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零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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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林榮偉一手扶著媳婦,一手扶著安夏,帶兩人去廠醫院,做了緊急處理和包紮。
都是一個單位的,加上林榮偉是廠機關勞資科的,跟醫院裏醫生護士都熟悉,醫生一見他扶著兩個人,兩人全是燙傷,有些驚訝。
“哎,林工,這是怎麽了?你愛人怎麽弄的?”
“燙的,湯醫生,你快給看看吧,兩個都燙了,一個是油湯,一個是開水。”
“這姑娘是?”
“我侄女,親的。”
一聽這話,安夏知道,林榮偉對自己的看法應該是有所改變了,否則不會特意強調親侄女這件事。
“醫生,你先給我嬸嬸看看吧,我不小心把嬸嬸燙了,嗚嗚嗚,醫生你一定給我嬸嬸治好。”
“小姑娘你別著急,行,你嬸嬸被油燙了,比水要嚴重,我先給她看看。”
許美鳳腳上的皮膚微微泛紅有些腫了,醫生一碰,她就大聲叫疼,湯醫生有些奇怪道:“這還好啊,水泡都沒起,應該不厲害,你有什麽感覺?”
“湯醫生,好疼,我腿上的皮膚就跟針紮似的,一碰就疼,有沒有止疼藥,先開一顆讓我吃上吧。”
“這看著還好,先讓護士幫你處理下燙傷部位。”
許美鳳被護士們扶著走了,林榮偉跟湯醫生說著家常話,順便飛快檢查安夏的腳背。
“孩子的腳燙的有點厲害,擦點燙傷膏,這幾日不能見水。”
安夏點頭,“謝謝湯醫生,藥我就不用開了,在農村做事也經常被燙,沒事的,開藥要花錢,太貴了。”
說完安夏偷偷瞅了眼林榮偉,跟他目光對視上後,又迅速低下頭。
湯醫生笑了,“怎麽,還要跟你叔叔省錢?”
安夏點點頭,低聲道:“我來已經給叔叔添麻煩了,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做事毛手毛腳,撒了湯燙了嬸嬸,我真笨。”
“好了,不說這些,你也不是故意的。湯醫生,你看要用什麽藥就開,別聽孩子的。”
湯醫生笑了笑道:“林工,你這侄女是個懂事孩子,小姑娘你放心,我們單位職工看病,花不了幾個錢的,一個燙傷膏隻要出幾毛錢就夠了。”
安夏瞪大眼睛,“這麽便宜?以前我被燙傷,去外麵診所買藥,一個燙傷膏要七塊多。”
“哈哈,外麵是七塊多,我們這裏單位是有醫保的,職工隻要花一點點錢,就能看病吃藥。”
安夏睜大眼睛,清澈單純的眼神讓人不由心生好感,“真的不會花太多錢。”
湯醫生笑了笑,低頭開藥。
林榮偉感受到許多年都沒感受到的淳樸,鄉下人的淳樸,安夏帶給他越來越多不一樣的感受,小小年紀就這麽會過日子,林榮偉突然有些心酸,她小時候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這個藥每天塗一次,連著擦一個禮拜就好了,你愛人再配一個口服藥,消炎的。”
湯醫生刷刷寫好處置單,林榮偉出去抓藥,安夏客氣地道了聲謝,離開診室坐在外麵的椅子上,這個湯醫生最後當上了木材廠醫院院長,他做手術是最好的,人也很和藹,前世她又一次被摩托車撞傷,還是湯醫生給自己打的石膏,親自幫她接好骨頭,所以她最後走路才沒有瘸,後麵見了她還給她做了幾次愈後檢查,安夏到現在都特別感激此人。
湯醫生見眼前的小姑娘有些激動,眼裏滿是感激,抬頭又笑了笑,目送小姑娘離開診療室。
林榮偉拿了藥,扶著妻子回家,一路上許美鳳不停叫疼,哭個不停,安夏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麵,正是吃完飯遛彎的時候,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
不一會兒,就有不少人知道,林榮偉家裏來了個小姑娘,是林榮偉的親侄女。
“媽,你怎麽樣?爸,我媽沒事吧。”
“沒事,行了,扶你媽回去休息。”
林榮偉下班回來就餓的不行,折騰了這一路,胃都餓疼了,扶著許美鳳坐在床上後,他準備去熱飯吃,結果剛進火房愣了。
安夏正瘸著腿熱菜,見到林榮偉進來,她突然有些局促,“叔,你等一會兒,飯菜一會兒就熱好,隻是米飯有些涼了,要不我炒炒。”
見安夏小心翼翼的模樣,林榮偉有些心疼。
“叔,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燙著嬸嬸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好好的路咋就踩著嬸嬸的腳了,嬸嬸一叫,給我嚇到了,我沒看到,我真的沒……嗚嗚、沒看到。
叔,求求你別攆我走,在這個時間上,我已經沒幾個親人了,舅舅都不要我,你要是攆我走,我隻能睡馬路,我隻想有個家。”
安夏低下頭,林榮偉看不到她的臉,突然兩顆晶瑩的淚珠滴在水泥地上,印成兩團水滴,心一軟問道,“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安夏猛地抬起頭,動了動嘴唇,眼睛裏的眼淚流的更厲害了,她抹了把眼淚,“我外公外婆最疼我,不過村裏人從小就罵我是野種……”
安夏說不下去,林榮偉也聽不下去,當初那些年他每年還寄點錢過去,可是每次錢都被退回來,還有一封安珠的信,他就用這種隱蔽的方式,跟安珠保持著一絲聯係。
直到離開後的第三年,他再次寄錢寫信,這些東西又被退回來的時候,隨著的一封心裏,寫了一句話,安珠死了!
到現在他還記得,那一刻自己內心的慌亂和痛苦,現在想想,安珠不在了,這個孩子長這麽大,一定吃了很多苦。
安夏真的像媳婦說的那樣嗎?這一刻,林榮偉有種想跟孩子交流的衝動,“你、你嬸嬸說,你外公保存了我跟你母親的通信,還有當年我寫給她的承諾書,如果我不認你?你是不是要告我?”
安夏猛地抬起頭拚命搖頭,“叔,我怎麽會這樣做。”
“那你為什麽這樣說?”
林榮偉的問話,讓安夏沉默了,許久許久,她慢慢抬起頭,露出一個跟哭一般的笑,“叔,我怕嬸嬸不讓我見你,這麽多年我一直想知道,我的爸爸長什麽樣,我不是野孩子,我有媽媽也有爸爸,我這樣說,隻是想見到你,還有……我怕叔你不要我……我、我想有個家。”
我想有個家,簡單卻又最真實的語言,擊碎了林榮偉最後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