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保守秘密
鏡像軒轅卓的銀行卡密碼並不是鏡像吳空的生日,吳空和軒轅卓兩個人站在銀行前,望著取款機一籌莫展。
有了卡卻不知道密碼,等於沒有。
「會不會是他們倆第一次相遇的日子?」吳空猜測。
「你知道他倆第一次相遇是什麼時候?」軒轅卓謹慎問道。密碼輸錯三次就會被鎖,他不敢亂試。
隱約聽鏡像軒轅卓提起過的,吳空想了一下,小心翼翼按下一組數字,但是還是不對。
不能再亂試了,軒轅卓果斷將卡退了出來,「先用現金吧,去見盧清妙也花不了多少錢。」說著又補充一句,「是他提出在咖啡館見面的,就讓他請客。」
吳空點頭,表示非常同意。
於是兩個窮鬼走了好遠去坐公交車,下個公交又轉地鐵,這才到達盧清妙所在警局附近的一家咖啡館。盧清妙此時已經等了一個小時,廁所都上了兩趟了,見到兩人見了,簡直是咬牙切齒。
「能不能有點時間觀念?」
「我們窮學生又打不起車,只能公交地鐵的轉,盧警官就包含點吧。」吳空渴得半死,邊說著,邊招來服務員,給自己點了一杯冰檸檬茶,給軒轅卓點了咖啡,最後想了一下,又給自己加了分黑森林蛋糕,最後鄭重問盧清妙,「是盧警官請客吧?」
「憑什麼我請?至少aa。」盧清妙拍著桌子。
「這樣啊。」吳空拽起軒轅卓就走,並朝服務員喊:「剛才點的東西不要了。我們窮學生吃不起,盧警官慢慢吃,我們在門口等著就行。」
盧清妙簡直被她的無恥打敗了,扶著額頭,咬牙,「坐下。我請!」
吳空立刻歡天喜地坐下,朝服務員招手,「照剛才點的上,哦,再加一份哈根達斯,巧克力,雙球。」
軒轅卓全程看著吳空刷無賴,不知道為什麼,看她那副無恥的樣子,頗覺的賞心悅目。
盧清妙被宰得沒脾氣,牙都懶得咬了,朝吳空伸手,「東西給我。」
吳空趕緊從口袋裡拿出那支錄音筆遞給他,並貼心地插好了耳機。
盧清妙沒好氣地奪過錄音筆和耳機,專心聽了起來,越聽眉頭擰得越緊。
辛哲的聲音,這個案子是盧清妙從警以來接手的第一個大案,因為太重視了,每個細節都記得十分清楚,尤其是第一嫌疑人辛哲,他曾經親自訊問過他兩次,對他的聲音依舊還記憶猶新。
記憶中辛哲是個乾淨帥氣的大男孩,只不過因為喪母,還在守孝期,眼神中總透著點疲憊和悲痛,人看著也憔悴。就因為這份憔悴,讓他看起來有點頹廢,說的話也就失去了幾分可信度。
且那個時候,他的情緒時而激動,時而低落,很不穩定,所以組裡的人都認定了他是兇手,只不過因為證據不足,無法正式抓捕,四十八小時之後就被釋放了,從此下落不明。
再次聽到他的聲音,聽到用已經平靜了許多的聲音,講述案件的經過,盧清妙竟然有幾分相信了,再加上中途跑出來一個可能偷了證物的陳雄,他覺得這個案子還有疑點。
「那個偷了證物的陳雄是你們的同學?」盧清妙終於聽完了,摘下耳機,收起了一臉的弔兒郎當,嚴肅地看著吳空,「我有必要找他談談。」
吳空將陳雄的坦白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末了鄭重道:「我相信他說的話,否則他絕對不會將錄音筆完整地還回來。」
盧清妙完全沒想到原來當年傳說中的網戀對象,如今還是學生,沉思了幾秒后說:「也就是說,陳雄的證詞反倒證明了辛哲的清白。因為按照他的描述,他去的時候,趙苗苗還是活著的。」
「沒錯。」吳空嘆氣,「兇手肯定另有其人。」
「毫無線索的另外一個人。」盧清妙皺眉,「怎麼感覺又回到起點了?」又望了吳空一眼,「嘖」了一聲,「你這個人也夠拼的,自己去見那麼危險的地方約見一個那麼危險的人,不要命了?」說著轉向軒轅卓,「少俠,你也不攔著?說好的護花使者呢?」
本就不關軒轅卓的事,他也不得不扛下這個鍋,握了握吳空的手,深情款款,「我相信她能夠全身而退。況且,我們倆在一起,她才是護花使者,我是被護的那一個。」
如此正氣凜然地承認自己是小白臉,盧清妙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深吸了一口氣才說:「好吧。但這些我還要一一查證,包括那個陳雄。查證完了才能去隊里申請,你們等我消息。」
吳空點頭,見盧清妙起身,忙將單據塞給他,示意他走之前把賬結了,「謝謝盧警官。」
盧清妙看著單據上的數字,咬咬牙,「不!用!謝!」
送走盧清妙,兩人開開心心吃吃喝喝,吃完喝完,才摸著肚子,重新上路,準備去找鏡像吳空和鏡像軒轅卓的下落。
要在一個城市裡找兩個下落不明的人,實在是大海撈針,但也不是全無線索,至少他們知道鏡像吳空是見了辛哲之後失蹤的,那麼就應該從辛哲找起。
辛哲在這個城市裡沒什麼親人,唯一有聯繫的恐怕只有舊日的一些朋友和同學,四散在全國各地,很難找到。跑了一天也毫無進展,晚上回學校的時候,兩個人都是飄著回去的。
「他倆有沒有可能是遇害了?」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吳空喪氣地喃喃。
「那明天我們就要跑全市的殯儀館和警局,看有沒有無名屍體。」軒轅卓認真思索著,「還有醫院的太平間。不過,我希望明天一無所獲。」
