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曾翠屏來找我
胡麗一直等到完全看不見火羽的背影,才氣急敗壞地說叨我,“王招娣,你怎麽想的,真的就這麽任由那些腦殘記者瞎說?”
“不然咧,”我懶懶的把頭靠在椅背上,沙發軟軟的還真是舒服。
胡麗提高聲調,“我們可以給他們發律師函,告他們誹謗!”
“我懶得折騰,”我說。
如果上法庭,王建國作為關鍵證人,一定得出庭,到時候不管他說什麽,結果都不會是我想要的。
胡麗對我的固執也是忒沒轍,隻能忿忿地罵我,“你啊,懶死得了!”
我轉頭望向酒店外。
恰好看見一輛黑色橋車沿著酒店的路,一直開到了大堂門口。
一個身穿綠色T恤迷彩長褲的健壯男人,從副駕駛座下了車,緊接著他從後座小心翼翼攙出一個口鼻捂的嚴嚴實實的黑衣女孩。
我收回視線,從基礎禮節上講,不能長時間盯著別人看。
一分鍾後,女孩站到了我麵前,顫著聲音叫了一聲,“微微姐!”
“您好,我叫黑子,”跟著王佳佳進來的男人禮貌而又悄聲地說,“那邊有一個對準你們的攝像頭,你們可不可以離開這裏,到比較私人的地方去?”
我乘轉身的瞬間看向黑子說的方向,那裏有一個背對著我們看書的男人,那男人在我們之前就在那裏,男人坐的姿勢不怎麽引人注意,但書擺放的角度十分巧妙。
“黑子先生,你等會看情況行事,他的拍攝中有佳佳,我們必須拿到他剛才錄的東西。”我等不及聽到回答,就用極快的速度跑過去,在男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先生,您好,打擾一下,”我禮貌地微笑,“我找您手上的這本書找了很久,我出兩倍的價,你願意轉讓給我嗎?”
男人轉過頭的時候吃了一驚,但下一刻他就興奮地叫起來,“薔薇?你是薔薇?你真的是薔薇。”
男人戲份做的太足,反而把我置於被動。
“是我,”我也不否認。
男人從書的夾頁裏抽出一管鋼筆,喜滋滋地問我,“我粉您幾年了,您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我笑了笑,接過鋼筆。
這個時候,黑子像一陣風卷過來,拿走我手裏的鋼筆。
男人的臉色刷一下變了,他焦躁地罵了一句,撲過去想要搶回鋼筆。
黑子側身一讓,靈活敏捷。
男人那肯罷休,刹住腳步回轉身,又是一個反補。
黑子人高馬大,男人瘦瘦小小的,兩個人的力量懸殊巨大,隻三兩下,男人就被黑子反剪了雙手,動彈不得。
“你們搶了我的攝像頭也沒有用,”男人冷笑,“鋼筆不過是一個攝像頭而已,拍攝到的文件早已傳到我們總部去了。”
胡麗不信,“那你為啥不要命的來搶?”
男人呲笑一聲,“大姐,攝像頭也是要錢買的。”
“什麽?大姐!”胡麗怒了,“你個臭瘦猴,瞪開你的鋁合金狗眼看清楚,我才不是什麽大姐,我可是正宗的黃花大閨女!”
男人被胡麗根本不關注重點的無厘頭嚇到,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然後又轉變成饒有興味的模樣。
“就算你是黃花大閨女,花也已經萎了,”他說,“不過,你的性格我喜歡。”
“喜歡泥煤啊喜歡,”胡麗越發生氣,“姑奶奶我,才不在乎你喜歡不喜歡。”
“沒關係,多少的喜歡都是從不喜歡演變過來的,我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男人痞痞地笑著,“現在讓我告訴你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圈裏有個神秘人在購買薔薇的新聞,隻要有對方感興趣的內容,就可以賣出好價,你們要做的是找出幕後買新聞的人,而不是我們這些小道記者。”
“是誰……,”我剛要問個清楚,就聽到身後響起火羽的聲音。
“是不是隻買微微的新聞?”
