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普通的女子

  秦羽裳看向元辰說道:“那公子剛剛為何說那樣的話，是想問問自己，還是想聽聽我的答案，倘若我的答案是不救，那麽你會問我為何如此做，倘若我說出來的話可以讓你說服自己，那麽你就不救了，是這樣的嗎？”


  元辰點了點頭:“我是如此想。可能人世間還有我許多不知道，不能做到的事情吧。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殺手，竟然會如此的善解人意。”


  秦羽裳笑了笑說道:“殺手也有心，不過有些殺手的心被自己殺掉了，因為他們想要自己變的更冷，更狠。而身為斷魂的我也是這樣的，手起刀落，眼睛都不會眨一下。記得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鮮紅的血，我手是抖得，心是害怕的，那一夜，很黑很黑，下著雨。我在夢中驚醒，獨自哭了很久很久，哭得聲音都啞了。如今我殺人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了，隻是噩夢一直在我身邊，時不時會驚醒，時不時會夢見一張張陌生的臉，他們都是我殺掉的人。”秦羽裳看著天上的月亮說道:“而秦羽裳，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沒有傾國容顏，沒有驚世之才，隻是一個平凡的，普通的帶著胞弟生活的女子。而如今你看到的，是秦羽裳，不是斷魂。斷魂已經死了，死在她的江湖裏。”


  “你如此義無反顧的留在小夕身邊是為什麽？”


  秦羽裳笑了笑說道:“報恩，也是過膩了斷魂的生活，過膩了每日除了殺人就是殺人，走在生死邊緣的日子。我想平平凡凡的在世人麵前做回我的秦羽裳，不想遮遮掩掩做斷魂了。我知曉，倘若我不答應做姑娘的護衛。你們也會治好我的病，也會送我和胞弟離開。你們可以這樣大義，可是我卻不能這樣的無情無義。就像公子你不會見死不救一樣，即使你知道救起他你會痛苦，可是你還是會救。”


  元辰點了點頭，說道:“我並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正所謂用人不疑，你是小夕的，怎麽得也不會懷疑你，我相信她看人的眼光。”


  秦羽裳點了點頭，說道:“公子不必多說，我都明白，時辰不早了，公子快點睡吧。今夜他們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可以睡個好覺了。”


  “今晚會有很多人睡不安穩吧。”元辰笑了笑說道。


  第二日，秦羽裳來到關押曦兒的地方，曦兒已經醒了，看著她，眼中並沒有什麽表情。秦羽裳笑了笑說道:“小丫頭，我來審你。”


  曦兒苦笑一聲說道:“我卻沒想到再見會是這樣光景，斷魂姐姐，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我不能說，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說。”


  秦羽裳皺了皺眉頭，最後才輕輕的說道:“小丫頭，我不管你知道什麽，你暗殺軒王爺是我們都看到的，你把這件事招了吧。其他的我們可以不多問。”


  曦兒驚訝的看著秦羽裳說道:“你難道不想我長公主之事？”秦羽裳坐下說道:“那時候你也不過才十幾歲，你懂得什麽。長公主的事我們自會查，你隻要說出這件事情就好了。就當還我一個恩情可好？”


  曦兒看著秦羽裳，點了點頭:“我也知道，就算你們不審問我，就算你們不殺了我，我也會活不長了。他的心太涼了，就在昨天被抓的時候，他們看也不回頭看我一眼，想必今晚就會有人來暗殺我的。我答應你給你證詞，除了報恩，我還有一個要求。”曦兒看著秦羽裳說道:“我想有個了斷，動作快點，我怕痛。”


  秦羽裳像是早就料到這樣的結局，笑了笑點了點頭，讓人把筆墨遞給曦兒。曦兒寫完畫好押，對著秦羽裳說道:“就是這些了，請恕當年之事我不能告訴你，畢竟我不是參與此事之人，隻不過那時候寧侯爺也曾有參與，我想他的府宅中應該有密詔。”


  秦羽裳把劍指向曦兒，說道:“願你來生再也不要走上這一條路。”秦羽裳下手很快，素色的羅群上並沒有染任何一滴血，就了結了這個剛剛十六歲的姑娘。當殺手在殺人的時候，被抓的的時候，他們一般都是活不下來的。有些受不了非人的折磨，而說出的真相，剛剛說出來就被對方殺了。有些是說出了真相，生無可戀，為了殺手的最後一抹尊嚴，自殺了。有些是在說之前，或者說的途中，或者後麵說過之後他們放她離開逃命的途中，被自己的主顧派出來的人給殺了。


  秦羽裳把罪證交給李顏夕，對著李顏夕說道:“曦兒她死了，是我殺死了她，如今我已經讓人好好的把她安葬了。”


  李顏夕看著罪證點了點頭:“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殺手尊嚴，我知道曦兒倘若說了就會如此，可是我卻一定讓她說。可能是這一仗，看過了太多的生死存亡，心已經麻木了，已經冷了吧。”


  秦羽裳猶豫了一下，說道:“曦兒最後說道，當年寧侯爺也參與過這樣的事情，去寧侯府應該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那我們回曜城的時候，再去看看吧。再不即，就去皇宮找找。”李顏夕心中想著，倘若寧侯爺當年參與過這件事，他肯定有曆封言的秘旨，倘若能得到這個秘旨，那麽長公主的罪證就有了。李顏夕起身說道:“我們去看看昨日抓起來那個副將吧，看看他是誰的人。”


  李顏夕來到副將的牢前，對一旁的士兵說道:“把他抓出來吧。”


  副將抬頭看著李顏夕，對著李顏夕麵露凶光。李顏夕笑了笑問身邊的南城道:“這個人是什麽時候跟在你們王爺身旁的。”


  南城看著士兵把他綁在牆上，才說道:“是王爺來接管這裏戰事的時候，這個武將就是在這裏的。”


  李顏夕點了點頭，說道:“你們王爺如此精明的人，怎麽會讓這樣的一個人留在身邊。想必是戰事緊急，而這個人又善於偽裝，就騙過了你們。”李顏夕走上前，看著他問道:“皇上找人也不知道要找一個穩重一些的，你可知道你暴露了很多嗎？”


  “你怎麽會知曉。”副將驚恐的看著李顏夕。李顏夕輕笑兩聲說道:“我都說了，皇上找人需要找穩重一些，有些腦子的。你看看你，我都還沒有審，你就不打自招了。倘若我要是審了，你是不是會招出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不過我隻要知道是皇上派你來的，其他的，等你們王爺醒了再另行處置吧。”李顏夕說完起身就離開了。


  邊走邊說道:“多派些人手保護這裏，別讓他死了。”


  在遠在曜城的某一個院子之中，司空絕看著鴿子帶回來的信，冷笑了兩聲。隨後讓人拿了雪蓮丹涼城。


  雪蓮丹被快馬加鞭送到涼城的時候已經是兩日之後了。李顏夕拿到雪蓮丹的時候，雖然麵上平靜，可是心中卻是波濤洶湧。等元辰解完毒之後，就問道:“他還有幾日會醒來。”


  “估摸還有三日。”元辰看著沉睡著的曆軒夜，說道:“毒性已經全解，不過日後要好好的調理身體方好，不然難保不會留下病根。”


  “嗯。”李顏夕看著曆軒夜沉默了一會，隨後吩咐南城說道:“讓士兵整軍，明日啟程，緩行回曜城吧。畢竟如今距離大仗也好幾天了，倘若如今不回去，必然會讓曜城中有所非議。如今他身子不好，隻能緩行。”


  南城應下來，看著李顏夕說道:“那顏夕姑娘要和我們一塊回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