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意外的親近
「啊?聽……到什麼?」我心裡一個勁的打鼓,雖然他面色沉靜,我卻依然覺得有點害怕。
他連我聽到隔壁的對話都知道?
他一點點靠近我,他額上的疤似乎都變得可怕了,他低頭盯著我,我覺得自己的心都要飛出來了……
「安子亦跟你說了什麼?」他小聲問。
「啊?」
我這才意識到他想問的是我從安子亦那裡聽到了什麼,緩過一口氣,趕緊回答:「他跟我說……師父的傷是怎麼來的,還有……師父受了好多苦。」
想起這些,我心裡還是很疼,暗罵自己,師父對你這麼好,你竟然會因為一句話而懷疑他,也許他就只是為了拒絕初淺說的狠話呢。
我越想越討厭自己,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
正糾結著,聽到了師父的聲音,「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一些事情,你現在長大了,告訴你也無妨。」
他摸摸我的臉,笑了,「事情大致如他所說,不過 ,只是病了而已,沒有安子亦說的那麼嚴重。」
如果世間有一個東西可以瞬間讓三尺寒冰瞬間融化,那一定是他的笑容。冷傲時高貴如同仙人浮於天宇穹頂,微笑時如三月春風撫過河畔新芽,這樣一張臉,我看了整整八年,卻每一瞬都讓我有流口水的衝動。
他看我發獃的樣子,又捏了捏我的臉,我緩過神來,臉有點燒。弱弱的問他:「師父,你什麼時候回京的?」
「啟彥送你們走之後,我就回來了。」
「那你這幾天一定很辛苦吧?」
他看來我一眼,「是啊,太辛苦了,每天要喝好幾碗葯……」他竟然還伸手筆畫了一個碗的形狀,「這麼大的碗。」
那樣子自然的像個小孩子,沒了他平日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我被他逗笑了,整個後背上的肉都在一跳一跳的疼,不過我一點都不在乎。
「師父,你為什麼那麼討厭吃藥啊?」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慢吞吞的說:「因為苦。」
我實在不知道他這是老老實實的在回答我的問題還是在故意逗我笑,他伸手扶住我,「別亂動,傷口會裂開的。」
我強忍著笑安靜下來,他輕聲問我:「疼嗎?」
我撅了嘴,「疼,比師父打人還疼。」
他笑了,「記仇?」
我趕緊搖頭,冷不防被他圈進懷裡,他清清淡淡的聲音似比平日里溫柔了一些,喚著我的名字,「落兒,師父那時候怕你會受傷,所以一心想把你困住……」
「我都知道,師父是為我好。」
他「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我享受著他的懷抱,閉著眼,聽他的心跳聲,呼吸聲,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我這個從來不把人放在眼裡的師父,竟然會對我如此的溫柔,會主動抱我。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前世積了什麼陰德,才會換來這樣的福報。
正傻笑著胡思亂想,目光對上一雙淡然的眼睛。
師父正低頭看我,他的臉實在靠的太近了,鼻尖的氣息輕輕呼在我的臉上,他的眼睛里閃著微微的光,晃得我頭暈目眩,「師……」
我剛要說話,卻發現嘴唇被噙住了,後面的話都被堵在嘴裡。
我嚇傻了,獃獃的不敢動,他薄潤溫軟的嘴唇輕輕的在我唇齒間廝磨,肆意攻佔,如他般清冷的人,觸感竟如此炙熱滾燙。
我覺得呼吸困難,身子發軟,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他好像並不滿足,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似乎更用力了一些。我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毫無反應。
我被他吻得眼前發黑,很想透一口氣,下意識的咬了他的舌頭……
他的動作頓了頓,終於停下來了,可是尚留水色的嘴唇依然在我的唇角摩挲,輕輕的說:「落兒,你這樣,會死人的……」
他的聲音由於這樣曖昧的氣氛變得有些迷離,我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在發燒,終是承受不住這樣的邪魅迷人的他,低下頭,大口的呼吸來緩和自己。
他伸手扶住我的臉,讓我抬頭看他,白皙的臉孔,精緻的眉目,刀刻的輪廓,一顰一笑都不入凡塵,連隱隱的傷痕都絲毫影響不了他的氣質,反而讓他的乾淨中添了一絲魅惑,顯得更加迷人。
那麼近的一張面龐,盛卻人間萬千美景,卻就在我面前,讓我覺得自己在做夢。
