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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沈玉嫿很少出門,所以,雖然不想下車,但是,一雙眼睛還是管不住的,看著街上忙忙碌碌形形色~色的人,對比坐在車裏的自己,就像是紛擾中偷得一點清閑的幸福。


  幸福總是短暫的。


  所以,她的眼睛很快對上一張猙獰的臉,拿人手裏拿著刀子,拚命的敲著車門,威脅著她。像是想要進來,又像是要挾持她。


  沈玉嫿第一時間是把所有的車門都鎖上,她沒有那個能力對上這麽一個貌似瘋狂的人。


  男人的額頭上都是血,鮮紅的血漬不停地流出來,滴到了玻璃上,再順著玻璃滑下去。


  沈玉嫿害怕了,澀縮著縮到一邊,隻希望那個人不要進來。


  可是擋不住,那人已經伸出了拳頭,直接砸向車窗。


  “咵嘰”一聲,玻璃碎了,一直帶著血汙的大手伸了進來,直接抓向她的衣領。


  玉嫿想跑。車門被她鎖上了,此時慌了神,卻忘了該怎麽打開。


  司機出來了,手裏拎著東西嗎,顧不得許多,直接砸向那個人,卻被那人幾下子就給打倒了,緊接著又過來了,卻是順著砸碎的車窗那探過手臂去開前麵的車門。


  後麵有人在追他,他要開車逃跑。


  車上這個女人,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正好作為人質,讓那些臭警察有所顧慮。


  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拿著刀逼向臉色蒼白的玉嫿。“給我放老實點,不然的話……”


  那刀剛要放在玉嫿的脖子上,就聽見“砰”的一聲。緊接著男人就慢慢的倒了下去 。


  男人的太陽穴被人打出了個血窟窿來,那是致命的傷。


  一槍要了他的命,同時,也救了玉嫿的命。


  再然後,幾個穿著黑色製服的身影跑了過來,玉嫿恍惚聽到有人問她。“小姐,您沒事吧?”


  最後,出現在她麵前 的是一張冷峻剛毅的麵孔。聲音也冷,冷得像冰,硬得像鐵。


  “礙事。”


  區區兩個字,是玉嫿昏迷之前聽到過的最後的聲音,隻覺得那聲音委實太冷了,冷得她不斷的發抖。


  玉嫿不知道後來還發生了什麽,因為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院子裏了。


  婆婆並著幾個丫鬟在一邊守著,看見她醒來,都長舒了一口氣。


  碧翹上前,已經把她扶了起來,讓她靠在床~上坐著。


  紅袖到了蜂蜜水來,就著手喂她喝了下去。


  喝了水,才覺得口裏不那麽幹。


  徐氏拉著她的手,對她的關心是真真切切的。“好孩子,可算是醒了,你若是再不醒,可是急死娘了。”


  玉嫿自是不好意思。“害您擔心了。”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那名凶徒被一槍斃命,鳳九檀眼見著人暈倒了,確實要帶人去警局問話。


  司機哪敢讓他把人帶走,連忙說了自家的來曆,得知是沈玉臣的妹妹,那人沉吟了一會,才放的人。


  司機也不敢耽擱,直接打開車門,將裏麵的碎玻璃清理幹淨,就連忙開車回了徐家。

  見到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個人,這麽一會兒再回來居然就變了樣子。徐氏臉色都變白了,顧不得許多,吩咐丫鬟趕緊把人抬進玉笙居去。


  一邊吩咐去叫大夫。轉過頭,在對上司機,就有些惡狠狠的了。“少爺呢?”


  司機自是不敢隱瞞,把事情全盤托出,隻是隱去了沈玉嫿去見沈玉臣這一節。


  徐氏暗暗罵了一聲“不孝子。”卻不敢有片刻耽擱。讓人趕緊去找徐文軒。


  早上兩人一起出門的,中途將人放下,現在出了這麽大事,他怎麽能不回來。


  徐文軒還沒回來,沈玉臣卻已經來了。


  接到鳳九檀的電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沈玉臣心裏是又驚又怒,當然,更多的是後怕,若不是鳳九檀趕得及時,他不敢想象,這件事情會有什麽後果。


  電話裏謝過了人,也不敢耽擱,和市長打了招呼,就開車來了徐家,與接到消息的徐涇川走了個碰頭。


  沈玉臣生硬的見了個禮,連臉色都是青的。


  徐家心虛,徐涇川也怨不得他,隻能將人讓進去。


  進了院,得知人還未醒,隻能在前麵花廳等著。


  兒子還未回來,眼看著沈玉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徐涇川一張老臉隻覺得是無處可放了,當下吩咐管家,“多派些人去找,我就不信了,不到半日的功夫,他還能出了洛城不行。”


  轉過頭在對上沈玉臣。“賢侄安心,那個孽子回來,我一定會讓他給玉嫿做個交代。”


