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卷一 金風玉露相逢晚 三

  是誰的聲音這麽……矯揉做作。


  “雁哥哥，本公主聽說你回來了，來看看你！”來人語氣中掩飾不住的雀躍。


  原來是小殿下，將軍以後說不定會是個駙馬爺呢。想到此處，白薠打心裏為時雁高興，畢竟他人那麽好，這個駙馬爺，也當的起。白薠繼續刮著胡渣，有些許日子未清理了。


  “小殿下，將軍他進宮去了。”管家弓著腰說道。


  “啊，這樣啊……可是本公主好不容易出宮就是為了見雁哥哥……”些許失落的聲音，白薠聽了有些不忍，抹了抹下巴，確定沒有髒物，整了整衣冠，怕失禮於小殿下，這才走出房間，循聲找到二人。


  “小殿下不如在府中逛逛，將軍一會兒就回來了。”白薠說道。


  “好啊！”無霜開心地應答，“不過，你又是誰啊？我怎麽從沒在雁哥哥府裏見過你。”帶著公主該有的嬌氣，看來他得好好應付了。


  “草民見過殿下。”白薠作了個揖，“草民是將軍的門客。”門客，應該是個正常的身份吧？

  “門客？雁哥哥竟然會收門客？”無霜繞著白薠轉了一個圈，“那你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吧！”白薠這回卻是講不出話來了，這謊他該怎麽圓。


  正當白薠不知怎麽辦時，時雁回來了。


  “殿下。”時雁向無霜作了一個揖。


  “雁哥哥！”無霜見到他，蹦跳著上去挽著時雁的手臂。


  “數月不見，殿下越發漂亮了。”時雁摸摸她的頭。


  “真的嗎？”無霜開心的捧著自己的臉，看著時雁，眼裏閃爍著點點星光，熠熠生輝。


  “當然了。”時雁寵溺的看著她。


  白薠看著他們一時竟不知道說啥，自己身份畢竟尷尬，站在這兒幹瞪眼，隻能無聊的轉轉眼珠。好在沒多久，殿下便回宮去了。


  將軍，用膳了。


  婢子提醒到。


  “大師大師，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學戲的呀？”時雁一邊吃，一邊問道。


  “啊，將軍，我從三歲時便開始學了。”白薠放下碗筷回話。

  “哇，這麽厲害。”時雁抬起頭看他，“想起來，我是七歲時開始習武。”時雁偏著頭，回想起來。


  “真是我國的榮幸，能得將軍這般庇護。”白薠微微一笑，目光流轉。


  “哪裏哪裏……”時雁摸了摸臉頰，竟有些不好意思。看在白薠眼裏，真是一個幹淨的人。


  午膳過後，白薠一時竟不知道做什麽，平日裏都在園子裏練習，可這兒並非他的園子，也沒有服裝，想練練嗓子又怕打擾人家。


  他這是真不知道做什麽了……


  時雁一走進他的屋子，隻瞧見白薠坐在桌邊撐著頭望著屋頂，兩眼放空，也不知在想什麽。


  時雁見此，突然生出了壞心思。他輕手輕腳走到白薠身邊，見他還沒察覺，便俯下身在他頭的邊上，隻需白薠稍一轉頭便看見了。


  有些溫熱的呼吸撲在白薠耳邊，白薠有些好奇地轉了頭。


  短暫的吸氣聲，伴隨著身子的向後仰，和凳子的晃動，驚訝的表情，時雁看白薠完完全全被嚇到了，心下開心的很，見他快要摔去，便伸手扶了一把，白薠這才穩住心神。


  “將軍！”白薠一麵拍著自己的胸，表示自己被嚇到了，一麵又瞪著時雁，有一點點控訴的意味。


  時雁看那模樣，忍住偷笑。


  “大師，你在想什麽，這麽入迷。”


  “將軍，能拜托一件事嗎？”


  “你說。”


  “幫我尋些胭脂水粉，費用待我出去了，必定還給你！”


  第二日，一大盒子的胭脂水粉在白薠桌上，白薠看了，歡喜不已。總算有事情做了！


  “大師，你喜歡唱戲嗎？”傍晚，時雁突然蹦出一句話。


  “喜歡嗎？”白薠悠悠地說道，“怎麽說，時間這麽久了，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了吧。”


  “戰爭也快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時雁輕輕的一句話，卻重重地敲在白薠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