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回憶
傅七七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就怔住了。
“你說什麽？”
雙腳好像黏在了地麵上似的，分明想飛奔過去，卻又無比沉重。
以前，她期待吳媽醒來，全因她們之間的感情已經超過了簡單的主仆情分，而現在，又多了一層關係。
吳媽的醒來，意味著她真實身份的揭開。
一時間，傅七七心頭五味雜陳，有喜悅、有忐忑、更有著對未知身份的惶恐和不安。
她是誰？她的父母是誰？
隻要吳媽醒來，她就全都知道了嗎？
傅七七站在原地，周圍的人和景色如同出現在夢境中的景象，變得不真實，她一下子踟躕不前，變得沒有勇氣。
“七七。”霍雲深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來，我們一起走。”
“我……”傅七七哽咽，“吳媽真的醒過來了嗎？”
霍雲深點頭，目光中夾雜著一絲她所看不懂的深邃，“已經醒了，現在，醫生正在給她再做全麵的檢查，不過估計要等一會。”
傅七七吸了一下鼻子，將眼淚咽回去，“那我們先去等著。”
“好。”
吳媽的病房，傅七七早上才剛剛去過，沒想到下午就突然醒了。她一步一步，慢騰騰的挪到她的病房前，站在門口的時候，遠遠看著吳媽的背影。
吳媽剛剛蘇醒，身體還比較虛弱，她側躺在床上，幾個醫生圍著她做檢查。
“嗯，不錯，身體各項指標都比較正常，醒過來以後，不要馬上大補特補，不然身體一下子也吸收不了那麽多。”
“謝謝醫生。”快一年了，傅七七再次聽到吳媽說話的聲音，頓時喜極而泣。
醫生們檢查完畢後，就走了出來，而傅七七卻始終沒有勇氣再踏進去。
直到吳媽有所感應的坐起來，朝著門口看來。
“七七。”吳媽叫她。
傅七七應了一聲，突然捂住嘴巴，忍不住哽咽。
“過來，有些話，我想和你說。”
傅七七和霍雲深互看了一眼，吳媽又說道，“霍總也請進來吧。”
吳媽的聲音聽起來很弱，既然她這麽說，霍雲深也就沒有忌諱的扶著傅七七一起走過去。
病房內，不相幹的人都走了出去，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這一天我等的很久了。”吳媽的開場白，就來了這麽一句。
她目光坦蕩，絲毫沒有遮掩的看著傅七七和霍雲深，“能告訴，常雨這孩子，現在在哪裏嗎？”
聞言，傅七七低下頭，常雨再怎麽不好，始終是吳媽的繼女，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最後，還是霍雲深替她回答，“死了。”
近乎冷酷無情的兩個字，令吳媽身子感到一顫，不過也是稍縱即逝的，她歎了口氣，無奈的笑了一聲，“這孩子心術不正，早晚一天都會得到報應。死了也好，免得來禍害你們。”
傅七七的心情很複雜，她知道常雨死了，吳媽肯定不好受。
可好奇心還是促使著她問出了那個問題，“吳媽，你出事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吳媽咳嗽了一聲，蒼白的嘴角裂開，“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天我在莊園裏，看到常雨在訓斥打罵一個下人，我覺得常雨變得麵目可憎，我決定不再助紂為虐，所以就打電話給你，想把事情的真相坦白告訴你。”
“我在咖啡店裏等了你很久，都沒有等到你來，後來，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裏說你在一家酒樓裏吃飯喝醉了酒，叫我過去接你，我當時沒有一點懷疑，掛了電話就去了，結果走在路上的時候，突然衝過來一輛車子，將我撞飛。”
“我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切應該都是常雨的陰謀，她知道我準備把秘密告訴你，所以故意把我引出來，想殺我滅口。”
蘇醒過後，吳媽的腦子仿佛變得很清靈，原本傅七七還打算不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可明顯，她自己已經分析出結果來了。
說完這些，場麵一度變得僵硬。
霍雲深一直沒有說話，隻是一雙眼睛深邃的望著前端。
傅七七攪著手指，片刻過後，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個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常雨會害怕你向我泄露秘密，而殘忍的想把你滅口。”
問完問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小會。
吳媽看向傅七七的眼神變了變，帶著許多情緒，有憐愛，又自責，有悔恨。
而霍雲深也無聲的滾動了一下喉嚨，他收回落在遠處的眼神，看向傅七七，到了這一刻，雖然答案還沒有應證，可他已經基本上能確定了。
胸腔內，心跳的好快，他按捺住激動的情緒，坐等著吳媽的回答。
吳媽伸手，抓住傅七七的兩隻手，“孩子，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
一行清淚，從她眼眶中緩緩滑落，“你今年24歲了，而真正的傅家二小姐如果還活著，現在也是這個歲數。”
吳媽哭了，傅七七也跟著落了淚。
“二小姐命苦，一出生就被趕到鄉下，是我一手帶著她，本來也都好好的，二小姐長得很俊俏，很可愛，也很懂事……我一心照顧她，心裏在想，等到哪一天傅老爺心軟，想起這個孩子，就會把我們倆都接回去。”
“這個孩子是真的命苦，五歲那年的夏天，我到河塘裏洗衣服，回到家的時候，就發現她一頭栽在了後院的水缸裏，我連忙把她撈起來，可她的身子已經變得冰冷，徹底沒得救了。”
說到這裏，吳媽失聲痛哭起來，“是我對不起這個孩子，如果我那一天沒去洗衣服，如果我等到她睡醒之後帶著她一起去洗衣服，那她就不會死。”
吳媽的悲傷源源不斷傳給了傅七七，她覺得胸口被一塊巨石堵著，喘不過氣來。
“後來呢？”傅七七沙啞的問。
“後來……我擔心傅家會發現這件事情，二小姐雖然不受寵，但不管怎樣都是傅家的女兒，我怕傅老爺知道後，會把我抓去坐牢，所以就去當時的紅星孤兒院，準備領養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