這些地方離他們的生活太遠,吳空只是聽著就覺得遍體生寒,連連點頭,「我也是。」
說著話,就到了女生宿舍樓下,軒轅卓戀戀不捨朝吳空揮手,「快上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很多地方要跑。」
吳空點頭,也朝他揮手,小小聲囑咐,「這裡的室友可能會讓你很不習慣,要忍耐。」
軒轅卓在原來的世界里,跟室友的關係十分冷淡,這邊的軒轅卓人緣卻十分的好,這一點吳空早就跟他說過了,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畢竟我也該學著跟人相處了。」
想想在原來的世界,他一心撲在射擊運動上,從來不會去看周圍的人,更不願意去留心周圍的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冷漠的家庭氛圍,讓他覺得痛苦。於是將自己關閉在小小的世界中,周圍豎起城牆,外人進不來,他也不願意出去。
自從被吳空強勢追求開始,他的城牆被慢慢撬開了一道縫,他得以窺視外面的世界,才第一次體會到,風的輕柔,日光的溫暖,還有與人相處的樂趣,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他並非天生冷淡,他也是想要溫暖的人生的。
心裡被激蕩的情緒充盈著,軒轅卓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晚安。」
其實想說謝謝的,若沒有她,他不會知道「城牆」外的世界,若沒有她,他不會看見自己人生的另外一種可能性。
吳空享受地任他搓扁揉圓,笑著擺手,「晚安。」
606的氛圍依舊是十分詭異,周栗、江源、孟桐三人各自躺在床上玩手機,誰都不說話,安靜的空氣都要凝滯了。
吳空來這裡住了幾次,早已習慣這裡的詭異,自顧自躺在鏡像吳空的床上,發了一會呆,然後找了幾件換洗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江源坐在她的床沿上等著她。
吳空擦著頭髮走過去,抬了抬眉毛問:「有事嗎?」
江源拉著吳空的胳膊,將她扯到陽台上,然後關上了陽台的門,神秘兮兮小聲問:「那件事……你沒跟別人說過吧?」
不用問也知道她說的是錄音筆的事。吳空搖頭,「沒有。」
江源鬆了一口氣,瞪起圓眼睛,「以後也別跟別人說啊,畢竟我是無辜的,你要是敢說,我就告訴大家你跟軒轅學長的特殊癖好。」
「特殊癖好,什麼特殊癖好?」吳空一愣,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野戰啊,還錄下來。」江源一臉得意,「陳雄學長都跟我說了,他就是因為好奇才讓我偷錄音筆的,誰知道會錯拿了什麼證據。」
哦,原來陳雄誆江源偷錄音筆用的這個理由啊。
吳空覺得好笑,也不辯解,挑了挑眉,學著鏡像吳空的樣子,冷笑:「你威脅我?」
江源本來就有點怕鏡像吳空,見她冷笑更是心裡一哆嗦,「是……是又怎樣?」
「你覺得我會怕威脅?」吳空將毛巾從頭上扯下來,胡亂扒拉著短髮,「你去告訴大家好了,當眾把錄音放給大家聽我也不怕,反正我臉皮厚。你不一樣,大家知道你偷東西,你傻白甜、軟妹子的人設就立不住了。」
江源咬咬牙,權衡了一下,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就換了策略,眼淚汪汪求饒,「求求你了,千萬別告訴大家,我也是被愛沖昏了頭腦,求求你了,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幫我保守秘密。」
「變的真快。」吳空咋舌,撇了撇嘴,「行了行了,別假惺惺的了,我也沒打算跟誰說。」
「我就知道吳空最好了。」江源開心起來,想去挽她的胳膊,被吳空閃開了,她也不在意,繼續,「那陳雄學長會不會有事?會被起訴嗎?會留案底嗎?唉,陳雄學長都不理我了。」
自從她供出了陳雄之後,陳雄便沒再接過她的電話,似乎徹底斷絕了與她交往的可能,可江源還不死心,三番四次去找他,都被陳雄無視了。
吳空嘆了一口氣,真心地勸說江源,「放棄陳雄吧,他不適合你,真的。」
江源又開始眼淚汪汪了,「為什麼這麼說。我很愛他呀,不適合有什麼關係?吳空,你心腸好硬,你跟本就不懂愛。」
吳空無奈臉,心想:是啊是啊,我心腸硬,我不懂愛,尤其不懂你的愛。知道自己會有麻煩,供出他的時候,也是非常乾脆利落。
「我是不會放棄他的,總有辦法求得他的原諒。」江源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又破泣為笑了,「吳空,你幫我約陳雄學長出來吧,只要見了面,我就有辦法讓他原諒我。」
「我可沒這個閑工夫。」吳空實在懶得跟她廢話,拉開陽台門,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