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盡歡
金兀術其實一點都不急。肉票在手，又進了府、論了輩分、認了親，現在張石頭就是一隻煮熟的鴨子。
??“賢侄，不必著急，有叔叔在，萬事都不是問題。你先慢慢吃，吃完再說。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打包帶走，咱吃不了兜著走，哈哈哈！”
??張石頭瞪著他那雙清澈的雙眼，滿臉崇拜的表情：
??“金大叔，您咋是俺肚子裏的蛔蟲呢？俺就是想求您這件事兒！這包子太好吃了，俺一頓怎麽能吃夠？那啥，俺還有十六名親兵，三萬手下將士。那些傻小子估計也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包子啊，俺也不能吃獨食兒不是？叫您給俺打包多不好意思啊，你就告訴俺，這包子哪兒來的，俺自己去取了就是，呃，不過您得先把帳給付了，俺可沒帶銀子。”
??金兀術和完顏突合速立刻就聽明白了，這是在談全建製人馬投誠後的條件呢！
??金兀術還在沉吟，完顏突合速覺得應該給主子當當先鋒官兒了。於是說道：
??“張將軍，三萬將士隻吃包子未免太寒磣了。不但大魚大肉每日管飽，咱還會給他們全副武裝，兵馬配齊。仍由您直接統屬，如何？”
??“這……這是真的麽？給糧、給槍、給馬、給鎧甲？你可別唬俺，你說的話作數麽？”
??“完顏將軍所說都不成問題。而且叔叔我頭一次與你見麵，還要送你一個禮物，不然傳將出去，都會說我這個做叔叔的太小氣！”金兀術說罷，命人取來一柄寶劍送與張石頭。
??這是中國古代的十大名劍之一！
??傳說是由歐冶子大劍師所鑄。歐冶子為鑄此劍，鑿開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鑄劍爐旁成北鬥七星環列的七個池中，是名“七星”。劍成之後，俯視劍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龍盤臥，是名“龍淵”。故名此劍曰“七星龍淵”。此劍曾為李淵的佩劍，後李淵將此劍傳於太宗李世民，而後下落不明。
??劍身長二十二寸，僅烏黑古樸的劍柄就達五寸，外配青銅劍鞘，鞘身雖無任何寶石鑲嵌，卻讓人毫不懷疑它藏有多少歲月和傳說。拉開寶劍，細長的劍刃寒芒刺眼，似乎不需用它劈刺，自身所凝聚的劍氣就足可削金斷鐵。
??隻要不是個瞎子，就知道這柄寶劍是何等珍貴。張石頭大喜：
??“哎呀金大叔，您看這……這您讓俺說啥好呢？您對俺也太好了！俺怎麽好意思？”
??“嗬嗬，寶劍贈英雄嘛！賢侄，可有紅粉送佳人啊？”
??“這……金大叔，您真是個大好人啊金大叔！連紅粉都給俺準備了，這真是……往日老是聽人家說您有多壞多壞，那一定是對您誤解啊！”
??金兀術有點兒鬱悶。其實他是想提醒一下張石頭，咱該說說肉票的事兒了。誰知張石頭給他來了這一出，隻好吩咐下人立即去開封府最有名的“香脂齋”買來最名貴的胭脂水粉。
??這邊開始上菜了。張石頭不再搭話，把腦袋悶在席麵上，吃的是盤幹碗淨、一片狼藉。批切羊頭、辣腳子、夏月麻腐雞皮、麻飲細粉、野狐肉、果木翹羹、櫻桃畢羅、紅絲水晶膾、烙潤鳩子、石首魚、土步辣羹、海鹽蛇鮓、煎三色鮮、煎臥鳥、湖魚等等等等……
??金兀術看著張石頭的吃相，磨盤一樣的大臉笑開了花：“嗯，這小子，有點意思！”
??完顏突合速呆呆的看著。這你他娘的簡直就是個吃神啊！怎麽琢磨著這小子像是專門來吃大戶來了？這可關係著自己的命運前程，不能馬虎。當下道：
??“張將軍，兵器糧草都不是問題，那麽咱何時將人馬拉來呢？”
??張石頭還未答話，金兀術卻擺了擺手：
??“兵馬不必前來，就在潁昌城原地駐紮，可以再派過去一萬人馬協防，就可以讓潁昌府成為一顆釘子，狠狠地鍥在嶽家軍的兩肋裏。”
??“元帥英明！”完顏突合速不失時機的拍了一下馬屁。
??“哎呀，撐死俺啦！”張石頭終於擦著嘴巴上的肉沫站了起來。
??完顏突合速不把大局敲定，始終放不下心來。趕緊說道：
??“張將軍，元帥剛才的意思你可明白？”
??“啊？俺能不明白麽？人人都說俺金大叔是來入侵大宋，依俺看，金大叔是來和大宋交朋友的。你看俺這麽個叫花子來討飯，俺金大叔又送兵甲、又送糧食，還有寶劍紅粉，俺都感動的差點兒撐死！這兵甲糧食俺現在找誰要啊？俺的親兵就在城外等著俺呢，先運回去再說。”
??完顏突合速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好麽，吃完了你還要帶，可你也表示點兒啥呀！忍著氣說道：
??“張將軍，這潁昌府駐軍的事，咱們先敲定下來吧。”
??“那啥，俺今天真是撐著了。咱有啥事兒趕明兒再商量好麽？俺又不是不來了。”
??金兀術不愧是一代梟雄。他有心要將這名震金國官兵的張石頭收到麾下，豈會在意這一頓飯、一柄寶劍、幾盒胭脂水粉？再送你些兵甲糧草又如何，小菜一碟。更何況肉票還在自己手裏攥著呢！欲先取之必先與之。於是大手一揮：
??“完顏將軍，你現在去後備營，取一千副兵甲、一千匹上好戰馬、一千頭羊，派人送至城外，交與賢侄。”
??言罷又摟著張石頭的肩膀豪邁的笑道：“賢侄，今日你我相談甚歡，實有意猶未盡之感，賢侄何時再來看老夫啊？”
??於是，賓主盡歡。張石頭揮一揮手而去，卻給城外的親兵們帶來了一大堆物資。
??親兵們傻了眼，腦子都集體抽筋。自家將軍真的是神嗎？看來必須是神！去了一趟金國元帥府，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還拐帶了這麽多物資……當然，嶽小娘子還是沒救出來，可照這節奏發展下去，莫說把小娘子搬回來，估計出不了倆月，開封府會不會全都搬到潁昌城去還兩說。
??親兵甲傻笑著說：“這金兀術是個大傻子吧？”
??張石頭正色道：“以後可別這麽說，金大叔是個大好人啊！”
??眾親兵都哈哈大笑起來。能不是大好人麽？送槍送糧送馬匹給咱們，必須是大好人啊！
??於是眾親兵就這樣趕著十幾輛馬車的軍資、一千隻羊、一千匹馬回潁昌府去了，寶劍和胭脂也帶走了。
??金兀術是傻子麽？絕對不是！
??張石頭是傻子麽？呃……不全是。
??開始他真的是隻想痛痛快快的吃他金兀術一頓，然後直接亮明來意，用自己換取嶽孝娥。假如金兀術不答應，那就拚他娘的。死就死了，反正救不了嶽孝娥他也不想活了。人沒救到，再把自己白白搭進去，你說他這還不算是傻子麽？可他畢竟不是個真傻子，漸漸吃出了弦外之音，感情金大叔是要招攬俺啊！行，咱就來個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到時候再作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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