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這條命,夠賤!
白憶暖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自己死了,然後回到了十四年前,那個天真爛漫的時候,做什麽事都有父親的保護,雖然她自小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但是她卻有一個好父親,她也從來沒有因為沒有母親而感到遺憾……
那個時候的她,很幸福。
直到那一天,死了一次的她又再一次遇到了宮北寒,就算知道自己以後會被他逼死。重活一次,她還是選擇義無反顧的愛上了,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男人,繼續那一條斷送性命的不歸路……
當她再一次站在寒風凜冽的斜坡上,她暗罵自己,真是賤!
就是重活一次,還是逃不掉同樣的命運!
“白憶暖,你就是死了,我上天入地都不會放過你!”
白憶暖迷迷糊糊間,聽到那個惡魔般的聲音,在耳畔不斷的糾纏著她……
如同他話裏說的,她就是死,他還是不放過她。
不,她不要被他繼續糾纏,如果真的能像夢裏重活一次,她再不要遇到他!
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交集!
“宮總,你說的話,真是有效果!你繼續說一些,能夠刺激她的話,沒準她能醒過來!”院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
病床上的女人是誰,他沒有認出來,但總覺得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他現在擔心的是,女人醒不過來,要是成了植物人,宮三少會不會找他們發難,端了這個醫院!
所以他大膽告訴麵前的男人,讓他說一些話來刺激這位小姐……
雖然三少的話是狠了一點,就像兩個人是仇人一樣,完全沒有三少剛把女人送來醫院時的緊張勁,不過見到效果最重要,隻要女人有反應,能醒過來,那就基本沒什麽問題了。
他高高懸起的一顆心,總算往下落了一些。
宮北寒看那個女人處於昏迷中,但是眉頭緊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男人的眸色愈加陰沉,寒涼入骨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白憶暖,你要死就快點斷氣,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還等著拿白奕安的撫養權!到時候,你就去地下看著我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病床上的女人被白色的床單,襯得那張原本精致的臉更加慘白,臉上還帶著或深或淺的有被刮花的痕跡。
男人無情的話,讓白憶暖感到自己心髒似乎泛起了疼痛。她好像還聽到了安安的名字……
那個冰冷刺骨的聲音說,她死了,安安的撫養權就落到了他的手裏,他和唐婉寧帶著她的安安,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怎麽可以!
那是她的安安,她不會讓給宮北寒,更不會讓安安當唐婉寧的兒子……
唐婉寧不會容納,她白憶暖的兒子……
不!
她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
白憶暖想要睜開眼,掙脫命運的枷鎖。
她要活著,還有安安在等著她,她怎麽能有死的念頭……
她怎麽能有死的念頭!
白憶暖突然睜開眼眸,似乎很久都沒有看到光源,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刺得她眼眸一眯。等適應過來,她才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空氣裏是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這是在醫院!
她還活著!
真的還活著……
隻要沒死,就好!
她沒死,她的安安就不會屬於宮北寒,唐婉寧就更不會是安安的繼母!
“三少,她醒了!”
院長在一旁,笑得比誰都開心。
也正是他的聲音,喚醒了白憶暖飄遠的思緒,水眸輕轉,她看到站在病床旁邊的兩個男人。一個是穿著白大褂四五十歲的男人,一個正是讓她躺在病床上,稍微動一根手指頭都痛的男人——宮北寒。
白憶暖看著那張陰冷的臉,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久未出聲,聲音有些幹啞的質問:“宮北寒,我現在這樣,你高興了嗎?是不是我還活著,你覺得特別的遺憾?!”
她聽到的那兩個聲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是她如今這樣動彈不得,和這個男人撇不開關係。
“這位小姐,你是不是對三少有什麽誤會!你可能還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其實是三少把你送來醫院的……”
院長竟然聽到病床上的女人直呼宮三少的名字,連忙在一旁替三少說話。
白憶暖臉上浮現一抹笑,笑容扯著臉上所有的傷口都在痛,似乎在提醒她,她這一次傷得有多重。
現在她有多痛,她就有多恨這個男人!
她要能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除非你像我今天一樣從那斜坡上滾下來!
“沒有誤會!”白憶暖斷然否定,說道:“你不用為了巴結這個男人,在我麵前替他說好話。因為你得不到任何好處,他巴不得我去死!”
“這……”不明白情況的院長,一陣啞然。
“一個連心都沒有的男人,怎麽可能會良心發現送我來醫院!”白憶暖望著男人一雙水眸裏荒蕪一片,“他會在這裏,無非就是來看我死了沒有……”
沒有人能體會,她一再被這個男人逼入絕境,死而複生的心情!
他會送她來醫院這樣的話,說出來,都不會有人會相信。
宮北寒朝院長擺手,示意他先出去。
院長會意,朝外麵走去。
門再一次被關上,病房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你怎麽不出去?還是看我沒有死,又想取悅你的紅顏知己,這一次準備逼我做什麽?!”
“肖雨霏想要我死,你要不要一把刀子,直接往我這裏捅!”
白憶暖抬手,指著自己的左胸腔。
她不想看到那個男人,她早就說過了,若是有幸活下來,她不想再看到他。於是,女人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沒有任何收斂。
宮北寒墨眸微眯,緊抿薄唇,半晌才開口,道:“白憶暖,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
“你是想讓我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嗎?”白憶暖嘴邊揚著一抹諷刺的弧度,笑了。
“宮北寒,沒有你,我會活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你救,我更不可能躺在這裏動彈不得!”
“能活著躺在這裏,那是因為我這條命,夠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