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什麽都想起來了
掛掉蘭斯的電話後,她打開最近通話記錄,想給霍雲深打個電話。
沒想太多,隻是想在最重要的時候,找個能共同對付敵人的戰友。
可在撥出去的刹那,就給摁斷了。
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默默掛斷後,她閉上眼睛,喟歎了一聲。
待會她和蘭斯見麵後,勢必會鬧得魚死網破,霍雲深他的雙目還沒有恢複,她實在不忍心再把他牽扯進來。
……雖然,她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但她也已經百分百確定,蘭斯就是五年前害的他們一家四口分離的罪魁禍首。
既然蘭斯的手段這麽狠辣,那麽她就更不能讓霍雲深再牽扯進來。
他什麽都看不見,根本不是蘭斯的對手,她不願意看到他再次受到傷害。
抱著這些想法,傅染染低頭,將手機關機,做好待會獨自一人迎戰的準備。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方才還隻有寥寥幾人的公園,人漸漸多了起來。
她所在的位置,正對著公園裏的荷花池,雨後,那一朵朵荷花葉子上沾染著水滴,愈發晶瑩剔透。
一個年輕的媽媽帶著兩個孩子來散步,大的孩子不過三四歲,正是活蹦亂跳的時候,小的那個躺在推車裏,嘴巴裏含著安撫奶嘴,一雙眼睛滴溜溜盯著外麵的新鮮事物。
本是和睦的一幕。
忽然,那大孩子不安分的跳上荷花池邊的隔斷上,伸手要去摘荷花。
媽媽正低頭逗著小寶寶,因而沒看到這危險的一幕。
等到媽媽有所察覺時,大孩子身子一斜,已經一頭栽進了荷花池裏。
“哇!”大孩子隨即吞了口髒水,哇哇大哭起來,雙手本能的在水裏撲騰著。
那媽媽站在岸邊,頓時心急如焚,又是想跳下去救大孩子,可這邊小孩子又在嚎嚎大哭,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會遊泳。
哭著叫起來,“來人啊,快來人救救的孩子。”
可惜,這個時候,公園裏並沒有多少人,就算有人聽到求救聲,不願意多管閑事的人也是居多。
說也奇怪,傅染染原本是怕水的,可這一刻,親眼目睹了孩子落水的全部經過後,沒有一絲猶豫的衝上前。
撲通一聲,跳進水裏。
其實,在沒有恢複記憶之前,她在國外學過遊泳,水性還是挺好的。
她一心想把孩子救上來,使勁的朝著孩子遊去。
過了一兩分鍾後,就把孩子輕鬆的拖上岸。
“謝謝你,謝謝你,你真是個大好人。”孩子的母親一個勁的道謝。
傅染染見孩子沒事後,氣喘籲籲的坐回到長椅上。
剛才,她一心一意想要救孩子,那種救人心切的心情克服了對水的恐懼。
可現在,孩子救上來後,那種恐懼感就又後知後覺的再次上來了。
即使這荷花池不深,比不上滔天的海水,可也足以讓她再次寒顫。
“啊!”她猛地抱住仿佛撕裂般的腦袋。
整個人都開始忍不住瑟瑟發抖,好像有人拿著一把鋸子在鋸著她那緊繃的腦神經。
突然,刷刷刷的一陣。
她原本短路的腦海,像是重新接上線路的老舊電視機般,恢複了一些畫麵。
帶著麵具的神秘男人,還有……經過處理的變態聲音。
“今天,你和孩子之中,隻能活一個。”
“待會,我會在你和孩子的身上,綁上炸藥包,看看霍雲深到底會救誰?那炸藥包的分量,我調製的很妥當,隻會炸死房間裏的人,房間外的人,不會有影響。”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的孩子才剛剛滿月,你怎麽能這麽殘忍!”
“兩個人之中,隻能活一個……這是遊戲規則。”
“狗屁遊戲規則,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我!你是算準了霍雲深會救我,你是要讓我的孩子去死。”
“對!我就是要讓你眼睜睜看著孩子死去,我就是要讓霍雲深嚐到……那種骨肉至親在眼前被炸飛的……想救又不能救的絕望和痛苦。”
傅染染頭痛欲裂,那些記憶那些話語,如同帶著倒刺的割刀一般,捅進她的心房,又拔出來,又再捅進去,如此來回的折磨她。
“你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來害我的孩子!”
“誰說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傅七七,還有他霍雲深,我和你們之間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那種眼睜睜看著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在許多年前,我嚐過那種滋味……而現在,就該輪到你們了。”
“傅七七,霍雲深……今天也讓你們嚐一下,親眼看著至親之人,在自己麵前死亡的感覺。”
“不,不要——”
她撕心裂肺,她嘶聲力竭,可惜都改變不了結局。
在她絕望的呐喊中,炸彈的秒表到了最後時分。
“砰”的一聲,小房間裏爆發出劇烈的響動聲。
漫天的火光中,小床、小被子、還有寶寶小小的身體,全部炸飛,變成碎片,消散在煙霧和火堆中。
慢慢的,變成灰燼,撲簌著往下掉落。
……
“啊!——”
傅染染從回憶中醒過神來,剛剛從荷花池裏出來的濕漉漉的身體,再次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不能控製的顫抖,冷靜了幾秒種後,抱住自己的雙臂,冷靜分析。
五年前,在她和霍雲深麵前被炸死的,根本就不是小寶。可能是其他孩子,或者隻是一個什麽塑料模型。
霍雲深被騙了五年。
而她也被騙了五年。
可他為什麽這麽做?既然這麽痛恨她和霍雲深,為什麽還要帶自己和金金出國,並且虛情假意的照顧了五年?
傅染染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身後,一道男人的身影慢慢朝她靠近。
認真的看著她,看了幾秒鍾。
語氣溫和的叫了一聲,“染染。”
傅染染聞言,背景猛地一僵,到底是沉不住氣,帶著幾分克製不住的顫抖,慢慢轉過身來。
“你來了。”
她竭力綻出一個笑容。
蘭斯緩緩朝她走去,走到她身側,“嗯,我回來了。”
他的個子比她高出許多,她抬著眸子看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不,確切的說,她與他認識了很久,不止五年,比五年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