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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先天

  白馬幫當初起家都是靠半路劫道,起初是王衝一個人,後來教了三個徒弟,四個人一起在河灣縣城的主要要道上幹著傷天害理的事,時間久了搶來的東西都多了,四個人武裝了起來,自打那時半路劫道變成了半路搶劫,每每出動都是人人騎馬。


  自打王衝死後王貴接替了頭領的位置,憑著他圓滑的交際手段,和善於籠絡人心,很快便把周圍的同行收服,不能夠利誘的就威逼,實在不行就暗地下手斬草除根。河灣縣的上任知縣立誌要鏟除這夥強盜,但上任不到一個月自己就被王貴等人收買縣衙捕快幹掉了,屍體直接丟到河裏去喂魚。在河灣縣本來青竹門一家獨大,現任知縣上任後直接和王貴談判,王貴也想漂白,兩人一說即合。從此王貴就換上了員外服大模大樣的入住了河灣縣城。本來的馬賊忽然搖身一變成為鏢師,王貴為了不忘本起名為黑馬幫,但是知縣覺得漂白了就應該不沾黑,所以改名白馬幫。


  青竹門在白馬幫到來之前是河灣縣第一大幫,那時徐開山在城內,王貴在城外相互井水不犯河水。雙方也有過交集,那時利益分的還算合理,青竹門每次運貨都會插著王貴的旗號,每到年關王貴總能拿到一筆花紅。那個時候王貴還和徐開山稱兄道弟的,有時還互有合作。王貴那時後天九層初期,徐開山剛到後期了,王貴帶著任炳海和塗嬌嬌三人和徐開山交過手,雖說隻是切磋,但徐開山一柄長劍當時壓的三人聯手也隻有被動挨打的份。為此王貴等人苦思冥想出三人合擊的招數,第二次切磋侃侃打成平手,那時徐開山已經在後天九層後期好幾年了,而王貴等人絲毫沒寸進,最近一次是三年前的幫派鬥毆,別人是不知道,但當事人王貴卻知道當時三人聯手和徐開山交手撐了五十招就落了下風,要不是徐開山心急著救人,估計王貴三人都接不下徐開山三十招。


  照理兩幫人馬關係不錯,在河灣縣可以共同進退,可這幾年徐開山後天九層圓滿,等於是半隻腳已經踏進了先天,王貴開始急了,眼看差距越拉越大,自己的師弟師妹貪圖享受,功力毫無寸進。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至少王貴是隻公虎,而且是隻很有野心的公虎。這幾年雙方在城裏多處搶地盤,摩擦越演越烈,青竹門三年前請來通癡兄弟一是到四海賭坊踩場,為此王貴賠了老底,輸給通癡一百多萬兩,白馬幫花了兩年才緩過勁來。二是請通癡來配一副藥,化解徐開山的暗疾,還讓他順利衝擊先天。這兩件事都辦成了,代價是賠上了通癡兄弟兩個人。


  白馬幫兄弟都是人手一馬騎在腳下,半夜由四海賭坊的前門,偏門和後門一起出發,兵分三路,三個幫主各領一隊,直撲西市的徐記藥鋪。徐開山這幾年就一直在徐記藥鋪裏麵深居簡出,隻有過年才會出來和幫裏主要人物見見麵,徐記藥鋪占地不大除了正麵可以進出外,還有個後門。王貴計劃是自己攻前門,任炳海帶隊直插後門,塗嬌嬌輕功最好,她那隊直接翻牆進去找徐老二,到時裏應外合一鼓作氣殺到徐開山閉關的地方。


  任炳海一馬當先的領著眾鏢師出發了,任奎緊隨其後,本來按易天的身份怎麽也輪不到他騎馬,好在任奎說了下易天是任炳海的記名弟子,管家這才牽了韁繩交給了易天。一路上任奎示意等會進去後易天緊跟其後,大家也有個照應,易天心中欣慰,還是和任奎合得來。


  一路上別人都是滿臉嚴肅,易天卻是感到無比輕鬆,手中有活,心中不慌。任奎也覺得氣氛太過沉悶便主動問起易天和小胖子王寶的私人對決結果怎麽樣。易天笑了笑舉起大拇指指指自己,表示是自己贏了,任奎看後也會心一笑向易天豎起大拇指。隻有易天自己知道,昨天的對決王寶那才是登峰造極,和小胖子兩個人十把搖骰子互猜,前九把大家都是互相試探,最後一把,小胖子王寶把綿手練的登峰造極,轉字訣,扶字訣,崩字訣連番使出,玩了個三個六一柱擎天,最後又全部崩碎掉。要不是易天最後使出了青光目直接看透了骰盅還真給王寶給蒙混過去了,輪到自己時,搖好離手後,王寶猜中了,但易天偷偷摸摸的來了招靈氣放射撥動了一下骰子,最後王寶用崇拜的眼神送易天回房休息,還發誓一生隻佩服易天一人。


  走在最前麵的任炳海突然一舉手,後麵的大隊人馬都停下了,大家閉上嘴目視前方,青竹門的人都站滿在後巷長廊裏麵,個個手拿長棍刀具,一臉緊張地望著前來的白馬幫眾人。後巷肯定比前門窄,好處就是這裏防守的人無處可藏,隻能靠人海戰術,以命填命的打。


  這是前門大街上已經傳來了廝殺聲,看來王貴那隊是已經遭遇上了青竹門的先頭部隊。任炳海看看對方搖搖頭,他還要留著體力對付徐開山,便大手一揮,後麵自有開路隊衝上去,隻見後方十人弓箭隊把夾雜著迷煙罐的箭支紛紛射進對麵的人群了。


