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各取所需
“微微你看看這事兒鬧得,”歐陽文把手中完好的香煙狠狠扔在地上,用腳狠狠踩著轉了幾轉,道,“那臭女人的脾氣又臭又硬,我怎麽哄也哄不好,微微,要不,你退一步?”
歐陽文對伊玉貞用上了哄這個字,事實就顯而易見了。
我淡了語氣,問,“我怎麽做算退?”說實話,這事兒我見過發生在別人身上,但沒想到我自己會親身經曆著。
“微微,這個……你先聽我把我說完,”歐陽文沒從我的神色中看出什麽來,一手抓亂了他自己的頭發,“王製片也在,他的意思也是和你商量商量,所以你看……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歐陽文這是擔心我和伊玉貞一樣,找風晨霆出頭,為了萬一,他先拉一個一起擔責的,娛八卦那個大嘴記者說,一個女明星沒有演技沒有背景想要出名,得爬過十個男人的床,這事兒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嗯,我知道了,”我語氣平平,“那你和王製片的意思是讓我怎麽做?”
“王製片的意思是,你這兩天拍了這麽多場,也是很累,你如果想去哪裏逛逛就去玩玩,如果不想待在這裏,你現在就可以回北京去,等差不多時候,再像這樣集中拍幾天。”
歐陽文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這樣的話,你和風總相處的時間也會比較充裕。”
特麽的,以前怎麽沒看出歐陽文這麽討厭。
“行!”我說著,轉身就走,我是一刻也不想麵對這張偽君子的臉,我怕我忍不住呸他一臉唾沫。
手臂卻又被抓住。
我握緊拳,極力壓下想反手抽歐陽文一耳光的衝動,側眼,冷冷地看他。
歐陽文有些尷尬地放了手,“微微,你是個明事理的,風總那邊你看你能不能多擔待些……”
“放心,我什麽都不會說。”
我答應的太爽快,歐陽文有些高興又有些懷疑,“微微你說真的?你真不會把這事告訴和風總?”
我爽朗地笑起來,伸手給他一拳,“歐導你說什麽啊,合作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我,你想想,我什麽時候搬出過風總給你壓力?再說,我還等著以後還和你合作不是。”
歐陽文揉揉被我打了的肩膀,居然有些羞澀地笑了。
嚓!
這種人還會羞澀?
我怕自己克製不住罵人,帶著最後一絲偽裝和歐陽文告了別。
人生一世,總是會在某些時刻,被迫帶上麵具,進入那個你曾經不屑過的角色。
胡麗看見我的臉色,就知道有事兒了,跑過來問,“微微,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想揍人。”我往酒店方向走,腳下生風。
“你慢點,”胡麗一邊埋怨一邊跟著我小跑起來,“怎麽了這是,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我忽然停下,胡麗來不及收腳,一下撞過來。
我一個側讓,讓她自己滑出去,打了個轉。
“切,什麽人那,你沒事嚇唬我幹嘛,你看你看,我的雪糕都化成水了都。”胡麗看我有心情逗她,立馬淡定了。
我招招手,“過來,給你說個歐陽文的八卦聽聽。”
胡麗不為所動,“歐導能有啥八卦。”
“哼!”我傲然瞥了胡麗一眼,“你知道今天歐陽文說了什麽?他說伊玉貞是個難哄的女人!”
“伊玉貞是個難哄的女人,”胡麗一字一句地說著,然後疑惑了,“沒毛病啊。”
“你啊你啊,笨死算了。”我敲了敲胡麗的腦殼,挽起她的胳膊,繼續往酒店走,“好好想想。”
胡麗一邊吃著雪糕一邊琢磨著,在快看見雪糕扁扁的木梗時,她終於想到了一個問題,“不對啊,歐陽文那麽個書呆子會哄女人?”
我們進了電梯。
“你得往女人這個方麵想啊,笨蛋,”我捏了捏她的臉,扯起她的衣服領子,幫她把唇邊的雪糕擦掉,看她還是想不通,我隻好提醒她,“歐陽文哄的女人是誰?”
“伊玉貞。”
“所以咧。”
“噢,買噶!”胡麗驚呼起來,“歐陽文哄伊玉貞?所以,歐陽文和伊玉貞有一腿?”
我沉重地點點頭,“或許可能也許吧,伊玉貞和王建國也有一腿。”
胡麗被我的話驚呆了,“不,不可能吧。”
“嗯,希望隻是我的亂想,”我說,想到此前聽到耳朵長繭子的娛樂圈的潛規則,莫名的心酸起來。
我不是為了伊玉貞們,路是她們自己選的,她們也不需要同情,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也能理解。
我是由此想到了秦咯咯們。
如果科班演員都是這個樣子,那在娛樂圈最底層的,那些為生存為口糧掙紮著的群演們,又會是什麽樣?
