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憐玲的真相
憐玲是被兩個太監拿著擔架抬著進禦書房的,她虛脫在躺在擔架上,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
“奴婢給皇上請安。”太監將擔架放了下來,憐玲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乾隆道:“快拿椅子過來,順便再也太醫給叫過來。”
吳江點頭,忙吩咐他人去辦事了。
憐玲被兩個宮女扶著坐到了椅子上,乾隆這才問道:“朕問你,這些日子你跑到哪裏去了?”
“回皇上,奴婢哪裏都沒有去,一直在禦花園的荷園守著晴貴人。”
“胡說,晴貴人都已經死了,你還守著她有何用。”乾隆用力一拍桌子。
憐玲看了一眼一邊的永林,然後道:“如果奴婢不在那裏守著的話,那麽有些人發現自己身上的東西不見了,肯定會折回來找的,到時小主恐怕連肉身也保不住了吧?”
永林發現她在看自己,他也死死的盯著憐玲看。
乾隆道:“晴貴人遇難的時候,你也在嗎?”
憐玲點點頭說:“當然不止奴婢一個人在,十阿哥也在,金太醫也在。”
“你在說什麽胡話,我這幾日都沒有去過荷園。”永林反駁道。
憐玲一笑說:“如果說十阿哥這些日子都沒有去的話,那麽小主的手裏怎麽會有你的玉佩呢?”
“你……”永林轉身對乾隆說:“皇阿瑪定是有人拿著兒臣的玉來陷害兒臣的。”
乾隆罷手說道:“朕會查清楚的。”接著又看向憐玲:“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吧?”
“那天小主讓奴婢陪著去禦花園裏走走,在荷園的時候,無意中間聽到了十阿哥與金太醫的談話,哪知十阿哥發現了小主在偷聽,便對她痛下了殺手。”
“你們聽到十阿哥與金太醫在說什麽?”
“他們在說鄂倫貝勒爺府裏的事情,十阿哥讓金太醫配好毒藥,然後交給側福晉牧然。”
乾隆一愣,他怒瞪著永林,說道:“你繼續往下說。”
“牧然側福晉恐怕早就和十阿哥扯在了一起了吧,牧然側福晉想從十阿哥那裏取得毒害,用自己的孩子來陷害流汐格格,好讓鄂倫貝勒爺與格格產生誤解。”
“皇阿瑪,這一切都是她在胡說。”永林指著憐玲嘴裏說道:“如果你再在皇阿瑪的麵前胡說八道的話,不要怪我不客氣。”
“奴婢是不是胡說,十阿哥的心裏自是比奴婢還要清楚。”
“接著說。”乾隆打斷永林與憐玲的談話。
憐玲點頭,繼續說道:“小主聽到有關格格的事情,不由的嚇的大叫了一聲,這才讓十阿哥發現了我們在偷聽。小主她不顧自己,讓奴婢給藏了起來,獨自麵對著十阿哥。十阿哥好狠的心,硬生生的將小主給掐死了,然後再踢到塘裏去的。”
“你知道這些,為什麽不早些跑來跟朕說,而是要等到現在才來說呢?”乾隆口氣很不好。
憐玲道:“奴婢不敢,如果奴婢冒然跑來跟皇上說小主已經遇害,恐怕皇上不會相信,而且還會打草驚蛇,那麽奴婢可能連給小主報仇的機會也沒有,也要跟著小主一起而去。所以奴婢便一直守在荷園,將自己好好的藏起來。”
“胡說,這一切都是你在瞎編的。”永林大聲的說道。
憐玲一笑,說:“現在奴婢將知道的都說出來了,皇上信與不信,那便是皇上的事情了,如果皇上覺的奴婢是胡說的話,那麽定可以將奴婢處死。不過在處死奴婢之前,還忘皇上好好的查清這件事來。”
乾隆點了一下頭,叫來兩個宮女將憐玲扶了下去,以前憐玲是禦書房這邊的人,所以大家都很熟。
禦書房裏隻有乾隆與永林兩個人了,永林立在那裏,呼吸有一些急促。
“怎麽樣,現在隻有我們父子二人,你可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一遍了吧。”乾隆麵帶著微笑看著永林。
永林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乾隆這種表情看著自己,永林渾身打了個冷顫。“兒臣真的不是凶手。”
“嘿嘿,是不是凶手,朕自會有辦法讓你自己承認的。來啊,把金大夫給朕叫來,還有把流汐格格也給朕請來。”乾隆收回笑臉。
永林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慢慢的朝自己襲來,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流汐和金太醫是同時來到禦書房的,金太醫看到流汐,眼神有一些躲閃,倒是流汐看著他一陣發笑。
“金太醫,朕問你,那日在荷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要跟朕說你沒有在場,也不要把和十阿哥的關係撇的一幹二淨。”
金太醫用袖子拂拂自己的額頭上的汗珠,然後看了永林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說。
乾隆也不急,他朝流汐招招手,流汐走到他的身邊:“皇阿瑪,你傳汐兒過來,有什麽事嗎?”