我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媽呀,疼。我下意識的嘀咕出聲來,「這回沒做夢……」
他笑了,「難道落兒之前做過這樣的夢?」然後他又湊近我,近在咫尺的薄唇輕輕的說:「你覬覦師父很久了嗎?」他的聲音低沉迷離,好像故意在撓我的心。
我臉一紅,嘴硬說沒有。
他「哦」了一聲,不由分說又湊上來,比剛剛更加急切,我懷疑他想一口吞了我。
我木木的看著他閉眸的眼,睫毛好長……突然,他的睫毛閃了一下,緊接著他一手攬住我,另一手帶了一道掌風朝門口過去,「啪」的一聲,剛剛被人推開了一道縫的門瞬間又合上了,掛在一側的門閂落下來,把門栓了個結結實實。而他做這些時,竟然並沒有停止親密的動作。
我聽到安子亦在門口壞笑的聲音,「初澈,你家丫頭還是個孩子,還帶著傷呢……」
他並不理,伸手把我朝門口亂瞟的目光遮住,含糊的命令道:「閉眼。」
我似乎早就失去了拒絕他的能力,乖乖閉上了眼睛,任憑他炙熱的親近……
安子亦還在門口胡說八道,我一邊聽著外面的聲音,一邊感受他濕膩的吻,覺得自己有點懵,他的手臂輕巧的繞過我的傷口,死死的把我圈在懷裡,另一隻手扶住我的頭,我動也不能動,老老實實的任憑他訴說著的感情,漸漸的,耳朵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了,只有他在我的世界里,我的眼裡,我的心裡,都只有他。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最後自己似乎一絲力氣都沒有了,軟綿綿的被他塞回被子里,他在我床邊坐了一會,然後起身開門。
門外沒什麼動靜,過了一會,安子亦探了半個頭進來,那表情,小心翼翼中帶了一絲壞笑,鬼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放下手中的葯,看看面無表情的師父,又看看臉上紅色還沒完全褪去的我,笑了一下,搭住師父的肩,「我們二公子,終於是動了凡心了?」
師父瞟了他一下,伸手摸了一下他拿的葯碗,「葯涼了,去溫一下再拿給落兒。」
安子亦朝他翻白眼,拍了一下師父的心口,笑得很猥瑣,「你講不講理啊,我拿過來的時候可是熱的,現在葯涼了還不是因為二公子這顆這收不住的春心……」
我的臉又紅透了,縮進被窩裡不敢出來,緊接著聽到安子亦的嚎叫聲。
我探出頭,看見安子亦被師父擰著胳膊按在桌子上,正誇張的喊著「饒命」。
我偷偷的笑,安子亦看見我,喊到:「你個小沒良心的,還笑,快點救我。」
我弱弱的哼唧了一聲:「師父你放了安大哥吧……」
師父看了我一眼,把手放開。
安子亦齜牙咧嘴的揉著胳膊,「我說初澈,你現在還真是越來越沒人性了,是不是把那點感情都用在你家丫頭身上了。」
師父波瀾不驚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閉了嘴,「我打不過你,我去溫葯總可以了吧。」然後端著葯碗,逃命似的跑了。
我嘀咕了一聲,「師父,你好凶啊……」
他走過來,低頭看著我,輕輕的笑了一下,把頭湊近了一些,「凶嗎?」
我趕緊搖搖頭,把臉埋在被子里不敢看他,感覺到他摸了摸我的頭。
過了一會兒,安子亦回來了,把葯遞給我,瞟了師父一眼,壞笑著走了。
我看看師父,「安大哥怎麼了?」
他看了看我,「可能是嫉妒了吧。」
我口中的葯差點噴出來,原來師父也會有這麼多小心思的一面啊,是不是無論什麼樣的人,一旦心裡有了某種情愫,都會變的敏感可愛了呢?
養傷的日子簡直滋潤死了,連身上的傷都不覺得嚴重,我一直待在安子亦的家裡,等著他鞍前馬後的伺候我,沒辦法,我的傷口太大,他這裡的葯比較充足。
師父每天傍晚為我換藥,我裸著背坐在他面前,雖然背對著他,但是也害羞的緊,每次整張臉都紅的透透的。
他的舉止沒有任何過分的地方,規規矩矩的給我包紮,讓我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
然而終有一次,他為我包紮完,並沒有放手,而是突然在後面伸出長臂,把我圈進懷裡。
我嚇了一跳,他輕輕的說,「別亂動,明天就可以不用上藥了,讓我抱抱你。」
我的身體被葯布裹住,可是手臂和肩膀都是赤裸的,他把我攬在懷中,頭埋在我的肩窩裡,呼吸噴在肩頭,我覺得渾身都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樣的感覺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明明屋中清冷,我身上卻熱的不得了。
他突然笑了一下,「落兒,你身上好燙,不會發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