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留存
噩夢並沒有散去。
傑羅德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個夜晚失眠了，自從中了暗靈的能力之後，他幾乎每個晚上都是在噩夢當中驚醒的。
水，水在哪裏？淩晨兩點鍾傑羅德又一次驚醒了，他這一次僅僅隻睡了不到一個小時，然而夢中的景象卻是那樣的真實，以至於他甚至要開始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境的區別了。
不能這麽下去了，傑羅德晃了晃頭清醒了一點，影子在等著我，一旦我的意識變得虛弱，那麽他就可以又一次占據這具身體了。
“黑暗如影隨形。”影子的聲音仿佛又再一次在他的耳邊回蕩起來，“那麽回答我吧，傑羅德，你又是否認清楚真正的自己了呢？”
“我就是我。”傑羅德喃喃自語道，“我不會再一次被那股黑暗吞噬了，至少我活著就絕對不可能讓那樣的事情再次重演。”
“於是黑暗再一次籠罩在了這個世界之上，隻因為人人都隱藏住了真實的自己，絕望在蔓延，這個世界注定的末日到來了。”
一個黑影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然出現在了傑羅德房間的角落，剛剛蘇醒過來的傑羅德根本沒有發現那個影子的存在，而現在的他則瞬間進入了戒備狀態。
“是誰？！”傑羅德看著角落的黑影質問道，“回答我？！”
難道我還沒有從噩夢當中醒過來嗎？傑羅德一邊在質問影子的同時一邊也在詢問著自己，還是說現在這一切也隻不過是夢境而已，不對，這個聲音絕對是真實的！
“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你難道已經連我的聲音都開始認不出來了嗎？”影子輕笑了一聲。
這個聲音是？傑羅德這個時候也終於完全清醒了。沒錯，他認得這個聲音，應該說就算忘掉了其他人的聲音他也絕對不會忘掉這個，那是如同他兄弟一般的人的聲音。
“傑克？”傑羅德顫抖著嘴唇說出了影子的名字，“真的是你嗎？你沒死嗎？！”
“不對，傑羅德。”影子開口回答，“我確實已經死了，但現在又一次歸來了，隻可惜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你在開什麽玩笑？！”傑羅德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之前所受的傷還沒有痊愈，他現在每動一下都幾乎會牽動全身的疼痛。
“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的事情嗎？”傑克說，“為什麽隻有我的血液是與眾不同的呢？那被稱為鬼神的詛咒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曾經想要去找到答案，但最後終究還是無功而返了。”
“我當然記得這些事情。”傑羅德看著傑克說，“我們花了那麽多的時間去尋找真相，但最後卻什麽都沒有找到，確切的說是我們找到的東西根本就無法理解。”
“然而現在我終於能夠理解那到底是什麽了。”傑克說道，“傑羅德，從一開始我就已經陷入這宿命的漩渦當中了，我根本沒有辦法從這宿命當中掙脫出去，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徒勞而已。”
“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傑羅德對於傑克所說的一切完全是一頭霧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果你還活著的話，你就應該回到我們這裏才對。”
“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什麽嗎？傑羅德，現在的我是陰影當中的存在了，我已經是站在你對立麵上的人了呀。”
“不要在那邊給我開這些無聊的玩笑！”傑羅德居然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他徑直衝到傑克麵前用手抓住了他的衣領，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為什麽會突然有著這樣的力量。
“你很憤怒吧。”傑克看著傑羅德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對於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你是個混蛋，傑克。”傑羅德回答，“但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但現在既然你已經回到了我的麵前，我就不會讓你走了。”
“你攔不住我的。”傑克突然間消失在了他的麵前，轉瞬間他又出現在了傑羅德的身後。
“原來如此，從一開始就不是實體嗎？”傑羅德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說你連在我麵前露麵都不敢嗎？隻是能用這樣的障眼法來見我。”
“我馬上就會去親自見你的。”傑克對傑羅德說道，“在那之前我希望你放棄戰鬥，你現在的戰鬥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你到底是從哪裏學會這些無聊的話的？”傑羅德冷笑道，“你根本就不是他，那個男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說出像你說的這番話的，你終究隻不過是他的幻影而已。”
“老師曾經說過，我們要為了人類，為了這個世界而戰。”傑克緩緩說道，“我從未懷疑過，但是為了人類以及為了這個世界，這兩個目標好像是相互矛盾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不如現在就全部說出來好了！”傑羅德已經沒有耐心繼續聽傑克的幻影，在這裏胡扯了，“說了給我聽聽吧！”
“世界將會走向毀滅，人類也必然會走向滅絕。但現在我仍然可以保全一部分人類，而我相信傑羅的你也屬於可以存活下來的人，所以不要再進行無意義的戰鬥了！”
“你把靈魂出賣給了誰？”傑羅德用冰冷的語氣質問著傑克，“回答我？你到底和誰做了交易，你已經完完全全把老師交給你的東西拋棄了。”
“我正是為了老師的目的而戰鬥。”傑克回答道，“我必須又讓人類存活下來，哪怕代價會是大部分的人類滅絕，這已經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多的事情了。”
“你放棄戰鬥了呀。”傑羅德看著傑克說，“你難道相信這不知是誰所描繪的未來嗎？我不相信這樣的未來，也不認可這樣的未來，我仍然堅信希望的存在！”
“希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清醒過來吧，傑羅德，人類一直以來都是在痛苦當中活著，現在是時候將這份會帶來痛苦的希望從世界上抹除了！”
“那麽我願意隨著這份希望一起從世界上消失。”傑羅德用手指著傑克喊道，“我不會讓你的計劃得逞，我追隨著希望，如果你想這麽做的話，那就連我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消滅吧！”
“你還不明白。”傑克的幻影在傑羅德的麵前緩緩消散，“但你也終會明白，傑羅德，你仍然是我的兄弟，我的摯友，我一定會讓你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