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你居然耍我
這一天,傅七七從上午坐到傍晚,等待了許久,卻一直沒有等到霍雲深的歸來。
也許是心中已然藏了一條裂縫。
又或許是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從霍雲深的口中得知答案。
在這餘下的幾個小時裏,她如坐針氈,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宛如過去了一整個世紀般,冗長,難挨。
莊園裏但凡發出一丁點車子的響動聲,她的一顆心就瞬間被提起,心想著是不是霍雲深回來了,但並不起身去觀望,仍然是幹坐著。
這樣近乎執拗的等待了幾分鍾,見腳步聲並沒有朝房間走來,便又失望的鬆落了下去。
又不是他。
他還是沒有回來。
她覺得自己不能這樣消極下去,假如沈閱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她就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五點一刻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
傅七七決定下樓吃晚飯,不管今天經曆了怎樣的不開心,經曆了怎樣百轉千回都想不到的可能性,日子總歸是要過下去。
等吃飽了飯,才有力氣去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
傅七七內心痛苦煎熬的時候,另一邊,霍雲深何嚐也不是如此。
他精心準備的婚禮,原本想要給傅七七一個巨大的驚喜,可是誰料到半途中出來一個關心蕊。
那雙手套的來曆,即使時隔二十幾年來,霍雲深仍然記得很清楚。
那時,母親因為曾經過慣了富太太的生活,而身無長處,在外帶著他流離失所,賺到的錢也僅限於日常的基本開銷而已。
家裏的住處,一到冬天下雨天,就四麵通風滴水。
他因為從小吃不好穿不飽,體質很弱,尤其到了冬天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感冒,還有一雙小手,總是長滿凍瘡,又痛又癢。
那一年,母親費了一番周折,終於學會了編織毛線,給他織了一雙手套。
他記得那毛線是那家商店裏最便宜的一卷,而母親的手法生疏,針腳也不好看。
可他戴上後,就真的再也沒有長過凍瘡了。
他戴了好幾年,直到小手漸漸變成大手,再也穿不下,才放在了抽屜裏。
再後來,沒過多久,母親就去世了。
而現在,關心蕊卻跑過來告訴他,母親還沒有死,這怎麽可能……
“你還要開多久?”
霍雲深冷眸,瞥向駕駛位的關心蕊。
車子是關心蕊在開,從婚禮現場開出來後,關心蕊一直沒有說話,而霍雲深陷在母親還活著的這個震驚的消息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因此也沒有說話。
可現在,車子已經開了許久了,霍雲深這才發覺有點不對勁。
“你在騙我?”
霍雲深見關心蕊始終沒有吭聲,猛地抓住她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迫使她將車停下。
關心蕊執拗的踩著油門,霍雲深手中一個用力,關心蕊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捏斷了,輕叫了一聲,踩著油門的腳不知不覺鬆了力,車子才緩緩停下。
車子歪歪斜斜朝路邊駛去,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前險險停下。
關心蕊呼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騙你?我怎麽騙你了,這雙手套,難道是我偽裝的不成?”
霍雲深的眸光冷冷斜了過去。
剛才在婚禮現場,他因為情緒激動,倒是真的沒有細看這雙手套。
關心蕊見他表情這樣,輕嗤了一聲,將那雙手套甩給他。
“是不是贗品,你自己再仔細看一下吧。”
霍雲深撿起手套,放在手心裏仔細觀察。
一股年代久遠的腐朽味道撲鼻而來,毛線手套好幾處被蟲子侵蝕咬斷,還有幾處已經融化變成了粉末狀,出現一個個小洞。
霍雲深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裏,光是這股味道,還有這上麵蹩腳的線頭,他想自己無需再來懷疑。
是真的,確確實實就是母親曾經織給他的那雙。
“我勸你,別在我麵前玩什麽把戲,我既然丟下了七七跟你出來,就一定要達到自己的目的,關心蕊,你方才在婚禮上不是說,我母親在你手上嗎,還口口聲聲拿我母親的性命來要挾我。”
“現在,你倒是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裏?”
霍雲深目視前方,見前麵是一條山路,眸光更冷,“你不要告訴我,人被你關在山頂上?”
關心蕊好整以暇的看著霍雲深。
他和傅七七的婚禮,搞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她一早就在策劃,該如何打斷這場婚禮,才讓自己的心裏好受點。
恰好霍庭軒找到她,給了她一個很好的點子。
她也知道,那個叫沈姐的清潔工就是霍雲深的生母。
可是,如今的她,對霍雲深的感情已然由愛變成恨,又怎麽會這麽輕易把答案告訴他呢。
更何況,那個叫沈姐的女人留著,以後還大有用處。
她能利用這個由頭,成功將霍雲深從婚禮上帶出來,想必以後還能再利用第二次第三次。
關心蕊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抬起下頜。
“霍雲深,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的母親到底在哪裏。”
“你說什麽!”
聞言,霍雲深太陽穴處的青筋頓時迸出。
關心蕊顯然一點都不害怕他,更或者,如今的她也變成了惡魔,看著霍雲深被自己耍的團團轉的樣子,她才覺得從中得到了一點報複的歡愉感。
“我也是無意中得到了這雙手套,至於你母親是死是活,我卻不知了。”
關心蕊揚著唇說道。
霍雲深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你騙我!”
“是啊,我是在騙你,但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這麽好騙,我說你母親在我手上,這話你都信?”
那女人確實沒在她的手上,而霍庭軒也隻是偷偷拿出來這雙手套而已,並沒有打草驚蛇。
所以到目前為止,那個沈姐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已經敗露,還在一心一意的當著自己的清潔工呢。
“關心蕊!”霍雲深猛地掐住她的脖子,“你居然耍我!”
他手背上青筋乍現,顯然是氣昏了頭,關心蕊的脖子給他輕而易舉的鉗製著,麵色頓時呈現出豬肺色,眼看著馬上就要被他給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