轉頭。
風晨霆和火羽堪堪就站在我身後。
我都沒察覺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
男人回答,“是,對方指明了名字的。”
火羽讓黑子放開男人,然後帶著男人離開。
風晨霆也隨著走了。
由始至終,風晨霆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一下我。
心,奇怪的堵。
王佳佳瘦了特別多,原本的圓臉變成了巴掌小臉,小小的眼睛深深凹陷下去,臉上有了幾分林黛玉的憂鬱。
突發的人禍讓她變得成熟。
王佳佳是看了娛八卦關於那張照片的報道後,不顧王建國的阻止,趕過來找我的,她平靜地說了她的意思,說我如果有需要,她會出庭為我作證。
我告訴王佳佳,她年齡太小,無法作為證人出庭。
王佳佳沉默了一會,說她會盡力說服她爸爸出庭幫我作證,她給我留了她自己的電話號碼。
我告訴她事情如果沒有繼續發酵,我不打算起訴。
王佳佳離開時,眼圈還是紅了,無論再怎麽假裝堅強,她終究還隻是個不滿十六周歲的孩子。
任何對未成年孩子犯下的罪,都不能被饒恕。
胡麗因為王佳佳的出現,開始懷疑我給火羽說的“真相”,為了讓他放心,我便老老實實把事情始末全部交了底。
風晨霆的保鏢開車把我們送回了家。
楊苗苗早已經在家等到眼睛都冒煙了,一見到我和胡麗,就迫不及待地把剛才她回家遇到的事情說給我們聽。
楊苗苗掏出房卡準備開門,就被一個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人嚇了一跳,那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女人,看到楊苗苗的臉時,她愣了好久。
女人問楊苗苗認不認識我,楊苗苗假做思索,說認識,從電視上看見過,女人很著急,也很驚慌,追問了兩句楊苗苗為什麽會住在這裏等等。
楊苗苗隻說是前幾日通過中介租的房子,因為喜歡裏麵家具電器齊全,所以很快就搬了進來。
女人隻呆了不到十分鍾就匆匆走了,她不坐電梯,是從樓梯下去。
“能認出她嗎?”我問。
楊苗苗想了想,“再看到臉,應該會認得。”
胡麗聽了,滑開手機,在qq空間相冊裏翻找了片刻,“苗苗,來看看是不是她?”
楊苗苗湊過去瞧了一下,失聲叫起來,“呀,是,就是她,你們認識她?完了,我把她拒在門外了。”
“苗苗做的好,我們跟她也不太熟,”胡麗嘴裏安慰著楊苗苗,伸長了手把手機屏幕給我看。
是曾翠屏。
我下意識看了看楊苗苗,楊苗苗說她可以百分百肯定,我拿出手機,在隻有我們三的qq群裏,給胡麗和楊苗苗打了一行字。
胡麗和楊苗苗看完,臉色微變,轉身就去查看,楊苗苗先是趴下來由內向外檢查,胡麗一點一點開了一小道門縫,閃身出去。
我打得字是,“去檢查一下有沒有正對我們家門口的隱形監控。”
別說我把普通的事情弄得像間諜片。
前文就提過,曾翠屏的事不單純。
風晨霆是有去找過曾翠屏,也找到了,但帶不走也動不得,就是說庇護曾翠屏的,是連風晨霆都忌諱的人。
我有些遺憾地想,能和曾翠屏見一麵也是好的,我挺想問候問候她的大拇指,原以為這輩子,我和曾翠屏都不會再有瓜葛。
我無聲無息地在娛樂圈混了近八年,之前一直沒有一點雜七雜八的糟心事。
但自從韓冰和曾翠屏事件後,我總覺得圈內有一股不明黑勢力,針對我布了一個大局,問題是,我有什麽東西值得別人動心思?
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那也得有璧可懷吧。
我躺倒在床上,風從窗外進來,翻動書頁沙沙作響,眼前浮現出風晨霆看不出喜悲的麵孔,心越發堵得透不過氣來。
火羽會不會把他知道的,關於我和王建國的事情,說給風晨霆聽?風晨霆若是聽了,又會作什麽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有腳步聲走進來。
我以為是胡麗或是楊苗苗,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有沒有找到……”呼吸裏忽然充溢著熟悉的迷迭香。
我彈跳而起,像是那一瞬間屁股底下被安裝上了彈簧,然而,孫悟空反應再快,終究逃不過如來佛的手掌心。
我隻是那麽做了個樣子,就被風晨霆壓在身下了……
“小乖乖,想往那裏跑?”
隨著風晨霆那入骨性.感的聲音,帶著迷迭香味的溫熱鼻息噴灑在我臉上,我的唇被完全含住,連嗚咽都被扼殺在咽喉裏……
那一夜,風晨霆在把我禽獸後,終於說起了他的家人。
風晨霆三歲的時候,母親因為車禍離開了他,父親用車禍賠付的錢做起了生意,此後一帆風順,生意越做越大。
在央金卓瑪之前,風晨霆的父親有過三個女人,每一個女人都待不到一年,因為風晨霆的父親總是拿她們和逝去妻子做比較。
直到央金卓瑪出現。
央金卓瑪當時已經有了名氣,她心細溫柔,對風晨霆視如己出,精心培養,言傳身教,教會風晨霆不以金錢為尊,善待他人。
央金卓瑪在嫁給風晨霆的父親之前,就一直在資助親友中經濟比較困難的家庭,古陌就是。
古陌是央金卓瑪遠房表姐的女兒,因為和月月年齡相仿,又喜歡和月月一起玩,便自小一直和她們住在一起。
我像個善於學習的孩童一般問東問西,諸如央金卓瑪是否是中庭娛樂的經營者,再譬如央金卓瑪對他和月月的飲食照顧什麽的。
風晨霆極有耐心的的一一給我做了解答,然後我很隨意的提到了韓冰。
風晨霆沒有推托。
韓冰的情況略有不同,韓冰是古陌從學校帶回家的。
風晨霆說至今他還記得滿臉是血的韓冰的臉,被血浸透的頭發幹幹地從女孩額前垂落,把女孩臉上的痛楚轉化成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