“朕有事想問你,最後你府上發生什麽事情沒有啊?”乾隆看著流汐。
流汐臉上的神情變了一下,不過馬上就被她很好的掩飾掉了,她笑道:“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啊?皇阿瑪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啊,哦,你是不是看到今天鄂倫沒有隨汐兒一起進宮啊,他最近挺忙的,所以不能跟汐兒一起進宮。”
流汐的表情,乾隆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笑著拉過流汐的手,說:“自從你出嫁之後,朕倒也很少關心你了,不過不要以為朕什麽也不知道啊?”
流汐一愣,她輕輕的搖頭說:“皇阿瑪說的是什麽啊?”
“汐兒啊,皇阿瑪是什麽樣的人,你是清楚的,所以不要瞞著朕。雖然你瞞著朕,是怕朕為難了鄂倫,不過朕也不是那麽不明事理的人。”
流汐聽了,一下子跪下,說道:“皇阿瑪汐兒錯了。”
“起來吧,把這半年來,你貝勒府裏的事情都跟朕細細的說說。”
流汐點點頭,她將從承德回來的這些日子,都慢慢的說給了乾隆聽。永林和金太醫也站在一邊,他們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臉上的神情各異。
乾隆是越往後聽,臉色就越憤怒,聽到最後麵的時候,他用力的一拍桌子,把流汐給嚇了一跳。
乾隆怒道:“這個鄂倫,朕非斬了他不可。”
“皇阿瑪,你剛才還說你是一個明事理的人,怎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了啊?”流汐說道。
看著流汐嚇到了,乾隆一改怒色,他著流汐的手說:“沒事,朕隻是很生氣而已,沒事。”說完乾隆又轉向永林說道:“永林,你還不老實交代。”
永林道:“若是皇阿瑪認為真的是兒臣所為的話, 那麽皇阿瑪你就拿出證據出來,你不能就憑一個玉就斷定凶手是兒臣吧。還有,兒臣與鄂倫的側福晉連麵也沒有見過,怎麽會和她扯在一起呢?”
“十阿瑪怎麽可能沒有見過牧然側福晉呢?”隻見江浩南走進了禦書房,手裏依然拿著一把折扇,一臉的微笑。
“微臣給皇上請安。”江浩南給乾隆行禮的時候,還看了一眼立在乾隆邊上的流汐,對她報以一笑。
乾隆道:“浩南怎麽也進宮了啊?”
“宮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微臣怎麽可能不進宮來呢?”江浩南有意無意的看了永林一眼,然後又說道:“剛才十阿哥說從來沒有見過牧然側福晉,那麽我想問一下十阿哥,京城的‘祥和布店’是怎麽一回事啊?據說,牧然側福晉每個月的十五都要去那裏,而且還聽說,那家店的真正的老板就是十阿哥。”
“你調查我?”永林指著江浩南有一些憤怒。
江浩南坦然的一笑說:“有一句話怎麽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若是沒有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會怕別人調查你了。皇上,微臣這一次還帶來一個人,他可以指證十阿哥和牧然側福晉是認識的。”
“什麽人?”
“‘祥和布店’的掌櫃。”江浩南道。
永林身子一晃,臉上的神情有一些慌張。
隻見吳江帶著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那男人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大家。在給乾隆行了禮之後,他才抬頭看了一眼,當他看到永林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一下子慌張了起來。
這一切,乾隆都看在了眼裏,他道:“認識十阿哥嗎?不要說你不認識,若是你老實交代的話,那麽朕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若是你還在狡辯,那麽朕便讓慎刑司的人來好好的伺候你。”
那男人聽了,馬上跪了下來,他全身打著羅嗦,他道:“回皇上,草民認識十阿哥。”
“你……”永林氣憤的指著那男人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你怎麽會認識我呢?”
“皇上,草民的那家布店,早就在一年前就被十阿哥給買去了,不過十阿哥一直交於草民打理。這一年來,十阿哥除了來過幾次查看了帳本之外,便沒有再來過。去年十月的時候,十阿哥突然帶來了一個女人過來,十阿哥說,以後若是這個女人來找他,可以讓她直接進店裏麵的雅間裏。後來,草民才知道,原來那個女人,便是貝勒府的側福晉。”那男人不緊不慢的訴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