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霸劍
長吼聲仍在繼續！
半空中紅雲聚攏，翻翻滾滾，很快遮蔽了方圓所有目及之處。
紅雲裏不知什麽時候響起了低低的私語聲，聲音雜亂，時遠時近，縹緲無定蹤。後羿循聲望去，駭然發現，紅雲裏亦不知什麽時候藏了一道道人形生物，舉著兵器，怒著臉龐，虛空朝自己的方向作勢揮砍。
說它是人型生物，蓋因它有人樣卻無肉體。它們似乎生於紅雲，長於紅雲，幻化於紅雲。
紅雲越聚越厚，人形生物越生越多。
有些身子長的，舞著手中長槍，一槍槍凶猛的朝下劈刺，險些探到兩人。
後羿挽弓還擊，卻發現箭矢像是射進了泥沼，無蹤無影。低低的私語聲似乎被激怒了，陡然變得尖細刺耳，越來越多的目光朝這邊看過來，拚力擠著身子朝二人作勢撲擊。
紅雲的翻滾被這股‘暴動’帶得愈發劇烈起來，像是平湖乍起驚濤，猛浪狂拍海岸。
“殺！”透著濃烈殺意的嘶吼聲響徹雲霄。是白起！
白起突然低頭，凶光狼眼，隻朝前看了一眼，後羿、花木蘭便覺得身體似被什麽東西從內部撐裂，猶若萬馬分屍，片肉不留。
‘轟轟轟……！轟轟轟……！’
半空中的紅雲，分裂成一個個單獨的人形生物，鋪天蓋地的舉刃飛落，聲震九霄！
像是一顆顆炮彈，一層層密密麻麻的投下。
大地在震顫！像是萬馬齊踏，像是山傾，像是地裂。
目光所及，遊戲地圖中構建的城牆，水晶塔，花草，大龍……一切，都被人型生物衝擊的七零八落，瘡痍滿目！
根本無力抵擋，後羿、木蘭、上路的莊周，頭像瞬間變灰。
而，人形生物的衝擊還在持續。
……
厚厚的紅雲層，漸漸淡薄。
人形生物漸消，寥寥無幾，時不時的有一隻，落在不遠處。
遊戲的場景卻已完全變了模樣。
從前到後，從左至右，以白起為原點，再沒有一個存活的生命。
隻有焦土，隻有黃沙。
白起手中的武器亦在天地的瘋狂中改變了樣子。
猩紅色的火焰包裹著一柄筆直的武器，白起雙手執握，拄在身前。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
鮮血從白起口中滑落，噴在武器表麵。
‘滋……滋滋……’猩紅的火焰被鮮血澆滅一小片，一行奪目的金色字體凸顯而出：身在黑暗，心向光明；霸劍爭雄，何人攖鋒！
原來，白起手中握著的是把劍。
劍名：霸劍！
霸者，英雄也。
霸劍者，英雄之劍也。
‘噗通！’
白起突然仰麵倒了下去。
他的手裏依然緊握著劍身。
與此同時，“啊！.……啊！……”語音房間裏一連響起數道痛苦聲音。
“我的頭……好痛……嘶.……”方妖倒吸冷氣，手掌揉壓著太陽穴，一張臉皺巴的像是剛喝了極苦澀的中草藥般。
“你們.……怎麽樣？沒事吧.……”
“我的頭好疼……阿呀……”
“我也是……”
幾人應聲。卻沒有注意，包裹在身體的朦朧光團已經不見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蟲蟲，柚少，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麽？”
“白起他……他.……”蟲蟲眼裏的驚悸還在，‘他’了兩句，卻不知道如何形容。
“他怎麽了？”方妖皺眉，有些著急。
“他的眼睛好像一匹狼……”柚少話裏帶著猶豫。
“一匹狼？”方妖更不解了。
“對，一匹狼……不，不是一匹狼……是，是一個人，真實的人.……他的眼睛像狼一樣.……嗜，嗜.……血……”蟲蟲斷斷續續的說完。至最後，似乎心頭壓著的什麽東西，隨著話聲吐了出去，他忍不住舒了口氣。
“對……對.……他的眼睛，就像是電視劇裏演的一樣，紅紅的.……我覺得，當時他真的是想殺了我……他看我的時候，我覺得我好想做了什麽特別對不起他的事情，就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柚少的情緒聽上去很是激動。
“？……”方妖的眉梢擰得更緊了。
“你們兩個有毒吧，這特麽隻是個遊戲.……還嗜血，殺意，逗我玩呢……”方妖又猛地搖搖頭，不屑的斥責，隻是他的聲音卻越來越低，因為，他想起了最後看到的紅雲，以及鋪天蓋地的人形生物。那分明已經超出了遊戲設定的範疇。
沉默了一會兒。
“我們還是跳上去看看曼厓他們怎麽樣了吧。”青小夕說。
所謂的跳上去，指的是切換語音房間裏不同的頻道。他們5V5對戰，為了便於交流，分了頻道。
……
一番交流之後，發現‘大帝’成員也是一樣。
“魂魂呢？”方妖問道。
“不知道，退出來之後，他就沒說過話。”
“魂魂，魂魂……魂魂？！……”方妖連續拉高聲音喊了幾聲。
“別喊了，妖妖。我們都叫他好久了，沒反應。”
“是啊，嬌嬌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
“剛才的樣子好恐怖啊，究竟發生了什麽？”
……
聊著聊著，眾人又回想起了遊戲最後的一幕。
……
“嗯？我的遊戲怎麽登不上去了？”
“咦？我的也是.……”
“我也是……”
“數據異常是什麽鬼？.……我的網絡不是好好的嗎？喂喂喂，你們能聽到我說話嗎？”蟲蟲的聲音。
“聽不到……”方妖。
“哈哈.……”
輕笑聲，稍稍減輕了些壓抑的氣氛。
……
“看來，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麽，隻有聯係到魂魂了。”斑斕清朗的聲音。
方妖點點頭，眼神怔怔的有些心不在焉，“嗯。也不早了，先去睡覺吧.……明天，應該就能知道了……”
是啊，魂魂這小子說不定是睡著了，明天等他醒來，問問他，不就全清楚了。。
然而，真的如此嗎？
魂魂是這件事的經曆者，甚至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製造者，白起的瘋狂源於他，他真的能夠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