  沈玉臣卻不搭茬,這是擺明了態度,要為自己的妹妹討個說法。


  如果是三年前的沈玉臣,徐涇川大可不必這麽對他,隻是今非昔比,這三年沈家發展的太快,沈玉臣,沈玉端兄弟倆都是成器的,自從進了官場之後就步步高升,沈玉臣這個年紀已經市市長秘書,如果經營得好,下一任的市長很有可能落到他的頭上。


  洛城的父母官,自然是比他這個洛城首富還要厲害的。


  說到底,現在這個年代,光有錢已經是不行了,七寸還是捏在別人的手裏,當權的一句話,你就有可能傾家蕩產。一文不值。


  沈玉臣架子端夠了,才說出一句話來。“徐文軒想必是去會他的女朋友了吧!”


  “徐文軒想必是去會他的女朋友去了吧!”


  沈玉臣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倒像是在談論別人家的事情,好像那個人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輕呷了一口杯裏的茶。順著茶杯間的空隙將徐涇川的表情一覽無遺,嘴角微微下撇,看來,這位親家老爺,還不知道他兒子的事情。


  徐涇川當然不知道,他隻知道兒子口口聲聲鬧著要離婚,昨晚雖然被他嗬斥了,也教訓了,但是,他以為兒子之所以想休妻再娶,不過是因為理念的關係。


  他當時還抱著僥幸的心理,兩人之間之所以這麽僵硬,不過是因為沒有過太多的相處,而且,三年前的玉嫿才多大,十四歲,還是個孩子,這樣的一個孩子,男人會對她有什麽想法,現在不一樣了,玉嫿年紀大了,也不再是那個青澀的孩子,嫋姌纖纖,嬌豔欲滴。

  兩人好好相處一番,這感情自然而然的就有了。


  男人嘛,總是最了解男人的。


  一旦有了那麽點的感情,就再也談不上休妻之類的。


  現在,兒子外麵有了別的女人,這事情就不好辦了。


  最關鍵的是這事情還讓沈玉臣知道了。


  徐涇川畢竟是商場裏打滾的人,隻是轉個眼珠的時間,就已經開了口。


  “男人嘛,逢場作戲也是常有的事,玉臣賢侄想必是有什麽誤會的。文軒是已經成了親的人,怎麽會交什麽女朋友呢,那些,大概其也就是他的同學啊什麽的,現在這個時代,你們年輕人最是知道的,什麽男女大防啊,已經不那麽講究了,所以,男女之間交個朋友什麽的,也不是就真的有了什麽,是吧。”


  沈玉臣沒接他的話,而是轉了話頭,說起了另一件事。“本來政府那裏已經打好了招呼,文軒進去,先從文書做起,雖然職位不高,但是,隻要自己上進,小侄再照應一番,將來定會有一番作為,隻是現在——”


  看向院子外麵,出去這麽多人找,還是沒找回來,不知道是真的沒找到還是不肯回來。再回頭,對上徐涇川的笑臉,才把話接完。“隻怕文軒沒有那個心思,走仕途。”


  徐家曆代經商,雖說洛城首富,但是,官場上的背景卻是一點沒有,徐文軒想要走仕途,自然是需要有人提拔。


  沈家,無疑是徐文軒最好的梯子。


  徐涇川剛想說話,外麵就有丫鬟過來回稟,說玉嫿醒了。


  兩人也顧不上別的,連忙向玉嫿住的玉笙居去。


  進了玉笙居,徐涇川自然是不能進兒媳婦的臥房之內隻在屋外站定了,知曉兒媳婦安然就好。


  沈玉臣卻沒他那些顧慮,直接進去了,看見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妹妹,不由得心裏一緊,心中卻更把徐文軒恨了個十成十,如果不是他中途拋下妹妹去會別的女人,妹妹又怎麽會遇到這種事情。


  同時也責怪自己,如果當時派人把她送回來,也就不會有這麽一茬了。


  說到底根源還在他,徐文軒是他相中的,結果妹妹嫁過來之後,就沒過過舒心日子,現在還要麵對那樣尷尬的處境。


  沈玉嫿怎麽不知道哥哥心裏想的是什麽,可是,那一臉的擔憂,還是看得她心裏一暖,眼睛裏不由得酸澀,她何時經曆過那樣可怕的場麵。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汗毛倒豎。


  終究是個不諳世事的閨閣女兒,雖說平時行~事沉穩,可是,遇到這種事,還是會不由的害怕。


  沈玉臣看到妹妹如此,心中自是更加心疼,遇到這種事,理應是被人百般寬慰與憐惜。


  可是,他這個做哥哥的能做的不過是問候幾句,寬慰幾句,真正能給她疼惜的還是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到現在還是了無蹤影。


  徐氏也覺得尷尬,沈玉臣雖然輕語溫言的安慰著自己的妹子,可是,那氣場,真的不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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