  等迷煙散開,白馬幫眾人都蒙上濕汗巾,在任奎的帶領下齊齊衝向前方,易天跟在任奎後麵,策馬狂奔手中卜刀早已抽出,上去就是一陣連砍,青竹門等人被迷煙熏昏了頭,等回過神來就見到白馬幫的衝鋒隊已經殺到了。雙方一交手,形式就成一邊倒的狀態,更何況有任奎這個後天七層的高手做衝鋒的錐尖。馬隊一下子鑿開了人牆,易天衝鋒時還不忘照顧下任奎,有空還用飛鏢處理掉一些在暗處偷襲的人。


  一隊人花了半注香的時間就衝到了後門,任炳海翻身下馬,手中響箭一聲飛起,在空中響起。沒多久前門也跟著一發響箭,預示著王貴也就位了。兩邊人馬同時敲開門,魚貫的衝入徐記藥鋪,塗嬌嬌的人馬也乘機翻牆而入,進門就是混戰。


  擋在任炳海前麵的是,張劉兩位香主,任炳海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拔刀就砍,兩人不敢硬拚,隻好閃身躲避,任炳海就雙腳發力越過他們,末了還回了一句“交給你們了”。易天和任奎一人一個分開對付。三年前兩個香主為保通癡兄弟以傷換傷,現在一身功力隻得後天七層,易天初生牛犢不怕虎,更何況三年來第一次和人真正生死相搏,反而打得更灑脫,單刀在手學著任炳海的樣子也是上來就不留情直接一刀開山,劈向左邊的張香主。看似平凡的一刀,但易天經過修煉乙木靈訣滋養了自身的筋骨,手上發力早已超脫了凡境,一刀下去力有千斤重,和任炳海出刀都不相上下。張香主硬接易天一刀,雙腳不住的打顫,手中齊眉棍直接震飛,易天見機會難得也不放過他,趁刀式還沒變老手腕一轉,豎劈變橫斬,張香主身上血線一彪,直接把易天的衣衫染紅了。


  劉香主剛和任奎交手兩招就見旁邊的搭檔被一少年兩招解決了,嚇得連忙直退,二對二都不一定打得過,更何況二對一,旁邊這少年好猛,難道是任炳海的兒子。想歸想腳下步伐不停,急急招呼剩下的人退守第二道門。


  前門也陷入苦戰,李士達率眾堵住前門,還想辦法把硫磺堆在門口放火燒起來,一股硫磺煙把王豹等人阻在了前門。


  任何時候帶路黨都是最可惡的,吃人家用人家最後還出賣人家,徐老二就是這樣的人,也難怪他,被美色迷昏了頭,又被騙了吸食五石散,現在不發作還是個人,發作起來不是人。等塗嬌嬌翻牆進去,徐老二早就等著呢,看到塗嬌嬌比見了親媽還親。一手接過五石散的瓷瓶,便打開蓋子就吸了兩口,末了抖抖精神,臉上洋溢出了滿足的笑容。塗嬌嬌一聲嬌嗬催促後,徐老二老大不情願的的開始帶路。


  徐記藥鋪的後院比前院大得多了,作為青竹門的總部,徐開山半輩子在這裏經營。王貴等人還是第一次來這裏,沒有帶路黨這麽多院子一間一間找黃花菜都涼了。


  徐老二帶著匯合的白馬幫眾人之衝後院深處,路過主房不進繞道拐進李士達的院子,眾人不解唯有王貴一臉認同的樣子,徐開山為人小心,就連自己的飲食起居都隻有少數親信知道,好在塗嬌嬌控製了徐老二。一行人穿過小院來到院後的的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前,徐老二哈欠連連指指房屋說道:“我大哥就在這裏,”說完就走在一旁不管了。


  王貴點點頭,這才是徐開山的作風麽,轉頭向王豹示意發信號。王豹急忙拿出兩支響箭射向天空,通知所有幫眾急急靠攏。王貴、任炳海和塗嬌嬌三人一馬當先踢開房門衝進屋內,隻聽裏屋一聲慘叫後,再無聲息,在外麵的眾人等了半響才見王貴怒氣衝衝的走出來,一把抓住徐老二問道:“人呢”


  “不、不是在裏麵麽。”


  任炳海吐了口唾沫滿臉怒視的吼道:“假的,是替身”。


  徐老二見三人就要發作,哭喪著臉回道,他隻是每天看到李士達送飯送水進這間屋子,而且還聽到過徐開山和李士達在屋內談及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就在這幾天準備衝擊先天了,沒想到會這樣啊。


  任炳海一聲怒吼,滿眼通紅,塗嬌嬌也是手中拽著手巾,指甲都快把手巾扯破了。還是王貴沉得住氣,一邊叫王豹進去在搜搜,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一邊在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麽辦。徐開山躲起來還未出現,那就是說還沒有衝擊先天成功,據說衝擊先天境會有些異狀,現在看來局勢還是對白馬幫有利的,首要任務是找到徐開山。


  王豹搜完屋內,氣呼呼的跑出來告訴王貴,床底下有條暗道,徐開山應該是早從暗道跑了,屋裏那個替身是今天早上剛進去的。王貴最怕的事情發生了,要是徐開山在溜到外麵,隨便找間民宅一鑽,他一點辦法都沒。


  正想著,突然外麵傳來白馬幫警戒的哨聲,這隻有在斥候在危機關頭才會用的聯絡方式,一聲哨聲響完,就沒了後續。王貴心中一驚,最壞的結局出現了,忙招呼眾人準備撤離。


  遠處空中傳來一聲長嘯夾雜著十足的憤怒:“老夫徐開山來也,青竹門大駕歡迎白馬幫三位幫主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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