱呼她雅意,本來有些失望的心情,立即陰轉晴,內心裡輕快愉悅。


  這姑娘一直和唐霜聊了好一會兒,直到身邊的同伴取笑她,她才發覺聊太久了,導致唐霜都沒空看晚會,於是羞紅著臉坐好。


  但是沒一會兒,又找了個問題來問,趁機和唐霜多聊了幾句,少女的敏感和自尊,讓她立即結束話題,重新坐好。


  然而,很快,姑娘再次給自己找借口,又來問這問那。


  唐霜再傻,也感受到了姑娘的意思,咳咳~初次見面,別這樣好不好,單身好久了,受不住誘惑的!


  晚會結束后,唐霜看見眾人潮水般退場,對李文展說道:「約好了吧,鍾瑋辰答應過來?」


  臨到關頭,文聘臉色發白,緊張地不停喝水,眼睛盯著李文展,既希望鍾瑋辰出現,又擔心害怕打退堂鼓。


  李文展:「我們就在這裡等,她結束后就會過來。文聘啊,不要方,膽子肥一點。」


  唐霜也勸道,問:「你覺不覺得鍾瑋辰是白天鵝?」


  文聘和李文展同時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啥意思。


  兩人點點頭:「覺得。」


  唐霜賤賤地說:「那你就把自己想象成癩蛤蟆,你看啊,一隻癩蛤蟆能吃到天鵝肉,想想就刺激,這時候還緊張什麼啊,趕緊興奮起來啊~」


  李文展和文聘齊齊鄙視他,文聘:「唐霜,你是在罵我嗎?在委婉地說我配不上鍾瑋辰。」


  李文展說道:「文聘啊,唐霜不是在委婉地說你,都已經這麼直接了,不過,唐霜啊,沒見過這麼埋汰人的。」


  唐霜悻悻地說:「呵呵,我也是想活躍氣氛,別緊張,好了,不說話了,我只靜靜地看。」


  這時候大禮堂人已經基本都走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幾人在,唐霜三人依舊坐在原地。


  鍾瑋辰來的時候,李文展張開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招搖,文聘開始不斷咽口水,臉色變紅,臉上升溫,像一條被扔到岸上掙扎的鯽魚。


  唐霜拍拍他的肩膀,以資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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