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為人
小酒吧中，只有許嘉和菲莉婭兩人在此，顯然這是一次密談，菲莉婭並不希望有第三人知曉內容。
八部首席的人選已經基本確定，現在戈洛星上帝國高層所爭奪的，就是八部當中其餘的位置，各部的副部長自然是重中之重。
要說陸海一突然冒頭誰最惱火，那當然是白族那位族老，這畢竟是直接的競爭對手。
人家好不容易把其他競爭者都趕走，拿出了不知道多少交換條件，結果現在陸海一要來摘桃子，這誰受得了？
甚至不僅是那位族老本人，整個白族都對此相當不滿，因為白族同樣為這件事付出了諸多資源，這早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事了。
菲莉婭是有心想要推陸海一上位的，因為白族雖然和影族沒什麼仇怨，但那名族老卻跟影族的關係很差。
這就是典型的對人不對事了，但政治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先得解決人，再能解決事。
聽著許嘉滿不在乎的話語，菲莉婭不由無奈道：「殺人當然是不敢的，不過想辦法給陸海一潑髒水，讓他鬧個灰頭土臉，只怕他們做得出來。」
瑪法帝國的高層當中，正處於政治體系變革的重要階段，還遠沒有形成默認的潛規則，完全可能用出一些下三濫的手段。
比如派人把陸海一打暈，抓到酒店去拍下他跟某個妓女的床照，這種手段早就被玩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只不過以前事情沒有發展到這個地步，一旦這樣做的話，就等同於雙方徹底翻臉，所以真正會用上這種伎倆的情況並不多。
但眼下就不一樣了，一來局勢確實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二來陸海一的後盾是許嘉，跟本土的高層又有些區別。
六族彼此之間既有競爭，也有合作，這限制了他們競爭時的手段，不可能做得太過頭。
但許嘉跟他們可沒什麼合作，約束他們的唯一條件，就變成了許嘉本人的實力和面子。
可面子這種東西，說穿了都是別人給的，沒什麼衝突的時候當然是大家都好，一旦真到硬碰硬的時候，面子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許嘉將酒杯隨意地放在旁邊，又隨口道：「現在候選人就兩個，所以陸海一隻要出事，肯定是白族動的手，這個思路沒問題吧？」
菲莉婭眨了眨眼睛，像是明白了些許嘉的意思：「你該不會是想藉機發難……下重手吧？」
許嘉只是笑呵呵地不說話，笑得菲莉婭有些心中發毛。
以現在許嘉在帝國中的名聲而言，他干出什麼事來，菲莉婭都不會覺得奇怪。因為許嘉給人的慣有印象，就是瘋狂而無所顧忌。
得不到許嘉的回答，菲莉婭殿下只好扶額道：「我會警告一下白族那邊，至於他們聽不聽……我儘力吧。」
這位長公主殿下是不想看見事情鬧到無法收拾的，影族在八部成立的過程中，也算是獲利較大的一方，她並不希望再出現亂子影響大局。
而許嘉對此只是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菲莉婭的肩膀，然後緩步向著酒吧外走去。
……
菲莉婭回到影族駐地后，徑直來到一處小房間內，瑪卡姆德早已在這裡等她了。
偌大的影族當中，有資格當家做主的人不少，但真正執掌大權的還是兩人，長公主菲莉婭殿下，以及瑪卡姆德這個老頭。
如果說菲莉婭是憑藉自己皇室的身份，依靠瑪法人多年來的傳統而上位，那麼瑪卡姆德就完全是依靠自身的威望，讓同族的族人們服氣。
當然，像瑪卡姆德這樣的老狐狸，很清楚自己行事應該有怎樣的分寸。
這些年來，他已經將大部分的權力都交給了菲莉婭，自己則更多充當了後盾的角色，依靠自己的智慧為菲莉婭保駕護航。
任誰提到瑪卡姆德，都沒法找出他的不是來，因為他到了這個年紀，確實沒什麼爭權奪利的心思，只是一心想將部族發展壯大。
這一次菲莉婭單獨和許嘉見面，談及陸海一的時候，瑪卡姆德是知道的，所以早早在此等候。
「感覺怎麼樣？」瑪卡姆德看著面前的菲莉婭，笑眯眯地問道。
菲莉婭的神情有些猶豫，她還是拿不太准許嘉的想法，只是道：「許嘉可能有親自出手的想法，我覺得要警告一下白族那邊，讓他們不要太過分了。」
「我不是問這個。」瑪卡姆德卻笑著搖頭，「我是說，你覺得許嘉這個人怎麼樣？」
「許嘉？」菲莉婭不由微愣了一下。
這些日子以來，她確實是影族當中和許嘉接觸最多的人。因為兩人的身份相當，可以對等交流，而影族中其他有這個資格的人……都不是太方便。
宗霧不太擅長交際，讓他去跟許嘉接觸的話，說不定會被坑得一臉血。而瑪卡姆德親族出面，又會顯得過於正式了。
所以倪少寒那邊偶爾還能讓宗霧去交流，許嘉這裡則一直是菲莉婭在聯絡。
瑪卡姆德這時候問她許嘉的為人，想想好像也是挺正常的事，可是……為什麼這個語氣聽起來這麼彆扭呢？
菲莉婭並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眼皮微跳了跳，但還是說道：「許嘉這人給我的感覺，好像沒有傳聞中那麼暴戾……可能是因為我們是合作方？」
因為許嘉過往的一些事迹，他在帝國高層中的評價並不好，很多人認為他是一個反覆無常、性格暴虐的暴發戶，很難與之合作。
影族也是因為有倪少寒作為連接的紐帶，才順利和許嘉對上話。
「敵人和朋友對人的評價，都是有失偏頗的，所以需要你自己去看。」瑪卡姆德臉上笑容不變，口中卻說道。
菲莉婭不由有些撓頭，她知道老爺子上了年紀之後，就老喜歡說這種含含糊糊的話，你問他他還不肯再說，只讓你自己去體會。
對於老頭這種愛好，菲莉婭也是知道該如何應對了，乾脆換了個話題道：「白族那邊，我讓韓文通去警告下他們，我親自去可能會有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