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龍尾眼
馮曉在前麵帶著路，那老爺子跟在後麵，旁邊兩個年輕的男人一左一右的不時攙扶著，雖然這山路崎嶇，但為了趕時間，大部分都是選擇無人行走的荒涼地帶。
一路上交談甚歡，馮曉聽那跟著的幾個年輕人都稱呼那老爺子為顧老，自己也這麽稱呼，叫起來方便多了，唯一跟著進山的那個漂亮姑娘名叫雪玲微，大家都叫她微兒，一路上就屬她話最多，不停的在馮曉身旁問東問西，哪怕是山上的野菜花，她都能專心的摘上一朵研究一番，那樣子看起來倒是極為的可愛。
龍頭山在他們這地區偏西北的方向，越往那裏走，山上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野樹林也越發茂密了起來，從出發至龍頭山腳下，中間計劃最近的路線也要翻過最少五六座山脈，緊挨著龍頭山的惡狼山最為凶險。
惡狼山山脈延綿數裏，坡度相對較高，就是常年生活在這裏的本地人想要翻過去也不容易，何況幾個身板看起來柔弱的城裏人呢。
在惡狼山和龍頭山中間的隔著個遠古茂密森林，聽村裏人說，那片地帶以前有不少喜歡探險的人深入其中，可惜凡是走回來的無不神誌異常，還有很多失蹤的，不知道是從別的地方走了出去，還是在裏麵除了意外。
自此之後，很多年都未曾見有人再深入其中，估計也是害怕裏麵有什麽古怪，不過一些有經驗的獵人和采藥師依然會在那邊緣地帶活動，現在則是越來越少了。
馮曉一路上也是泛著嘀咕，實在是不明白他們怎麽會選擇這樣的路線行走，就算是趕時間也犯不著冒這麽大的風險，何況顧老已經是古稀之年了。
“顧老，越過這座山，前麵就是惡狼山了。”
馮曉走在前麵，轉身跟顧老說道，自從農家招待所出來之後，連續走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馮曉倒是沒感覺什麽，但是顧老的步子卻是明顯的慢了許多，照顧在他身旁的兩個年輕人走了這麽長時間的山裏竟然也身不虛，氣不喘，這倒是讓馮曉高看了兩眼。
“咱們在前麵歇息一下吧，小武去附近看看，微兒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在這待著，別亂跑了。”
顧老站立在原地，抬頭看了眼前麵的山峰林脈，指了指前麵十幾米遠一處平坦的地帶說道，看到雪玲微很有興趣的就要跟著小武出去轉轉，被顧老縝怒的叫了回來。
“哎呀，知道了，這不是還有馮大哥在這裏嗎，還能出什麽事啊。”
雪玲微年紀比馮曉還要小上一歲，叫他馮大哥也沒什麽不妥。
馮曉發現這雪玲微自從進了山之後，就像是一個離開了鐵籠的野貓一般，整個人都是活泛了許多，之前見到她的時候還感覺很是文靜的姑娘，這一路上可是讓他完全顛覆了心中的印象。
“大家喝點水，休息十分鍾再繼續趕路，天黑之前爭取走到龍頭山腳下。”
顧老吩咐著就自己拄著登山杖走在了前麵，馮曉跟在其右，找了個圓滑平坦的石頭讓顧老坐了下來，馮曉走了幾步便尋到山腳邊一處隱蔽的山泉眼，趴在地上臉麵對著泉眼，直接就大口的喝了起來，山水清涼解渴，這灌了幾口山泉水，馮曉凡是感覺渾身舒爽多了。
“馮大哥，你這是幹啥呢？”
雪玲微正很是好奇的看著四周的時候，轉眼便看到馮曉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埋著頭不知道在幹些什麽，走過來的時候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問道。
“喝水啊，這山泉水可甜的很你要不要嚐嚐？”
馮曉聽到叫聲，便是雙手撐在地上，做俯臥撐狀扭著脖子轉頭看向身前的雪玲微，看了看那正對著麵門之下的泉眼，友善的說道。
“咦！這還真有口泉眼呢，你是怎麽發現的？等下哈，我去找個瓶子來。”
雪玲微循著馮曉的目光，低頭便看到了他身下那口泉眼，周圍被雜草遮掩，全部撥開才能看到一個拳頭大低窪處存了滿滿的山泉水，然後便是順著石頭的根部溢了襲去，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還真是找不出來。
馮曉又喝了兩大口泉水，隻覺得肚子有些漲了，才起身坐在了旁邊，摘了根毛毛草含在嘴裏，看著雪玲微從她放在前麵的那背包中掏出來一個水杯邊跑了回來。
馮曉幫著雪玲微接了大半杯山泉水，她就急著仰著脖子喝了一口。
“還真是甜呢，可比那些人造礦泉水好喝多了。顧老，給您也嚐嚐這真正的山泉水。”
雪玲微開心的像是小兔子，說著便是跑到了顧老的麵前，看到他正擦著臉麵上的汗漬。
“這是你哪裏找來的？”
顧老喝了一口，麵帶笑容的問道。
“不是，是馮大哥找了口很小的山泉眼，是不是特別甜啊，給放了糖似的。”
