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是接生大夫?
“你想太多了雪荷,我和慕禾隻是……”季晨想要解釋,斟酌了一會兒,“我和她隻是有了一些默契,所以……”
“我們還需要培養。”他對慶雪荷說道。
“真的嗎?”慶雪荷臉上淚痕未幹,仰著頭,凝視著季晨複雜深邃的眸子。
這一刻,她忽然認識到,她揭開了季晨所不為外人知的黑暗一麵,可季晨,也恰恰解鎖了她天真幼稚的一麵,她的成熟、理性、率意而為,在季晨的麵前,統統土崩瓦解,不複留存。
如果他們在一起,注定要彼此糾纏而不得快樂,那麽,即便是癡戀著季晨的她,又能將這份感情堅持多久呢?
慶雪荷不知道,可麵前的季晨就是讓她淪陷的毒藥,隻要在她身邊,她就寧願放棄一切,隻為他生……
……
……
霍小火的麻藥勁兒過去之後,就蘇醒了過來。
望著身旁坐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少年皺起了防備的眉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卻不曾開口說話。
塗雪陽不知自己注視著霍小火看了多級,直到那雙年輕的眼睛滿懷防備地看著自己的時候,他有好幾秒鍾的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小火,你醒了,感覺怎麽樣?”他連忙緊張兮兮地湊過去。
霍小火張張嘴,喉嚨間發出一聲沙啞的聲音,“水……”
塗雪陽笨手笨腳地找來了棉簽,將棉簽在水杯裏沾濕,一圈圈塗抹在霍小火的嘴唇上,一麵耐心囑咐著,“你現在還不能飲水,忍耐幾個小時。”
“霍承呢?”霍小火冷冷地問,“你又是誰?護工?”
聽見霍小火沒有稱呼霍承為父親,塗雪陽心裏原本有些暗喜,可聽到他將自己當成護工,連忙搖頭,“我不是護工,我是……我是你爸……咳,霍承的朋友。”
“霍承呢?”霍小火啞著嗓子又問一遍。
“他去了那個孩子的病房。”塗雪陽沒打算瞞著霍小火這件事、
可是說完,他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霍小火的神情,有些心虛。
剛剛霍承怎麽說也是在手術室門前守著他,等了七八個小時的手術,才去了那個孩子的病房的,他這樣說……
“哼!”霍小火冷哼了一聲。
“你知不知道邊溪林怎麽樣?”他問。
塗雪陽有些茫然,“誰……”
“就是霍承去看的另一個孩子。”霍小火不耐煩道。
“啊……好像沒有大礙。”塗雪陽道。
“哦。算他命大。”霍小火喃喃自語了一聲。
看了看塗雪陽手足無措地站在病床跟前,霍小火皺了下眉頭,“你真是霍承的朋友?我怎麽沒看過你?”
塗雪陽瞧著他,露出一個笑容來,聲音很溫和,“你沒見過我不奇怪,可我見過你。小火……”
他眼神帶著一種難以遏製的親情,有些激動,“你剛出生的時候,我是第一個抱你的人。”
霍小火奇怪地看著他,“你是接生大夫?”
塗雪陽原本充滿慈愛的眼神一頓,他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不、不是。”
霍小火靜靜望著他,並沒有繼續深究他是什麽身份的意思,而是閉上眼睛,有些疲憊一般。
塗雪陽連忙幫他掖好被子,溫聲說道:“困了就休息一會兒,放心吧,手術做的很成功,隻要在醫院裏休養一陣子就沒問題了……”
霍小火在歎了口氣,“算了,我困了,先睡了,如果見到霍承的話,你幫我告訴他,不用擔心我,我身體素質好的很。倒是邊溪林……他瘦瘦弱弱的,讓霍承和……和邊阿姨多照顧他吧。”
塗雪陽有些意外,怔了一下後,誇讚道:“小火,你真是個好孩子……”
霍小火閉上的眼睛又睜開,很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真奇怪你到底是不是霍承的朋友,你這話裏話外,我怎麽淨聽出了挑撥離間的意思?行了,你別說話了,嘮嘮叨叨的像是隻鸚鵡似的,真聒噪……”
塗雪陽被自己的兒子說成像鸚鵡,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卻在霍小火閉上眼睛之後,疼愛地望著他的臉龐。
親生兒子,隻在小時候見過他,親過他,抱過他,一晃十多年過去了,他已經長成一個大小夥子,卻不認識自己的父親……
塗雪陽輕輕地坐在一旁,心扉中思考著別的事情。
他已經有能力照顧自己的兒子了,還要別人來代勞嗎?
難道非要等到再晚一些,在霍小火徹底成年之後,他才有機會被他喊一聲爸爸嗎?
塗雪陽陷入思考,思考著他要不要奪回霍小火撫養權的事情……
……
……
邊溪林醒過來的時候,邊慕禾在病房對麵的沙發上睡著了,她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而沙發的尾座,霍承的手搭在邊慕禾的小腿上,在靜靜看一本書。
“溪林,你醒了。”聽到輕微的動靜,霍承看到邊溪林瘦削的臉上睜著圓溜溜的眼珠在打量,連忙走過去,“感覺怎麽樣?”
邊溪林感受了一下,道:“沒啥……我傷的不嚴重。姐夫,小火怎麽樣?”
“手術結束了,剛剛我去看過他,還沒醒。”霍承慢慢坐到他的病床前,“渴不渴,餓不餓?”
“都還好。”邊溪林小聲說著,看了一眼被遮住的窗外,“姐夫,現在幾點了?”
“淩晨一點。”霍承低聲說。
邊溪林記得他睡著的時候還是白天,現在一點……
“姐夫,你快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本來就沒傷到手腳,什麽都不影響的。”他小聲說道。
霍承嗯了一聲,卻哪裏肯走,“跟我說說在學校的事情?”
學校……
邊溪林眼裏的光一點點的褪去,他稚氣未脫的臉上湧起一陣愧意,“對不起姐夫,今天的事情,都是因為我,是我連累了小火!”
他一開口就是道歉,這攬責的模樣與邊慕禾還真是相似,霍承歎了口氣,摸摸他的腦袋,“姐夫不怪你,也不希望你怪你自己。這件事,分明是那些傷人者的過錯,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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