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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爸 不要

  我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卻又忍不住繼續分析,不,準確說應該是逃跑,私奔是用在相愛的人身上的,我和楚言之,談不上愛。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冒出這種想法,我暗暗低聲重複著“不可能”三個字,想要壓下這個有點荒謬的念頭。然而,心底裏卻又有一個聲音慢慢地有力地蓋過了所有,“楚言之就是要偷偷帶我走。”


  當這個念頭完全占據腦海的時候,我接受了一個事實,其實我對楚言之的感情,從一開始就知曉。


  楚言之看著的我的目光一直是熱烈的,而那熱烈背後隱藏著的占有欲讓我害怕,他看似無害的眼裏,有一團足以焚燒一切的火焰。我之所以那麽絕然與楚言之疏離,便是因為察覺到了他的炙熱。


  彼時,楚言之正用不急不慢的語調,跟我說起了他和喬達房認識的經過。


  “喬伯父去出席了媽媽的葬禮,家裏因為伯父要來,清空了來拜祭的其他親朋,當時我就覺得伯父身份特殊,不過那時我還小,他也沒有太注意到我。”


  “還記得那次我爸出事嗎,我趕去醫院,伯父已經在,我爸的意思是要我去部隊基層……是伯父幫我說情,我才重新回去拍戲,伯父後來單獨約見我,說希望我可以給他和你製造一個見麵的機會……”


  隨著楚言之生動的敘述,我如親眼見證了喬達房想走到我身邊的迫切心情,印象中的喬達房,向來高高在上,從不輕易給人顏色,用他的話說,是怕自己太和藹可親了,親人朋友們就會想要用他的權,辦私事。


  我聽著想著,慢慢地心生一絲不解:這麽多年來,我在聚光燈下的生活軌跡隨處可尋,他卻一直遠遠旁觀,為什麽突然著急了?喬達房……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這麽想的時候,我下意識回頭朝來處看,接著胳膊一緊,身體被朝前硬拉去,腳不由自主地跟上。


  “瑾兒,我相信給你我足夠多的相處時間,你一定會喜歡上我,”楚言之說著話的同時,他的手已經夠到了門鎖,哢噠一聲,鎖被打開。


  我的心隨之一緊。


  “等等,”我叫起來,同時不自覺地身體後仰,腳下用勁刹住,“楚言之,你要帶我去哪裏?”本想裝著不知道,借由聽楚言之說事拖延時間,但在這個狀況下還繼續裝的話,可就沒機會了。


  彼時,我隻能祈求過路諸神發發威力,讓風晨霆早點發現不對勁。


  “瑾兒!”楚言之回頭,麵色冷肅,“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做什麽,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現在有多危險,但我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以身犯險,你現在什麽都不要說,隻管跟著我就是。”


  “我是不知道,但你可以告訴我啊,你說了我不就知道了?你不說讓我怎麽跟你走?你這算是綁架!這是重罪,你懂不懂?”我叫,身體越發往後。


  我的雙腳是繃直了與地麵呈四十五度,我在以自己身體的全部重量,抵抗被楚言之拉走,緊張心情下,我說的話俱是衝口而出,不過腦的。


  “瑾兒,你先站好,”楚言之怕我摔倒,緊緊拉住我的手,他幾次想走近前來,都被我差點摔倒的姿勢嚇住,隻得維持原樣與我呈拉鋸姿勢,“車就在外麵,你乖乖跟我上車,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


  “不,不要,你先告訴我,我再跟你走。”我死死拽著楚言之的手腕,十個指頭酸痛到快要堅持不住了,我斜一下地麵,媽呀,都是石頭,磕下去一定非常非常痛,我慌忙放軟了手,以方便楚言之抓得牢固些。


  “你就這麽喜歡風晨霆?你明不明白,你再不離開他,什麽時候命沒了都不知道!不行,我不能讓你有任何危險,”楚言之說話的時候,脖子上青筋暴突,幾乎是聲色俱厲了。


  “你騙人!你騙人!”我全力大聲尖叫,盡管知道不可能傳到喬達房和風晨霆耳朵裏,但或許會有誰經過聽見……


  楚言之驟地退後,猝不及防的失去借力,使得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原來,是門被人從外邊推開。


  隻見風晨霆當先跨步進來,楚言之本就離門咫尺,風晨霆又是有心而為。隻一下,風晨霆就成功用他的身體橫隔在我和楚言之中間,還麵不改色地從震驚到失去反應的楚言之手中,把我的手接過去,然後攙扶我起來。


  跟在風晨霆身後進來是喬達房,他站在楚言之麵前,眼睛望向我有那麽五六秒後,然後,他仰頭微微閉上眼,說,“言之,你有沒有什麽要說的?”