雪玲微很是得意的受了顧老的誇讚之詞，拉著他的胳膊攙扶著就向馮曉的這方向走來，顧老走上近前，看了眼那山泉眼，眼神泛著精光，沿著這上去的山勢，正了正他鼻梁處的金邊眼鏡，嘴角處勾起一抹淺笑。
“南北相向，橫甩西邊，有龍延之邊，是為氣出之穴。”
馮曉隻聽到顧老嘴裏不知道念叨著什麽，然後看起來很是興奮的把其中的一個年輕男人叫了過來接著說道：“偉良，順著這低窪之勢，看看前麵是不是有口大山泉眼，附近應該有石頭隔著。”
馮曉一路上和這顧老相談不少，從他的言語之中得知他絕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可是剛才他那話卻是讓馮曉心裏一驚，他怎麽知道上麵還有口大山泉眼的？
“顧老，不用看了，上麵確實是有口大泉眼，您是怎麽知道的？”
馮曉皺著眉頭很是不解的問道，可是現在再看向那顧老笑眯眯的眼神時，卻是深邃的像是浩瀚的宇宙，除了一絲絲汙濁年老之感，再也看不出來什麽，隱隱的還能夠感受到高深莫測之神色。
馮曉找到這口隱藏的很深的泉眼完全是意外，本來他也是奔著上麵大口大泉眼去的，隻是走了十幾米就發現這片的雜草濕氣很重，好奇的剝開草叢，正好一口不大不小的泉眼，存了拳頭大的山泉水，足夠自己解渴的了，就沒再繼續上去。
“嗨，沒什麽大不了的，你要是稍微有些地理常識的話也能夠判斷的出來，這山泉眼說白了就是地下水路因為地勢的起伏折線到水平低麵上來的出口罷了，我看這地勢高低不一，又有近前這泉眼水湧甚急，不難看出這地下有一條近地水道相通，上頭那高聳之勢有口大泉眼一猜便知。”
顧老緩緩的說來，聽得馮曉雲裏霧裏，雖然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但是這顧老看起來如此淵博的知識讓馮曉很是敬佩。
不過，顧老的這些話也就忽悠他們這些年輕人罷了，看著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真正的原因卻不是如此，稍微懂些門道的人，根據這地勢也能夠看的出來，按照行裏的學名，此處為‘龍尾眼，有山泉相伴，一大一小，一明一暗，相距九九八十一尺，是為兩道開明，上下俯衝。’
說白了就是這裏龍脈相連，按照古法大道之意，聚源生靈之處還得開個口子，此道為留一線，也是為裏外相通，內外同靈，不然的話會被‘憋死’，或者說成了死脈，這是最基本的五行之法。
雪玲微聽了顧老的話之後微皺著她那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至於她能夠明白多少其中的深意就不為人所知了。
就在這時候，被顧老派出去到附近巡查的小武走了回來，他看起來身板倒是精壯的很，但是馮曉看的出來，他完全是外實內虛，氣力後續不足，馮曉大體猜得出來，小武這一身隆起的肌肉健子應該是從健身房中堆砌出來的無疑。
“顧老，可以了。”
小武走到了近前，恭敬的說道，隻看到顧老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讓他原地休息片刻再繼續出發。
附近多是叢林，這低矮的山脈走起來也相對要省力的多，這地方馮曉小時候來玩耍過幾次，不說這裏很是尋常，根本不可能有什麽野獸之類的東西出沒，他實在想不明白顧老把這小武派出去幹嘛去了。
沒幾分鍾的時間，上去尋找那大口泉眼的偉良也折了回來，他的身影倒是一直沒有離開過大家的視線，順著山勢上去，很容易就在一塊大石頭的旁邊發現了一口冒著巴掌高的泉眼，馮曉抬頭看了一眼，知道就是那裏沒錯了。
大約在這裏休息了一刻鍾的功夫，顧老便是吩咐大家起身繼續向前行進。
翻過這腳下不知名的低矮山脈並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半個鍾頭之後就到了惡狼山腳下，中間顧老又是找到了幾口泉眼，仔細的觀察了一番。
翻過這山脈期間，雪玲微還發現了一條盤在地上近一米半長的花山蛇，驚恐的喊叫之後，馮曉很是輕鬆的就從地上隨便摸了塊石頭，精準的打在蛇身七寸之處，然後緊接著赤手抓著那花蛇的尾巴，懸在空中使勁的甩了幾下，這條蛇就徹底癱軟的成了根‘麻繩’動也不動。
接過來偉良遞過來的蝴蝶軍用匕首，馮曉挖出來那蛇膽，托在手掌中，雪玲微說什麽也不敢吃，馮曉笑了笑就直接含在嘴裏吞了下去，顧老沒多在意，繼續前行。
“顧老，這惡狼山我也是小時候跟著村裏人來過幾次，山腰都沒敢去，這裏麵說不定會有什麽想象不到的事情發生，要不咱換條路繞過去？我知道還有條道，也可以從那山穀叢林邊緣到達龍頭山，隻不過可能今晚上要在這山裏過夜了。”
馮曉站在原地抬頭看了眼那惡狼山的山頭，建議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