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6、若一切都已雲煙成雨
羅雨晴聽著舞台上商慧介紹唐蓁的新歌，忽然對唐霜說：「阿姨好厲害啊。」
唐霜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羅雨晴介紹道：「一個雨相先生，一個蓁蓁，這不是阿姨厲害嗎？教出了兩個這麼厲害的孩子。」
唐霜想想，點頭：「糖果兒有這麼厲害的哥哥姐姐和媽媽，真幸福。」
羅雨晴抿嘴笑。
糖果兒本來一直盯著舞台看，忽然聽到小霜在說她的名字，納悶地看向他，不知道怎麼又扯到她身上了。
唐霜：「我在說你幸福！」
「倫家姓唐！」糖果兒笑嘻嘻地說。
「糖果的糖？」
「是小霜的唐！」
唐霜不理會傻乎乎的小豬豬，看向舞台。
嗯，舞台上蓁蓁的身材真是好啊，衣品也上佳，真是仙女一般的人物哦……
忽然一張熱乎乎的小臉蛋幾乎貼著他的臉伸過來，呼哧呼哧呼出來的氣噴到臉上。唐霜被嚇一跳，腦袋往後躲，說道：「你幹嘛？」
「嘻嘻嘻嘻~」糖果兒笑嘻嘻地說：「小霜，糖果兒姓唐！」
唐霜白她一眼，敷衍道：「哦，知道了，你好你好，我也姓唐。」
糖果兒從自己的椅子上下來，鑽到他的椅子上來，小屁屁一個勁地往唐霜的椅子上擠。
「你幹嘛？！」唐霜沒好氣地說，這個小傢伙像一條小泥鰍似的，鑽勁十足。
「嘻嘻~和哥哥一起坐坐。」
糖果兒扭動小屁屁，不斷擴大佔據的位置，從一點點，變成一丟丟，到一小片片，到整個人終於坐了進來，到佔據一半的位置。
「愛你喲~」可能是擔心唐霜把她拎下去，糖果兒坐穩后，朝他比了個心，大拇指和食指交叉成心狀。
唐霜又氣又覺得好笑：「我謝謝你的愛啊，但是我就問你，你擠我椅子上來幹嘛，而且你這麼點大的屁屁，竟然佔一半的位置，讓我怎麼坐？」
「你嫌糖果兒的屁屁小？？」糖果兒質問道。
唐霜：-_-||
羅雨晴也看了過來。
唐霜：「我的意思是，你這麼小的小孩子，坐少點位置，給我留點，不然我坐不了，坐不了我就不和你一起坐了。」
糖果兒低頭看了看屁屁下的椅子，覺得不多吖，就坐了一半位置而已，說道：「公主誒倫家是！」
「我還是王子呢！」
「公主和王子是一家人吖！」糖果兒說道：「一人一半吖！」
唐霜無奈，看樣子這個傢伙不可能主動讓位置，於是把她抱起來坐腿上，摁住要動的小豬：「別動，就坐在我腿上，或者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糖果兒想了想，還是坐腿上吧，隨即興奮地扭動小屁屁，哇——好久沒坐小霜腿上了！長大后就再沒坐過啦！
舞台上，商慧已經撤離，唐蓁依舊坐在高腳凳上，溫柔淑雅。歌未唱，一股民謠小妞的氣質已經淡淡升起。她這種性格，看樣子確實很適合唱民謠，也難怪她喜歡寫民謠。
在民謠小妞的身邊，樂隊人員再次出現。
準備妥當后，唐蓁對著麥克風說道：「我的新歌，《雲煙成雨》，送給大家。」
話音一落，劇院的光線變得異常柔和，鋼琴聲響起，淡淡的調子在空氣中蕩漾開來……
南山劇院里快速安靜，藍色月光水波蕩漾，唐蓁的聲音彷彿從深海中傳來。
「??你的晚安，是下意識的惻隱??」
「??我留至夜深治療失眠夢囈??」
「??那封手寫信留在行李箱底??」
「??來不及賦予它旅途的意義??」
「??若一切都已雲煙成雨??」
隨著唐蓁的歌唱，現場更加安靜了，人們的低語已經消失，現場只有歌聲，以及配合歌聲的樂器聲。
這首《雲煙成雨》和剛才的《傷痕》講的都是都市戀情，都是失戀，但是風格截然不同。
這一首淡淡的，哀而不傷，像是失戀后的女孩，獨自坐在屋頂，一邊吹著晚風，一邊低聲淺唱，唱的是一個故事，故事飄蕩在晚風裡，送到很遠，希望遠至另一個人那裡。
唐霜捉住糖果兒的小手，舉起她拿著的應援牌，連同她的小身子，隨著歌聲一起悠悠搖擺……應援牌上的字已經換掉了，成了「我是唐小蓁」，在這五個大字的下方，是十個小字，寫的是「我們是唐小霜和唐小糖」。
糖果兒這回沒有咿咿呀呀跟著唱。她感覺姐姐這次唱歌，好像心情不大好似的，遠遠沒有剛才的熱鬧。
她以為唐蓁唱歌傷心呢，所以乖乖地不說話了，甘心當一根海草，隨著歌聲的浪濤搖晃。
「??我多想再見你??」
「??哪怕匆匆一眼就別離??」
「??路燈下昏黃的剪影??」
「??越走越漫長的林徑??」
唐霜輕聲跟著唐蓁唱著，所有人中，他應該是唯二會唱的。
這首歌最早就只有他一個聽眾。糖果兒是小豬豬，不算。
當時唐霜問唐蓁，這首歌寫的是不是她的真實經歷？
潛在的意思是，小蓁同學是不是有過一段不為外人所知的戀情？
畢竟之前的《春光美》，寫的是對春的讚美。《我的一個道姑朋友》，是由電視劇觸發靈感而寫的，而且詞是唐霜補的。
只有這首《雲煙成雨》是寫愛情，詞曲都是她獨自完成，歌曲中有遺憾，也有回憶的美好。
不能不讓唐霜想入非非。
但是當時蓁蓁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就這麼過去了。
唐霜懷裡抱著糖果兒，肉肉的、軟軟的、熱熱的、香香的，真是一隻小乳豬啊~
他帶著小乳豬一起跟著歌曲的節奏左右搖擺，在他們身邊，羅雨晴極有默契地一起。
他們坐在舞台偏右的位置，在他們對面，商慧站在陰暗裡，大膽地看了唐霜一眼、兩眼、三眼……
不過現在這時候，她的目光沒有落在唐霜身上，而是關注著一旁的羅雨晴。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她有種預感，可以說是女人的第六感。這個羅雨晴和唐霜關係一定不一般。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她幾乎可以確定。
羅雨晴，她認識，娛樂圈裡有名的美人兒。
沒想到，她會和唐霜產生關係。
耳邊響著唐蓁的歌聲，敘說著淡淡的失落感——
「??我多想再見你??」
「??至少玩笑話還能說起??」
「??街巷初次落葉的秋分??」
「??漸行漸遠去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