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聊聊
不知那裏過來了一個小廝,聽著並不像是太監,小廝行禮之後道:“皇後娘娘,侯爺說如今營帳建成還需得一些時候,請娘娘過那邊去,喝兩杯酒,賞賞花,陪他說說話,別悶了。”
李顏夕點了點頭,看了看蘇若才離開,跟著小廝來到一顆桃花樹下,早就已經擺了桌椅,桌上是上好的精致酒盞。李顏夕來到呂侯爺身旁坐下,呂侯爺本來是拿著扇子閉著眼的,聽聞動靜睜眼看了看她道:“你最近可好些?”
“不過就是前幾天吹了冷風所以就染了一些風寒而已,沒有什麽大礙的。你倒是會找地方,這樣偌大的草原竟然可以讓你找出一棵桃樹來。”李顏夕拿過酒盞,知道呂侯爺提起這件事是有心的想要勸慰她兩句,可她卻不想提起這件事,就裝傻。
呂侯爺笑了兩聲就搖了搖頭:“你是個聰明之人,知道不能急功近利的道理,皇上接手江山到如今不過是幾年的光景,你倒是一出手毀了太師慕容家,安家,前些日子還廢了一個兵部尚書,還有接連的一些官員,弄得有些人心惶惶,坊間也有些傳聞傳出來。”
“不過就是說我是紅顏禍水,終究這個江山要毀在我的手上的這些話,你不用說,我自然都知道。”李顏夕喝了一盅拿過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盅:“這些那裏有斷過,你也知道如今朝堂是什麽局勢,即使我不這樣做,終究再過幾年皇上還是依舊會這樣的,不過如今我做了這個出頭的人,他們心中自然是容不下我。”
“我怎麽會不知曉這件事呢,既然皇上過幾年都會做,你又何必如此急功近利呢,反倒落得這樣的一些罵聲。”他放下扇子,拿起一旁的酒盞,小酌了一口。如今雖然是年歲以高,不過看著倒像是四十五十的人。
李顏夕不由的歎了口氣道:“哪裏是我急功近利,是有些人實在等不及了,既然是這樣,那麽就別怪我。名聲我根本不把它放在眼中,不過就是臉麵嗎?誰沒有丟過的一天啊。”
“你到也是灑脫,要是那個孩子有你這樣灑脫如今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那個孩子十分乖巧,我本就不想她嫁入王公貴族之中,怕是那些夫人對她不好,又怕那些人嬌生慣養慣了到底委屈了她,又怕那裏那麽亂,她應付不過來。可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說著呂侯爺就想起了南曌那個皇子的嘴臉,歎了口氣道:“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李顏夕聽出來了呂侯爺說的是徐念,徐念那裏是可惜兩個字可以說的過去的。李顏夕拿著酒壺給呂侯爺倒了一盅酒道:“後宮之中遠不如你想的那般,那個孩子也是個聰明伶俐的,想來她自然可以應付,你就不必擔心了。”
呂侯爺看著李顏夕也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就笑了笑道:“本來是要寬慰你幾句的,可是卻不想讓你來寬慰我了,真是的真是的。”說著就笑開了,拿過一旁的扇子扇了扇。
李顏夕仔細打量了呂侯爺幾眼,道:“你們當將軍的是不是都是這樣一副長相,坡有些小白。”李顏夕立即堵住嘴,呂侯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示意她繼續:“都是這麽文文弱弱的,看起來都不像是將軍的樣子。”
呂侯爺笑了笑,說道:“小白臉?不過就是皮囊而已,誰看在眼中放在心上了。即使我這樣文文弱弱的,不還是讓他們聞風喪膽。可見戰場之上看得是真功夫,而不是皮囊,剛剛你說你們,想來那個應該說的是靜北。將軍之中就他長得好些,倘若我還有孫女,必然許配給他”
李顏夕喝了酒,點了點頭默許了這句話,看著下麵正在張羅的靜北王爺,道:“我們在涼城的時候就見過,並非在宮中朝廷之上初次相見。涼城客棧之中,倘若無人告知,撇開身份不說,真的沒有人會相信他是將軍,因他舉手投足都沒有一個將軍的樣子,又長成這副病弱書生的模樣。”
呂侯爺笑了笑道:“我初次見他的時候,也是許久之前,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倘若認真一些,必定會有如今的功名,或許是比如今的功名還要高上一層。”
李顏夕根本查不出來靜北王爺的身份背景,隻知曉他是蘇州人氏,姓趙,其他的就一概不知道了。而紅顏閣也沒有辦法找到什麽,有時候他會幫她,可是有時候又不會幫她。不清不楚,做事讓人疑心,沒有一個準信,是敵是友還不清楚。聽著呂侯爺提起來和他的舊事,又說是許久之前就認識了,想來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李顏夕就想從呂侯爺口中打探打探,知道一些事情好比什麽都不知道好些,就問道:“你和他難道是舊相識?”
“那年皇上來雲南,他跟著皇上一同過來,在我那裏小住了幾日,故而認得。”呂侯爺臉上頗有欣賞的神情:“那時候我的一個部下比他們晚兩日來到我這裏,說了一下最近的戰事,讓我參詳。正巧他們出遊回來,就和他們說了。本是和皇上說說的,卻不曾想到他竟可以一眼看出裏麵的利和弊,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之後幾日我曾有意無意的指點他一二,他也是一點就通,我把他看做半個徒弟。”
李顏夕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聽出什麽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不過終歸是知道了一些。
呂侯爺看向李顏夕問道:“紅顏閣如今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來裏麵懂得天下之事也是非常之多的,為何你好像不知道這件事。”
李顏夕喝了一盞酒,有些悶悶道:“紅顏閣哪裏是天下的事情都知道這樣的神奇,不過就是利用好色之人,來往之人的口中套出一些事情而已。靜北王爺本來就不是曜城中人,原先不過就是蘇州的一個無名小卒,江湖浪子罷了。他成為王爺是突如其來的事情,他有如今的地位也是始料未及的。當初誰又能想到這樣的人如今會有這樣的地位,認識他的人又十分的少,故而紅顏閣根本不知道什麽。”
呂侯爺看著李顏夕麵上有擔心神色,就道:“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李顏夕疑惑的看向呂侯爺,許久才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侯爺怎麽知道他並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呢?難道侯爺是因為曾經教導過他,相信他的品行才說出這樣的話嗎?可是侯爺知不知道太相信一個人換來的可能不是相等的信任,而很有可能是背叛,被對方拿刀插入心髒之中,而那把刀卻是你遞給她的,十分的滑稽,也十分的讓人心寒。況且他是將軍,兵法那麽多的計謀,裏麵就有偽裝計,倘若他想這樣對我,那麽我這樣信任不防備不是直接把自己送進了地獄?”
呂侯爺皺了皺眉,好像在琢磨李顏夕說的話。許久才頗有無奈的說道:“後宮的陰暗讓你如今已經不想在信任任何一個人了,可是他卻有讓你信任的理由。”
李顏夕喝了一盅酒,又自己倒了一盅。聽見他淡淡的說道:“一個在戰場之上可以把背後給對方的人,一個絕對信任皇上的人,皇上也絕對信任他的人,同生共死。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對你動手呢?這個小子是古怪,他不想讓紅顏閣的人接近他,不過就是有些事情他不能告訴你,故而才讓人封鎖消息,他不會對你出手,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