  喬達房說的很是平靜。


  空氣卻驟然降到了冰點。


  “伯父,你很清楚我這麽做是為了瑾兒好,”楚言之垂下腦袋,腰杆依舊挺直,“你不了解那個人,他不會輕易罷手的,他的目標隻有一個,是瑾兒和風晨霆不在一起,隻要瑾兒跟我在一起,那個人自然就不會在瑾兒身上動心思了。”


  “言之,記住你說的人隻是一個孩子!”喬達房有點不悅,似乎是不喜歡楚言之把那個人說的那麽可怕。


  “不!”楚言之沉著聲音回答,“伯父練兵數萬閱人無數,言之不敢說什麽,言之想告訴伯父,那個人的行為已經超出正常人思維,他的目標單一卻異常堅定,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更改,話說到這裏,如果伯父堅持相信他,言之願意認罪。”


  認罪?


  我愕然看向楚言之,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楚言之的眉心出現了一個豆粒大的紅點,那……那是狙擊手瞄準的激光?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捂住嘴。


  喬達房與楚言之的對話溫和,不見絲毫殺意,如此無聲無息地卻準備好了要奪走一條命……我逼自己冷靜下來,在胸臆間醞釀了好幾次,終於叫出了那個心念二十三年卻從未曾說出口的字,“爸,不要。”


  喬達房驟然瞪大雙眼,驚訝過後,喜悅之藤迅速攀上了他的臉,他伸出手朝我走過來,腳步居然有些踉蹌,“瑾……兒,我的瑾兒!”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喬達房伸向我的顫巍巍的雙手時,我也紅了眼眶,那一刻,一種叫做感動的情愫覆滿我的心房,對喬達房笑談間翻手殺伐的不滿瞬間無影。


  “爸,不要傷害言之。”我在被喬達房擁住之前,啞著嗓子說,我的話音剛落,楚言之眉心的紅點便不見了。


  我不確定喬達房會不會真的對楚言之下手,我不敢賭。我看見,楚言之轉開頭抹了下眼角,我朝他伸出手。楚言之大步過來,展開雙臂,和我和喬達房擁在一起。


  我聽見楚言之輕微的吸鼻聲,又聽見他低啞著的嗓音認錯,說自己一時鬼迷心竅,以後再也不會擅自做主,即便是為我好,也一定會和喬達房商量什麽什麽的。


  事情發生到這裏,結局已明朗。


  然而我卻輕鬆不起來,我覺得怪怪的,楚言之太草率做事又太輕易認慫,我認為他不像是這樣子的人。


  可是……喬達房和風晨霆都表態相信楚言之,還各自安慰了楚言之,對他既往不咎,我又能怎麽辦?況且,感覺這種東西又抓不住,不是實質性的證據,我覺得很多地方無法關聯,好幾個環節都有疑點,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次提起。


  然而若是就這麽算了,萬一呢?

  萬一楚言之有其他的打算,譬如以後給風晨霆使絆子什麽的,譬如又來一次強迫我跟他走……我甩甩頭,似乎這樣就能甩掉腦子裏亂紛紛的念頭,我不太能解釋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態,我想自己是不想讓喬達房難做。


  可一想到自己居然會為喬達房考慮,我是哪兒哪兒都不得勁了。


  “瑾兒,我的瑾兒。”


  在回家的車上,我的耳邊還回繞著喬達房喜極而泣的呼喚,腦子裏好似有一個開了循環播放的錄音。


  為了轉移腦子裏催符般的煩擾,我開始和風晨霆瞎聊,“晨霆,我爸我就不說了,不過你今天有點奇怪,你怎麽會那麽容易就相信楚言之?他說你就相信?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好哄?”


  “誰都有好哄的時候,就看你願不願意了。”風晨霆挑起眉朝我飛了個眼,“怎麽樣?今晚要不要試試看你哄我好不好使?”


  我被風晨霆的眼風電的一個激靈,腦子裏卻忽然靈光一閃,我剛經曆那麽驚魂一刻,風晨霆的興致怎麽這麽高?

  有貓膩!

  我閉目養神,腦子裏開始倒帶今晚發生的事情。


  車子忽然停下。


  我睜開眼,看見風晨霆正把進來前的那張紙條遞給崗亭內的人。崗亭內的是一個健壯的中年士官,他看完字條,當著我們的麵用火燒了,然後敬了個標準軍禮,打開攔紮,放我們離開。


  喬達房居住的不是一般小區,這一帶是國家專門為軍人提供住房的區域,住戶全部都是軍人和他們的家屬,沒有裏麵住客的邀請,尋常人根本進不來。


  這麽仔細一想,楚言之剛才想帶走我的行為,忽然就變得多餘且愚蠢。


  楚言之真想帶走我,為什麽非得選擇在喬達房眼皮子底下把我帶走?而且,還選在我第一次來見喬達房的時候,這麽冒險這麽沒勝算的事情,沒腦子的人才會做吧。


  我不認為楚言之沒腦子。


  我看著風晨霆的側臉,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平時少見的快活弧度,我慢慢地思考,風晨霆和喬達房為什麽可以在不到那麽短的時間內部署好,又怎麽知道楚言之一定會立刻帶我離開,在後門截住楚言之?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們三個在演戲,演一場以我為主角的戲,隻是觀眾呢?觀眾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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