“微微,你的鏡頭會不會被切掉。”胡麗忽然抱住我的手臂,嗓音有些微啞。
關心你的人,總是會一點小事就想太多。
“傻瓜,”我用手臂彈了彈她,“沒事,有風晨霆在,他們不敢那麽做的。”
“倒也是。”胡麗頓時破涕為笑。
“這事兒不要和苗苗說,知道不?”我提醒胡麗,“苗苗是剛加入咱們,她可不算娛樂圈的新人,有些事兒她可能知道都比你我多。”
“你不相信她?”胡麗問。
“也不是不相信,隻是需要時間,”我想了想道,我對楊苗苗的印象挺好,我還無法證實她說的真相和事實究竟有沒有出入,隻能在以後的相處中慢慢了解她。
職業道德並不是短時間可以確認,人品亦是。
譬如歐陽文,看著文質彬彬正義善良,嘴上也經常提起他的愛人,總是說這個我老婆愛吃,這件衣服我老婆穿著好看,這個木簪是買給我老婆的……這樣寵老婆的男人,不也和伊玉貞上了床。
伊玉貞這個名字和她的人掛鉤起來,真是個諷刺,若前人知道,會不會氣得從土裏爬出來。
一直以為伊玉貞比我紅,是因為人家是科班出身,一張文憑拿出來就能壓我幾條街,現在看來,可能她那文憑都摻有水分,也是,要不,就憑她那滿嘴的數字台詞,早就不知掉到幾線去了。
“微微,”胡麗吞吞吐吐著,“你不用手機不刷微博不玩微信不上扣扣,你這一天一天的,你怎麽就耐得住呢。”
“娛八卦又說我什麽了?”以我對胡麗的了解,我知道一定是又有我的新聞了,奇怪,最近這娛八卦是杠上我了,天天跟拍我爆我的料。
叮一聲,電梯到了我們住的樓層。
“這回不是娛八卦,”胡麗跟在我身後出了電梯,拐個彎就是我們的房間。
“嗯?別的媒體也開始關注我了?這麽說我還真的紅了?”我無奈地笑了。
“還是石鵬程給你惹出來的,”胡麗道,語氣甚為不爽,“這個石鵬程真是個惹事精,我就不明白了,我以前怎麽就那麽迷他?”
“你隔一段時間都會眼瞎一次,”我不客氣地點破,然後在胡麗將要發飆前,立即追問,“是哪個長了眼的媒體又瞧上我了?”
“星秀場。”胡麗小心翼翼地說。
我一驚,星秀場可是目前國內極有權威的星聞節目,但是他們報道的,一般都是經過他們自己從各種渠道證實過的真新聞。
“石娘娘又做什麽妖了?”自打我發現風晨霆和石鵬程之間有貓膩後,私下我就一直這麽稱呼石鵬程。
這時我們已經走到我房間的門口。
胡麗邊探手往包裏掏房卡,邊回答。
“石鵬程是這一期星秀場的人物專訪,別的他不怎麽說,唯獨主持人問關於感情的問題,他回答的倒是詳細,汗,我一兩句話話也說不清楚,你待會自個兒看。”
我看胡麗老半天翻不到房卡,抬手直接敲門。
楊苗苗在屋裏。
楊苗苗是我的私人化妝師,也就是說她負責我日常街拍或是機場拍時的美麗,而在我拍戲的時候,她反而是可以閑著的。
楊苗苗開門的時候,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
“你怎麽不問問是誰就開門了?”胡麗對楊苗苗沒出聲就開門的方式很是不滿意,確實,要是以後和我住在一起,這是大忌。
“啊,這是四星級酒店,不能出啥事兒吧。”楊苗苗跟在胡麗身後,邊揉著眼睛邊為自己的行為辯解著。
胡麗回頭一看,房門是開著的,臉色一變,對著楊苗苗又是一頓數落,“你看看你,我拿這麽多東西,門也不幫著關一下,你這孩子咋這麽讓人操心哪。”
“嘿嘿,我忘記了。”楊苗苗不好意思地笑著,跑回去關上房門。
“不是我說你啊,苗苗,你以前怎麽過沒事兒,但現在和我們在一起呢,你得時時刻刻想著,咱們家微微是演員,咱們做任何事都得小心,你要知道,狗仔們可是無處不在無縫不入的。”
“嗯嗯,知道了,我一定記住!”
“光記住還不行,要做到習慣,開門前習慣問一聲並等對方回答,或者通過貓眼看一下,發現可疑情況,這門就不能開,知道不?”
“現在知道了。”楊苗苗的小萌音回答的很響亮。
我也不去管她們,徑直去打開電視。
“狐狸,你快來幫我調一下,”我弄了一會,發現這家酒店的電視機和家裏的不一樣,電器是我的短板,是胡麗的擅長。
胡麗過來,拿起遙控器按了幾下。
“調出重播。”我說。
“知道了。”
畫麵快速翻過,然後定在新皇娛樂的節目單上。
胡麗調出最新一期的人物專訪,石鵬程穿著藍色針織毛衣的影像便出現在畫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