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爸爸……
周卿的決定,並沒有讓林文正訝然。
即便妻子不提這件事,他也打算找個時機跟她說一聲,認親的事情的確刻不容緩。
林書記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也很想早點認回我們的女兒。前幾天我在浣溪鎮遇到了阮白,明明女兒就在麵前,卻不能相認,那種感覺真不是滋味,看到她瘦弱又憔悴的樣子,我這個當父親的……很心疼。”
周卿放下畫筆,在畫板旁邊的水籠頭前洗了洗手,便坐到了藤椅上,雙手不自覺的撫了撫脖頸:“老林啊,我實在等不及了,等到周末,我們就去慕家挑明真相,一定要認回我們的女兒!”
周卿有頗為嚴重的頸椎病,低頭時間長了,頸椎會錐心的疼。
看到妻子不經意的小動作,林文正將脫下的外套掛到了一旁的衣架上,雙手開始為她按摩起頸肩來。
因為妻子的頸椎病,為了緩解她的疼痛,林文正曾經瞞著周卿,特意尋了一個理療名師,抽空跟他學了一段時間理療。當時他的行為讓人大跌眼鏡,誰都想不到尊貴的林書記,為了妻子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周卿也知道丈夫很愛自己,這麽多年來,她也是以同樣豐厚的愛和行動,予以回報。
所以,兩夫妻相攜這麽多年都沒有紅過臉,一直恩愛如初。
林書記一邊為妻子按摩,一邊說道:“以後你就少畫點油畫,這樣你的頸椎痛還能緩解一些。再說,你的皮膚又這麽脆弱,油彩裏的很多化學物質會讓你過敏,你忘了那一年某次你廢寢忘食的作畫,結果導致皮膚過敏,第二天被緊急送往醫院輸液了?”
他說了周卿幾句。
想到當年的糗事,周卿卻不甚在意的笑笑:“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還提它做什麽?現在的油彩經過改良,裏麵對人體有害的物質大大降低,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繪畫是我一生最大的愛好,要我放棄是不可能的。即便放棄經商,我也不會放棄繪畫。”
周卿讀書的時候,她就讀的油畫專業,林文正知道妻子對油畫有多癡迷,當初遇見,就是因為看到一身白裙的她,在花叢中作畫,那溫婉動人的模樣,還有她那靈氣逼人的作品,讓他一見鍾情。
畢業後,雖然妻子轉行經商,但依然沒有放棄過繪畫,她的很多作品多次參加國內外大展,數次獲得金獎,後來不少作品為國內外藝術機構和私人收藏。
周卿聲名海內外,是a市相當有影響力的美術家。
但這樣的榮譽,帶給周卿的麻煩也源源不絕,很多人向她求畫,哪怕一擲千金,甚至有些人打著求畫的旗幟,暗中想行賄,但都被他們言辭拒絕,甚至發話,敢打著求畫的名義做肮髒交易的,定嚴懲不貸。
林書記也曾直接雷厲風行的,趁機處理了幾個行賄者,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看林書記夫婦油鹽不進的樣子,那些有小心思的人才徹底的死了心。
林文正不輕不重的揉捏著周卿的肩膀:“你有繪畫的天賦,我們的女兒也遺傳了你,雖然我沒見過女兒畫畫,但我看過她為父親畫的建築設計稿。老爺子那麽挑剔的一個人,多少名家為他設計房屋,他都不滿意,唯獨阮白的設計入了他的眼。阿卿,我們的女兒她在設計方麵真的很有才華。”
周卿頗有榮焉的點頭:“那當然,我們的女兒即便不是最頂尖優秀的,也肯定不是多差的。你知道我為什麽突然想到慕家認回女兒嗎?”
林文正猜測道:“因為她失去了丈夫,在慕家沒有依靠,怕她受到欺負,所以想認回女兒,讓林家做她的堅實後盾?”
周卿握住了林文正的手掌,轉頭望向自己的丈夫,輕輕搖頭:“這隻是其中一個方麵罷了。張婭莉那女人素來囂張跋扈,勢利刻薄,雖然我們的女兒是她兒媳,但因為我的緣故,她對小白從來都是輕視的,且充滿敵意的,她還將少淩意外身亡,歸咎到我們女兒的身上,罵我們女兒是克星。要不是慕老爺子尚在,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小白趕出慕家……”
林文正眉目一凜,按摩的手停頓了下:“她敢?!我林家的女兒,就算離開慕家,那也得是堂堂正正的走出來,而非被慕家給趕出來。有我在,我看誰敢趕我的女兒!”
周卿輕笑出聲,拍了拍林文正的手,示意他停下。
她從座椅上站起身,走到旁邊的櫥櫃那裏,從裏麵抽出一份文件,遞給了丈夫。
林文疑惑的正接過來,認真的翻閱著文件,越看越心驚,越看越驚喜。
他的手,甚至都有些控製不住的微顫起來:“這,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周卿解釋道:“我去照顧小白的時候,在她枕頭那裏撿了兩根頭發,然後去拿到醫院做dna檢測,事實證明她的確是我們的親生女兒。老林,我之所以想認回阮白,是因為得知她籌資的時候遇到了巨大的困難,我想幫助我們的女兒度過這個坎兒。我可憐的孩子這一生過得太苦了,童年生活在不幸中,好不容長大後遇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丈夫卻遭遇飛來橫禍。她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實在太不容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的女兒需要幫助卻放任不管……”
盡管早得知阮白是自己的女兒,但真正看到證明她身份的dna檢測,依然給林書記造成了不小的視覺衝擊。
林文正連連點頭:“好,阿卿,一切都聽你的,我們要盡快的認回我們的女兒。”
門外,林寧端著切好的水果,準備給父母送過來。
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得知他們要認回阮白的意願,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時的林寧仍然覺得難受,嫉妒的緊……
如果那個阮白回了林家,那她到時該怎麽辦?
……
別墅。
三個白嫩嫩的寶寶,睡得正香。
雙胞胎兄妹在大床上睡,睡得相當的香甜;而吸著奶嘴的淘淘,則酣睡在搖籃裏,小小的臉蛋上唇角笑揚,仿佛在做著美夢。
阮白靜靜凝視著三個孩子的小臉,暫時拋棄一切煩憂,此刻,她隻覺得分外安寧。
“爸爸……”忽然,軟軟嘴裏吐出夢囈。
雖然很輕,卻重重擊打著阮白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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